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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你还愿意吗?

再没有什么比‘回家’两个字更能打动人心。

也许因为身旁的男子,也许因为车里的暖气,温小暖只觉得莫名的安心,一直紧紧抓着的心在此刻放松下来。靠着椅背,闭上眼睛,梦中,小女孩在秋千上笑得灿烂如花,远处,她的小王子正向她走来,伸出手对她说:“我的公主,我回来了。”

车缓缓停下,夜幕下蓝顶白墙的欧式别墅显得宁静而华美。莫流冰看着睡梦中的温小暖,毫无防备,安静,温暖,嘴角微微上扬,许是梦到什么好事了吧,谁会让她在梦里微笑呢?这样的温小暖让他心里的某块地方变得充盈而柔软,所有的心疼在此刻都化作万般柔情,连眼底都是温柔的笑意。脱下外套,轻轻地盖在她身上,俯下身子,静静地看着,仿佛要刻到心里去。

卷翘的睫毛动了动,温小暖睁开眼睛,正对上一双黑亮深邃的双眸,心跳顿时漏跳了几拍。莫流冰轻咳一声,坐直身子:“你醒了?”

“嗯,不好意思,我睡了很久吗?”边说边把身上的外套递给莫流冰:“谢谢你。”

接过外套,“走吧,我们到了。”然后开门下车,接着绕到副驾向温小暖伸出右手。

熟悉的环境让温小暖顿住了脚步,疑惑地看着身边的男子,莫流冰没有说话,只是牵着她的手向别墅走去。

一切还是记忆中的样子,离开的这几个月,时常午夜梦回,妈妈坐在沙发上朝她温婉地笑,爸爸拿着报纸慈爱地看着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多少次路过门前小路,却只能远远绕开,害怕它已经变得面目全非。站在客厅,双眸霎时水汽氤氲,晶莹的泪花清澈闪亮,看向莫流冰,灿若星辰。

对上温小暖的目光,莫流冰开口道:“我刚回国时碰到银行正在拍卖这栋别墅,就买下来了。”

“你怎么会知道这里?”

莫流冰没有说话,走过去揉揉她的头:“好了,别多想了,早点休息吧。”

“莫流冰……”

“先休息吧,明天带你去个地方。”说完,将行李提上楼上卧室,温小暖跟在身后。放好行李,莫流冰再一次揉揉她的头,准备退出房门。

“莫流冰。”温小暖叫住他,“不管怎样,谢谢你,上次在酒吧,还有今天,如果没有遇到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别想太多,好好睡一觉。”

躺在床上,熟悉的气息让温小暖觉得有些不真实,她没想到还能再回到这里。粉色的窗帘和帷幔,粉色的棉被还有阳光的味道,一切都是记忆中的模样,甚至连床头的娃娃都和她离开时的姿势一样。温小暖拿起娃娃抱在胸前,一个人自言自语:“我真的回来了吗,不会是在做梦吧?”抬起手在脸颊上掐了一下,“痛!”把娃娃转过身对着自己的脸,继续说道:“你说那个莫流冰究竟是谁呢?暖暖,暖暖,他叫我暖暖,明明才见了两次,可是却感觉已经认识很久了,会是他吗?他真的像个王子一样啊,可是我现在已经不是公主了……”一个人喃喃自语,想到莫流冰,温小暖有些脸红,然而身体的疲惫和回到家的安全感还是让她很快进入了梦乡。

阳台上,莫流冰正倚在栏杆上,浅灰色的家居服在夜幕中显得有些单薄。点燃一支烟,想到下午的电话,心有些烦躁。

“爸。”

“明天回家,我邀请了蓝氏夫妇和他们的独生女,你应该清楚‘海南新城’项目的重要性!”

望向东方,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莫流冰灭掉手中的烟,转身上楼。

“少爷回来了,老爷和夫人正在会客室等您。”

大气的莫家大宅,透着一种极致的奢华,穿过走廊,来到会客室。

“爸。”莫流冰看着坐在右边沙发的男人叫道。作为莫氏的创始人,莫荣轩有着极其狠厉的商业手段,一身合体的西服让六十几岁的他看起来和四十岁一样年轻,五官俊朗,眼里却有一种不同于莫流冰的狠绝。

“嗯,回来了?”莫荣轩点点头,看向莫流冰,“看到长辈也不打个招呼吗?”

莫流冰看向坐在旁边的女人,夏心萍,莫荣轩的妻子,莫氏的女主人,一张保养的极好而看不出年龄的脸,白色套装,晶莹的珍珠首饰让她看起来优雅贵气,只是那双眼睛里有着与她不相符的厌恶与疏离。莫流冰并未开口,只是微微点头,然后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这是蓝氏的蓝董和蓝夫人。”莫荣轩继续开口道。

“你们好。”莫流冰仍然微微颔首。

“哈哈哈,莫董啊,你这个儿子果然气宇不凡,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怪不得一直让我这个宝贝女儿念念不忘呢!”

