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店宣传工作,我打算从三方面入手:看、闻和听。
宣传宣传,那肯定先得让别人看到、了解到,所以我打算施行计划一:看。
这个计划我主要采用的方案是二十一世纪商家惯用的手段——贴告示和发传单。
这边虽然没有现代社会先进的影印技术,但我可以找人把要表达的东西简单画出来,再给旁边加些简单的文字说明即可,什么开业大酬宾、消费满几两银子可享哪些优惠等,当然也可以设定一个会员消费额度,平时在盈利的基础上给打打折,逢年过节再给送点果盘之类的。
想想看,到时候满上京大街小巷,人人手里都捧着着我家店里的传单看,想不知道都难。
计划二就更简单了:闻。
这个计划得靠杨嫂来完成。
据我所知那个火锅底料熬的时候会特别香,我打算让她在开业前的三天里别的事儿不干,专门搁店里熬底料。
到时候街上来往的行人手里拿着我家的传单,闻着我家火锅的香味儿,谁不想赶紧一尝为快呀,可偏偏人家店还没正式开张呢!
哈哈,我都能想到开业那天的火爆场面了。
听,这个是开业以后的事了。开业的新鲜劲儿一过去,店里的业绩可能会有所下降,这个时候就得实行这计划三了。
到时候找几个能说会道的探子在人多的地方就最近新开的火锅店开聊,自己聊、引别人聊,始终围绕火锅这一主题,再次扩大客源。
呼,冗长的策划和准备时间,店里的采备、规划等均已办妥,我的异世火锅店终于要开张了!
火锅于晟庆的人来讲毕竟还算新鲜,再加上我那有力的计划一、二,开业第一天我们简直忙成了陀螺,小一到小七(我招的6个大堂服务员)完全不够用,杨嫂忙得一天几乎没出过厨房,小A到小C(三个厨房帮工)洗菜洗到手发麻,而我这个幕后老板和阿莎则是到处补缺,时不时得客串一把店伙计、传菜工等。
凌栎言一大早就来店里堵我了,忘了说,自那天跟他不欢而散后他又另找了我两次,均是直接给门房递的拜帖,正式的不行,但都被我咬牙回绝了,搞得阿莎特诧异又不敢问我。
说出来不怕人笑话,其实我现在有点儿怕看见他,那天自我安慰式的一通想不是没有效果,至少现在我是打心底真觉得我们俩不合适了,那既然没可能在一起了,跟他这距离还是拉开些比较好,古人不都讲究避嫌嘛,我一黄花大闺女整日跟他凑一起算怎么回事儿!
想是这麽想,但如果对着他我是绝对不会有底气说出来的,自我试探着问他可能做到‘我的负责’起,在他跟前我就已经失了先机了。
再者说,别看那家伙平日里不声不响的,我可是知道他有多会说,我这人耳根子软,要真又被他三言两语的乱了心,我岂不是非得入他那火坑不可了!
他进店那会儿第一拨客人才刚开吃不久,当时我正坐在柜台里琢磨账本,他不顾门口小七的接待径直走到我跟前,也不说话。
注意到柜台上的黑影,我以为有客人来结账,遂扬起笑脸抬头,猝不及防之下对上他如墨的眸子,笑一下就僵在了脸上。
我们默默无语对视半晌,这次换他率先沉不住气了,他移开目光往店里四处瞧了瞧:“恭喜。”
“谢谢。”我低声道谢,手指无意识的摩梭着账本翻开页。不知怎的,看见他,心里突然有些酸酸涩涩的。
他叹口气,伸手拿过被我虐待的账本放在一边,低声道:“我们谈谈吧。”
店里这会儿正人声鼎沸,我看了他一眼,示意他跟我去后院,既然他都已经堵到这来了,那就谈谈呗,把话说开了也好。
王老板这宅子正经特大,临街的小二层可以开店,这后院还是座住宅呢,正对着店面的屋子是主屋,东西两边是几间厢房,这样四周一隔着,正好围出了一个小院。
小院的一角有个亭子,我们对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我只管低头喝茶,也不理他,默了半晌他问我:“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我对他客气一笑:“最近一直在张罗着开店,挺忙的。”言外之意就是哪有闲工夫生你的气!
他斟酌着开口:“那日你……”
我忙出声打断他:“你跟萱萱姑娘玩得可还开心?”
他无奈点头,继而锲而不舍又接着道:“你的问题我……”
我再次插嘴:“是家乡的朋友吧,青梅竹马?那是该好好招待招待!”
他皱眉,终于顺着我的话接下去了:“萱萱是我家乡夫子的女儿,算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突然看着我问道:“这些天不理我,莫非你是在吃醋?”
我惊愕:什么吃醋!哪里就吃醋了!你那脑回路怎么转的?
他似是终于放心,嘴角都翘起来了,悠哉悠哉的跟我解释道:“放心,萱萱只是妹妹!”
我抬眼瞪他:“我放什么心啊?还有,我为什么要吃她的醋!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
他抿了口茶,肯定道:“会是的!”他轻声对我道:“你的要求我仔细想过了,倒也不是不能办到,顶多……”
我就看不惯他那副志在必得的样子,搞得好像只要他没问题我就必须得接受似的,我抬眼直视他:“我后悔了还不行吗?”
他好看的眉头果然又皱起来了:“为什么要后悔?你不信我?”
我叹气:“我凭什么相信你啊……”
他深深地看着我:“你一定要信我!”
我无语,他是打定主意我舍不得放开他吗?哪儿来的自信啊!
我不想再就这个问题跟他纠缠,一想到脑子里就像塞满了浆糊似的,怕再让他说下去我之前那些决定会通通作废,便主动换了话题:“秋试快考了吧?”之前听小五他们聊起过这个,凌栎言应该也要考的吧。
他随意点头:“下个月初,”语毕突然话风一变,可怜兮兮的对我道:“你不理我我都看不进去书!”
我默默无语:你自己心志不坚,怪我咯?
片刻他重又笑着:“不过现在安心了,今晚回去就能好好看会儿书。”
安什么心!我可没答应你什么,一切都是你在自说自话而已!
我努力把已经溢到嘴边反驳他的话咽下去,算了,看在他即将要大考的份上,我忍了!
不过心里那隐隐的小窃喜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