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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血祭

瑶儿被两位女婢拉扯着,从后门逃出山庄,并借着月光沿小路上山。在密林丛中跑了许久,一位女婢不知踩到什么,站立不稳是应声跌倒。瑶儿正要借此机会跑回家中,却被另一位女婢死死抓住手臂。瑶儿眼露血丝,厉声说道,“你快放手!”那位女婢两眼含泪,哭诉道,“小姐,您千万不能回去啊!夫人如果能够逃出生天,一定会有相逢之日。您现在是向家唯一的骨血。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就辜负夫人最后的嘱托。”看到女婢泪如雨下,而另一位女婢也苦苦哀求,瑶儿闭上双眼,两行热泪夺眶而出。三个人正沿着密林一路前行,忽然听到后方不远处传来一阵宿鸟惊飞。三个人不约而同对望一眼,随后是加紧脚步。就在三人急匆匆赶路的时候,瑶儿凭借月光发现前面有些异样,是赶紧拉住两位女婢。等三个人站稳之后,才发现再往前几步,便是万丈深渊。当她们想要沿着山路继续逃走的时候,三道黑影从天而降拦住去路。只见为首一人横剑在前,后面两人相互搀扶,似乎受伤不轻。看到那三个黑衣人赶到,瑶儿马上想到母亲最后拼死抵挡,恐怕是难逃毒手。想到这里,瑶儿不顾一切要冲上前来。两位女婢一见小姐要去送死,是纷纷抢在瑶儿前面直奔黑衣人而去。瑶儿看到两位女婢抢在自己前面,还没来得及喊住,但见寒光一闪,紧接伴随几声惨叫,两位女婢就倒在血泊之中。为首的黑衣人没有说话,而是纵身一跃来到瑶儿的面前。看到黑衣人举起手中剑,瑶儿轻轻闭上眼睛,心中默默念道,“母亲、父亲,孩儿随你们而去了。”

正在此时忽然一阵清风吹过,瑶儿在风中闻到阵阵花香。这时只听得一记金玉相击之声,瑶儿再睁开双眼,只见一位白衣女子手持长剑站在自己身前。三个黑衣人并不答话,是一同冲上前来。白衣女子长剑飞舞,也就两三个照面,就解决掉两个黑衣人。最后剩下这位一见大事不好,是虚晃一剑转身便跑。但见白衣女子左手轻轻扬起,冲着黑衣人远去的方向,好像凭空比划什么。之后白衣女子并未继续追赶,反倒是转过身微笑的看着瑶儿。瑶儿连忙先施一礼,再感谢对方救命之恩。随后瑶儿问道,“您来时路过山前的正气山庄了吗?”白衣女子缓缓的点了点头,说道,“我是跟随这几个黑衣人从山庄一路来到此处。”瑶儿急忙问道,“我母亲还在山庄里面,不知您有没有看到?”白衣女子看着瑶儿半晌无语,瑶儿感觉到气氛似乎有些不对,便接着问道,“就是一位中年妇人……”还没等瑶儿把话说完,白衣女子走上前来,轻声说道,“姑娘,节哀顺变。”听到这里,瑶儿顿时觉得眼前一黑,就此不省人事。

不知过了多久,瑶儿几次恍恍惚惚,好像听到窃窃私语,但又不是十分清晰。直到有一天瑶儿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处寝室内。瑶儿挣扎着要坐起身来,但四肢无力、头晕目眩。正在这个时候白衣女子进到屋内。白衣女子冲着瑶儿面带微笑,瑶儿低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白衣女子答道,“这里是我们修行的所在。对了,你叫什么名字?”瑶儿答道,“向海瑶。”说到这里,海瑶突然想起来父亲、母亲都已过世,只剩下自己孤零零一人的时候,不禁梨花带雨、黯然心伤。白衣女子看着海瑶在那里低头落泪,没有再说太多,只是从怀中取出绢帕递给海瑶。等了片刻之后,海瑶的情绪平稳一些。白衣女子对海瑶说道,“感觉怎么样?可以下床了吗?”海瑶轻轻点了点头。白衣女子搀扶着海瑶来到屋外,海瑶发现外面好像是在深山之内,四处郁郁葱葱。远方有鸟鸣,近处草芳香。白衣女子看到海瑶虽然身体虚弱,但内在体质却异于常人。海瑶慢慢跟在白衣女子的身后,穿过院子来到后面一处山洞前。没过一会儿,只见一位老妇人身着素服飘然而至。白衣女子见到老妇人,急忙上前行礼。随后老妇人面带慈祥的看了海瑶一眼,冲着白衣女子点了点头,便进入山洞之中。白衣女子与海瑶在洞外又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回去。回到房中的时候,海瑶发现白衣女子用略带兴奋的声调说道,“海瑶,你就先留在这里吧。”海瑶虽然不明其究,但自己当前的确也是无处可去,因此向白衣女子点头认同。

