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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问世间情为何物

自从和陈颜再次相遇之后,两人就慢慢开始频繁的联系,罗禹有时感觉很奇怪,陈颜为何会有那么多的话讲。

罗禹依然在家待着,一来是身体确实没有好转,出去也怕父母担心;二来是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工作,法律专业毕业的找工作是极其困难的,罗禹的很多同学都已经转行干其他工作去了。

现在考虑转行还是继续法律行业,对于罗禹来讲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因为目前罗禹的情况是任何一份工作想要干好,都得要先打起精神来,而不是什么工作的问题。

陈颜自从上次见面之后,就回滨海去上班了。走得匆匆忙忙,罗禹原本还想带陈颜回家看看的,因为从小罗禹一家跟陈颜就很熟悉,只是后来分开时间太长了而已。

“小禹,你什么时候去南都啊?决定好了没?”陈颜的微信消息又发了过来,这些天,陈颜催促着罗禹去南都,或者去滨海找她,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

罗禹感到十分的奇怪,这丫头好像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似的,只是一时猜不出到底是怎么回事。

“暂时未定,工作还没找到呢,现在过去也是无依无靠的。”罗禹回复道。

“我说我给你介绍工作,你又说不用。叫你快点来滨海嘛。”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啊,一直催促着我到滨海去。”

“没,没有。啊,一会儿有事,先忙去了。叫你快点过来就快点过来,别再拖了。”

陈颜下线了。这些天基本都是这样的情况,只要是罗禹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具体的事情,陈颜一定马上有事,然后逃跑,这样更让罗禹确定有什么事情了。

其实,罗禹何尝不想快点好起来呢。不再时常睡不着,吃不下,常常恶梦连连,总是打不起精神,脑子一天到晚都是晕晕的。

父母近年来身体越来越差,原本想着儿子毕业了,找一份好工作,能让做父母的年轻一点,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让父母更操心,而没工作闲在家里,罗禹其实心里更难受,多想快点去工作,让父母放心,同时也让自己心里好受一点儿。

夜,伴着热风,风扇在不停地转动着。已是夜里两点,罗禹脑子还是乱糟糟的,虽然困得要死,可是就是静不下来睡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罗禹好像是睡着了,但又能感觉到四周的一切。

突然来了一阵冷风,罗禹浑身打颤,牙齿开始不停地打架。

一大团一大团的乌云朝着罗禹这边袭来,仿佛带着很深的怨气。天空开始下起雨来,雨水打在脸上,冰冷刺骨。

“轰隆!”一声巨响,一道巨大的闪电划过天空,将整个夜空照得雪亮,罗禹看着那道闪电,感觉就像是会击穿自己整个身体一般,情不自禁的跳了起来。

“赶紧跑!”这是罗禹脑海当中划过的第一句话。

罗禹拔腿就跑,拼命地逃离这个让人胆寒的地带,可是无论罗禹多么的努力,多么的拼命,怎么感觉路程一点儿也没有增长,跑了半天还是在原地打转。

此时的罗禹感觉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手脚都在不停地发抖,脸色发白,没有半点血气。

“小子,你往哪里逃!”

突然从那一大团的乌云里,奔出一个手持利剑的年轻女子,具体容貌模糊一片,根本看不清楚,但从那说话的声音里能辨认是一位年轻的女子。

罗禹听到喊声,回了一下头。只见那把利剑还差一公分就直刺进胸膛!吓得罗禹两腿一软,直接倒在地上。

拼命地爬,逃离这里,是罗禹唯一有的念头。

“哈哈……”

身后传来了那位女子嘲笑般地笑声,罗禹突然停了下来。

我为什么一定要逃呢?凭什么我就一定要逃呢?

