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稍稍整理了下自己的思绪开口道:“其实公子口中那个感兴趣问题真的只是我随口的一句抱怨而已,实在是一路走来被挤得不行。至于要怎么管,刚刚自苏公子提出,小女子一路都在苦思冥想,倒是真教我得了些想法。”
他扬头示意我继续,我点头,起身朝他一笑(总觉得被他的气场压着)继续道:“街上的情况总结起来就一个字:乱!为什么会这么乱呢?找出其根源,把它解决了就好。
据我观察,街上这种‘乱’主要是因为你们这街上的小摊摆放有问题:有些地方摊子特别多,全部集中在一起,买东西的人来了一围就是一大片,那对比之下有些地段就显得很冷清了(我都是买了东西挤出来站人少的地儿吃的!)”
阿莎兴奋地站在椅子旁(我站起来她也就起来了),看样子挺激动,我瞬间更有劲儿了(人都是期待认同的):“既然如此,找些人把他们——摆摊做生意的人管一下,别让他们乱摆摊位占用来往路人的道就行了。”
苏煜的表情高深莫测,苏炀同学也终于放下扇子了,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眯着似在思量,唇中吐出的话语却依旧对我的言辞表示不屑:“管理之法朝中早有人提出,但根本无法长久实施下去。”
有人能想到这点我不意外,毕竟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但怎么会实施不下去呢?
我皱眉问道:“敢问此举为何会无法长久实施?”
苏煜面色始终平静,他淡淡地对着我道:“姑娘确实好见解,但也确如舍弟所言,朝中曾有人实施过此法,效果自是不必说,可长此以往人力、物资等均是只耗不进,实非长久之计啊。”
说到底就是没钱喽,我问他:“这里可曾有土地管理一说?”
苏炀挑起嘴角得意洋洋的肯定:“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我赶紧摇头,可不是要你们卖地啊,老百姓知道了还不得拍死我!
我极力给他们解释:“不是说这个,我意思是——就拿这条街来说,这是公用的街道,所有人都可以随意使用的,那你们官府就可以把它来管理起来,统一划分出一定的区域,要做生意的统一收取一定的银钱,再用这些税收招募一些人来管理这条街道……”
苏煜缓缓点头:“如此一来,有出有入且规矩合理,此法倒是可行!”
我得意的笑,想了想又补充:“其实侧街也完全可以利用起来,这集会毕竟不是天天都有的,主街道可设些固定摊位,平日里也可保京城繁华,到集会日,主街的固定摊不变,那些流动摊贩完全可以把他们统一安排在侧街。”
待我说完他起身,颇有深意般朝我一揖:“林姑娘高见。”
高见谈不上啦,我这其实也算剽窃,我亦对他作揖做回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率土之滨,也莫非王臣啊。”
与苏煜苏炀二人告辞,我和阿莎出了茶馆又继续逛了会儿,买了好些稀奇的小玩意儿。
给二娘的礼物是个不知道什么材质的手镯,价格不贵,但看着清清淡淡的很漂亮,应该挺适合她的气质。
回去的路上依旧是挤挤挤的,但交通拥堵情况比早上刚出来好多了,这个点儿好些人应该已经转完回家了。终于坐上回府的马车,我长吁口气,好在这具身体素质不错,大病初愈的这么逛了一天也没什么不舒服的。
阿莎正在整理我们买的东西,我问她:“今天那俩人是谁啊?你好像挺怕他的。还有,那个苏炀是不是以前跟林欣妍有过节?”
阿莎抬起头看我,表情还蛮严肃的:“那苏炀曾与小姐交过手,去年年初吧……我也不知道他的确切身份,只听小姐说起过,他的身份不一般。”
身份不一般?
能让大将军爱女称句‘不一般’,那苏炀的身份定是非富即贵了,那与苏炀以兄弟相称的苏煜应该也差不多,开口闭口所言均不离百姓民生,年纪轻轻便有那般从容气度。
想起今日的街头偶遇我不禁有些后怕,不过细想之下今天在他们二位面前我好像没说什么不妥的话,心下也就释然了。
至于有关街道管理那通提议,新中国七十多年的发展已经足以证实它的可行性,这个我倒是不担心的。
二娘很喜欢我送给她的手镯,拿到后就日日带着,有人夸好看她便喜不自胜,美滋滋的告诉她们是我家欣妍送的。
想她本也是大官人家的小姐,什么稀奇物件儿没见过啊,她这是为与我关系改善而开心呢,想来能与这个一直以来看她不顺眼的女儿搞好关系也是困扰她多年的大难题了吧。
第二日早饭时阿莎问起我要如何处置还关在柴房的那几个家伙,我‘啊’了一声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那几个间接促成我来这边的小毛贼!我以为他们早都被修理过扔出去了呢。
阿莎说那天老将军去找那几人出气时已经审问过他们了,那也就是几个狗腿子,一问三不知的,只说有人出钱让他们给那凌栎言长长记性,别没事干扒着别人的女人不放……问他们几个那人的身份长相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已经吩咐过守卫,这几个人先这样每天给点吃的吊着口气,等小姐身子好利索了再处置。
我听得差点喷饭,忙放下筷子忍笑,凌栎言,就我那位新晋男神,他扒着别人的女人不放?别是那个‘别人’的女人扒着他不放吧!反正我是想象不来那样芝兰玉树一人会做出那样掉品的事儿!
阿莎看我笑不停便问为何,我如是对她一讲,她也点头赞同道:凌公子确实不像那样的人。
待我乐够了才思索起‘如何处置他们’这个问题,说实话,其实蛮想去看看,听说他们已经被爷爷上了刑,我挺好奇这边的刑罚的,但最终还是忍了,只吩咐阿莎让她看情况找几个人再修理修理他们,完了给留口气儿扔出府去就行,我怕自己过去看到太惨烈的场景会心软。
毕竟这几个家伙确实是促成了原来的林以妍香消玉殒,让他们吃些苦头也算是罪有应得。
阿莎小小的吁了口气,瞧这小样儿是怕我直接给他们放了?
怎么可能呢!
丫的害我搁床上躺那么多天都快憋死了,不出了这口气我心里还不舒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