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善奕握住了她的小手，紧紧地攥在掌心之中，“你经历了什么我都知道，小染，我没有立场去评论你和你父亲之间的关系，但是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将一切都放下，这是为了你自己……我知道你现在还做不到，但是我会一直陪着你。”
凌沫染心中涌过一股暖流，倾身枕到了崔善奕的肩膀上，一颗心一点点变得踏实。
可是，她缓缓闭上双眼，眼前却浮现出了崔夜辰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庞。
她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忘不掉崔夜辰了，可是这样更加对不起崔善奕。
欠他的已经太多了，并不是陪在他的身边就能够弥补的。
但如果让她忘掉崔夜辰，她是说什么都不肯的。
所以，她只能将崔夜辰放到她内心的最深处，还有和他的全部回忆。
那些，都是她的珍宝。
来到了监狱，凌沫染站在门口，顿了好久才走进去。
崔善奕知道她有点紧张，大掌捏了捏她的小手给她力量，“还有我。”
凌沫染点点头，“我知道，我只是……”
她只是不知道等一下见到李敬永要说些什么，她也不知道李敬永会跟她说些什么。
而李敬永得知凌沫染来了，并没有感到什么意外，他知道她一定会来的。
两人面对面坐着，一时之间，长长的缄默在两人之间弥散开来。
凌沫染看着李敬永，而李敬永则一直低着头。
许久，李敬永才缓缓抬起头，迎上凌沫染的视线，沉默了片刻说道，“对不起。”
凌沫染神色一滞，下一秒，一双精致的眉轻轻蹙了起来，“对不起？”
他对不起她什么？
他做过的事情，怎么可能是这三个字就能消弭得了的？
对不起？
她突然笑了出来，因为李敬永真的很好笑不是吗？
李敬永面露痛苦之色，“筱筱……”
“我不是，我是凌沫染。”凌沫染厉声打断他的话。
十一年前那个漆黑的夜晚，她就已经不是他的女儿了，那个他给她的名字，也早已被她丢掉，就像他可以狠心将她丢掉一般。
如今听到这两个字，更是激发了她心中强大的恨意。
没错，一直到现在，她都恨。
怎么可能不恨呢？
面前这个男人，连她的生死都不在乎，即便他给了她生命又如何？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凌沫染红唇勾起了一抹妖娆的弧度，“只是我没想到，你竟然还记得这个名字。”
或许是将死之人吧，李敬永对凌沫染的愧疚竟然在这一刻以排山倒海之势涌了出来。
泪水顺着他的脸颊簌簌落下，老泪纵横，“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该死，我现在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凌沫染唇边缀上了一丝丝冷意，可是看着这样的李敬永，她的心底还是做不到平静与冷情，开口却说道，“你是该死，为了李紫晶，杀死了崔朗朗，这么多年了，你一点都没有变。”
李敬永的泪水源源不断，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我是一点都没有变，当年为了那对母女，我选择了牺牲你和你妈妈，我欠你们的，就等着下辈子来还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