过来大概两周左右,海瑶的身体渐渐恢复。海瑶这一天夜晚难以入眠,正在床上辗转反侧之际,忽然听到窗外院中有声响。海瑶赶忙起身,轻手轻脚的来到院中。只见月光下,白衣女子在院内空中飞舞,一把利刃寒光点点。白衣女子发现海瑶来到院中,便轻飘飘落下身形,手持长剑冲着海瑶招了招手,道,“喜欢御剑飞升吗?”海瑶用力点了点头。白衣女子接着说道,“师傅还要闭关几年,这段时间你要勤学苦练啊!”海瑶的眼中此时闪过一道寒光。白衣女子低声说道,“修道之人不可被****所惑,亦不可被功利所迷。”看到海瑶没有回应,白衣女子接着说道,“海瑶,有朝一日功夫练成之后,要做什么?”海瑶抬起头,冷冷的说道,“一定要为父母报仇雪恨!”白衣女子看着海瑶,面带微笑的说道,“不论未来如何,一定要依道而行。只可替天行道,不可一己私怨。”海瑶听罢朝着白衣女子跪下便拜。白衣女子双眉微皱道,“海瑶,你这是为何?”海瑶朗声说道,“请师傅收我为徒,来日我要为父母申冤、替天行道。”白衣女子思索片刻,伸手拉起海瑶,说道,“师傅闭关之前见过你,也是认为你慧根不俗。如果潜心修行,他日定会早得正果。这样吧,我就代师傅收你为门下,待师傅出关之时,你再正式拜师。”看到海瑶一脸兴奋的神情,白衣女子接着说道,“从今天起,你就叫我师姐吧!”海瑶这才再次拜过师姐。白衣女子与海瑶两人在山中孤院,是无论寒暑日夜修炼。海瑶十分聪慧,经常能够举一反三。白衣女子对海瑶进步迅速,也是十分欣慰。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这一晃就是五年过去。这一日清晨海瑶刚刚修过剑术,忽然看到师姐站在那里眼望远处,正在那里掐指心算。随后白衣女子转身,笑着冲海瑶说道,“师傅要出关了。”海瑶也是满心欢喜,但内心深处却有一丝担忧。毕竟海瑶只是当初在师傅闭关之前见过一面,而师傅也没有正式收自己为徒。因此到底自己能否进入师门,也是前途未卜。但白衣女子看起来,倒是兴高采烈。两人凌波微步,来到后山洞前。没过太久,只见一位美妇人走出洞来。海瑶不知对方是谁,而白衣女子却上前便拜,道,“恭贺师尊修成神功。”美妇人面带微笑冲白衣女子摆了摆手,随后看了一眼海瑶,便纵身脚踏祥云而去。接下来几天海瑶虽然继续日常练功,但一直没有接到师尊召见自己的消息。

这一日午后,海瑶正在屋中吐纳,突然听到窗外传来阵阵的哭声。海瑶顺着哭声寻到院外,只见师姐一个人坐在凉亭中泪流满面,海瑶急忙来到师姐面前。白衣女子见到海瑶来到,连忙侧身擦拭泪眼。海瑶立即问道,“师姐,有什么事情吗?“白衣女子答道,”明天咱们要出趟远门。“海瑶头一次看到师姐如此悲伤,但既然师姐不想提起,自己也不好太过深问。海瑶随后开始收拾行囊,次日天明海瑶便同白衣女子下山。两人一路南行,大约十几天之后,来到一处深宅大院。白衣女子看了看海瑶,低声说道,“这里就是当年刺杀你全家的主谋,今天便是报仇雪恨的吉日。但是,有一点必须要当面讲清。”海瑶抖擞精神正要拔剑,听到白衣女子还有话说,立即毕恭毕敬的倾听。白衣女子接着说道,“一旦进入这扇门,就无法回头。要知道除恶务尽,必须要斩草除根。你能做到吗?”多年积累的仇恨,早就在海瑶的心中蠢蠢欲动。现在终于到了为全家讨回公道的时刻。海瑶两眼血红,冲着白衣女子点头说道,“师姐,不论前面有什么,我都会一往无前。”白衣女子和海瑶两剑齐出,纵身杀入院中。但听得刀剑相交,哭喊声、惨叫声,久久不绝于耳。白衣女子的衣襟早已被鲜血染红,而海瑶这边也是一路斩杀。两人从前院杀到后堂,这时只见一位青年妇人怀抱婴儿躲在屋内。海瑶正要提剑过去,突然听到婴儿阵阵哭声。海瑶不知为何停下脚步,正在这个时候白衣女子来到海瑶身边。白衣女子一进门就要直冲过去,但被海瑶一把拉住。海瑶低声说道,“师姐,婴儿与当年凶案无关。”白衣女子冷冷的看了海瑶一眼,说道,“你我修行就是有朝一日替天行道。如果你连自己的仇敌都不能清除,又怎么能够为天下苍生救苦救难呢?”一见海瑶哑口无言,白衣女子接着说道,“你我不是凡夫俗子。普通百姓遇到不公,只有忍气吞声或是祈祷上天。而你我是天道轮回的使者,是赏善罚恶的剑士。”海瑶看了看面前的妇人与其怀中的婴儿,又看了看白衣女子冷漠的眼神。海瑶用力拉着白衣女子的手,说道,“师姐,大仇已报,我不想再滥杀无辜。如果有天道惩处,就由我来承担吧!”白衣女子眉头紧皱,随后仰头长叹。白衣女子看了海瑶一眼,没有说话转身便走,海瑶紧随其后亦步亦趋。两个人刚走几步,白衣女子突然停下身形,说道,“海瑶,你的确是个好人。“海瑶不解的看着白衣女子。就在这个时候,白衣女子一转身,但见寒光一闪。身后婴儿阵阵啼哭之声是哑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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