“爸!”蓝心雅娇嗔道,低下头,脸色微微泛红,接着站起身,走到莫流冰身边伸出右手:“你好莫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莫流冰也站起身握了握她的手,依然面无表情:“幸会。”然后坐下。

“怎么,你们认识吗?”莫荣轩看着莫流冰问道。

“见过一面,谈不上认识。”

“哈哈哈,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认识,心雅可是在我们面前念过流冰几次了呢,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哈哈哈!”听到莫流冰回答的蓝董事长大声说道。

“爸!”蓝心雅再一次娇嗔道,转身坐到他旁边,脸上一片春光,似羞愤,似荡漾,看了莫流冰一眼,然后低下了头。而莫流冰始终淡淡的,不发一语。

听到蓝心雅娇羞的声音,莫荣轩也开怀大笑,看着蓝氏夫妇说道:“有心雅这么懂事漂亮的女孩念叨是我们流冰的福气,这次‘海南新城’项目蓝氏与莫氏的合作可谓是天作之合,相信结果也会令人非常愉快。”

“当然。只是近来B市出现了一个新的集团,实力不容小觑,好像也对‘海南新城’感兴趣。”

“是叫‘暖冰集团’吧,一夜之间收购何氏,让何家破产,听说一直在欧美市场发展,近期才转回国内,只是一直查不出他们幕后真正的决策人是谁?”

听到‘暖冰集团’四个字,莫流冰眉毛挑了一下,表情未变,只是不动声色地听着,心里有些着急和不耐,不知道那个女人怎么样了。

“流冰,你怎么看?”莫荣轩问道。

“我会尽力。”

“有流冰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蓝董事长站起身,“蓝氏还有事,我们就先告辞了。心雅,流冰刚回国,记得多联系,熟悉熟悉。”

“是,爸爸。”蓝心雅低声回答,挑眉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男人,心跳不自觉加快,从今以后,这个如王子般的男人就只属于她了,想到这,就觉得心如火烧般灼热,“你是我的。”蓝心雅在心里默念道。

这时,莫荣轩也站起身,伸出右手与蓝董事长相握:“改日一定登门拜访,两个孩子的事情也该定下来了。”

送走蓝家三人,夏心萍便转身上楼,仿佛这屋里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冷漠,厌恶。

莫流冰跟着莫荣轩来到书房。

“回国这么久,对于莫氏已经上手了?”

“是。”

“多抽时间陪陪心雅,项目的重要性你应该清楚。”

“我会做成这个项目,但是,对于蓝心雅,我没有兴趣。”

“这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别忘了,你是我培养的继承人,蓝心雅是最适合你的女人!出去吧!”

定定地看了莫荣轩几秒钟,莫流冰深邃的双眸有些冷意,缓缓开口说道:“什么样的女人适合我不是你能左右的,对于莫氏继承人这个身份我并不在乎。”说完,走出书房,没有理会身后的怒气。

粉色公主房间,阳光透过窗纱洒满一室。温小暖张开眼睛,熟悉的环境让她睡得无比安心,拿过闹钟一看时间,惊得赶紧坐起来,都快中午了!起床,简单梳洗,然后来到客厅。

“温小姐您好,您起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阿姨看到温小暖便迎上去说道。

“您是?”

“我是钟点工,莫先生交代我为您准备午餐。”

听到午餐,温小暖有些脸红,没想到回到家又恢复了以前赖床的坏习惯。

“莫先生呢?”

“莫先生有事出去了,他让我告诉您请您在家里等他。午餐已经好了,温小姐现在要吃吗?”

“好的,谢谢阿姨。”

简单的家常菜,并不特别,却有一种暖暖的感动,再一次感受到久违的关心和宠爱,温小暖的心有些轻微的颤抖和恐惧,这样的温暖太容易让人上瘾,她怕以后戒不掉。而且,她一点都不想戒掉这样的宠溺。

送走钟点工阿姨,温小暖走出别墅,来到后山秋千上,冬日的阳光总是温和又灿烂,清风拂面,温柔抚摸。秋千还在,温小暖坐上去,轻轻晃荡,闭上眼睛抬起头,感受这阳光。

莫流冰走上来,便看到这样一个让他挪不开眼睛的画面,那个他一直放在心底深处的女孩此刻正在他的面前,柔顺黑亮的直发随意地披散着,发丝随着微风飞扬,女孩在荡漾的秋千上浅浅的笑着。

“暖暖。”轻轻出声,似不忍打破这幅美好。

睁开眼睛,温小暖看着这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子,高大挺拔,剑眉星目,心跳有些慌乱,低下头,不让他看到自己的窘迫。

“小时候,有个男孩也这样叫我,”温小暖轻轻开口说道:“他说我是他的小公主,我们约好在这里见面,可是他失约了,每天我都来这里等他,他却一直没有来。后来,妈妈告诉我,我还要更努力才能成为公主,等我成为真正的公主那天,我的小王子就会回来。现在,爸爸妈妈也离开了,我只是只丑小鸭而已,并不值得你对我这样好。”

莫流冰静静地听着,心有些压抑的疼痛,“对不起,暖暖。”

“温家出事后,就像从云端一下跌落至谷底,我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人人宠爱的小公主,爸妈走了,世上再也不会有人能让我肆无忌惮地依赖和哭笑。你知道无根的浮萍吗?应该和我一样,无根无依,孤独害怕吧。可是,我遇到你了,莫流冰,在我最狼狈最恐惧的时候,你在我身边,给我关心,让我依靠,你那么好,好到让我自惭形秽,我什么都不是了,不再是温家的小公主,只是个落魄平凡的女孩,不漂亮,很懒,脾气坏。莫流冰……”温小暖抬起头,看着莫流冰如黑宝石般的双眼,犹疑着,坚定地,慢慢地继续开口道“是你吗?我的小王子,你回来了对不对?那么,现在,你还愿意做我的王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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