罗禹心中突然出现这样的想法,将自己原本想好的对策全盘否定了,他终于开始思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么长时间以来,罗禹一直带着内疚、愧疚的心态在生活,每一天的日子过得跟活死人差不多。那种奋斗、激情、希望、热情的激动很久没有出现在罗禹的生活里,还有一种更重要的东西,就是罗禹近段时间越活越没有尊严。连最起码的廉耻都没有,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世间的事情从来不会因为你不断地妥协而变得更好,或者能让你有一席之地,反而会因为你的不断妥协将击得粉碎,让你一无所有、让你一点地位都没有。

任何东西想要得到,都必须努力去争取,而不是等着老天爷来安排。

罗禹太久没有主动出击了,遇到事情总是不断地妥协,不断地退让。以为这样,别人就会记着你的情,感着你的恩,而让自己能好过。

太天真了!太可笑了!

想到这里,停下来逃走的罗禹不禁笑了起来,越笑还越大声,笑着笑着眼泪都跟着下来了。

那位临空而起,手持利剑的女子看着罗禹不逃跑反而大笑了起来,感到无比的诧异。原本带着戏谑的心情,想要好好嘲弄罗禹一番的,谁想到事情竟会变成这样。

“哈哈,有种来杀我啊!来杀我啊!我再也不会害怕这些虚假的东西,这些伪善的东西。你以为我没有你们我就活不下去吗?你以为我为了更好的活下去就必须要讨好你们,满足你们那些无理的要求吗?去死吧!你们这些该死的东西!”

罗禹非但没有后退,反而一步一步上前,冲着天空中那正痴痴发愣的女子破口大骂,将心中积压的各种委屈和怨气都一股脑儿的全发泄了出来。

手持利剑,刚刚还来势汹汹的女子,突然化成了一缕云彩,消失在了那一大团的乌云中。

世界仿佛一下子静了下来,那一大团飞奔而来的乌云也好像累了,停下了脚步要休息一下。罗禹愣愣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刚刚情绪过于激动,将近段时间积压的所有东西都说了出来,感觉整个人都空了一般。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在那片乌云中突然传来几声女子的哭泣声,刚刚停下来的雨又开始慢慢地下了起来,不过没有原先的那么热烈。

随着乌云的挪动,那哭泣声越来越近,罗禹能清晰的感觉到那如泣如诉的声音仿佛近来咫尺,来自内心的深处。

罗禹的心不禁又咯噔一下。

“何为情?何为爱?哈哈……”

“都太妈是骗人的!”

“问世间情为何物?……”

伴随着那一声有一声无的哭泣声,时断时续的传来几声凄凉的问候声。极像受过严重伤害的女子,在哭怨着感情的流逝,对爱人背叛的咒怨。

凄风苦雨,泪如雨下。罗禹此时何尝能保持清醒呢?

是自己真的亏欠太多,还是世间真的太过无情。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到底是谁的错,或者是谁都有错,还是谁都没有错呢。

罗禹那发泄一空的身体,此时似乎又装满了苦水,只是这些苦水无处埋藏,无人诉说,只能是一个人默默地承受。

对也好,错也好。反正事情已走到今天这一步,就不要再去纠结那么多了。放掉过去的一切,也就是放过自己,给未来一个希望,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空间,给自己一个成长起来的时间。

“再见吧,过去的一切。”

罗禹轻轻地说出口,似在回应那低低苦语的女子,又似在跟自己的内心说道。

不知过了多久,那片天空突然变得明朗了起来,那一大团乌云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同那些莫明其妙的女子。蓝蓝的天空煞似好看,罗禹有多久没有好好看看这片蓝天了,好像已忘记这片蓝天的存在了吧。

“小禹,小禹。跟我来。”

罗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这声音怎么这么像是陈颜的啊。我这是在哪里?罗禹不禁对自己问道。

“小禹,跟我来,走出这里去。”

还是陈颜的声音,没错,是小颜。罗禹很确信!

“或许我真应该走出这里,走出这个怪圈。去往另一个世界,那里或许有自己想要的一切。”

“也许是自己太过于执着,或是因为自己太过于认真。一件事情没有做好,就拼命地怀疑自己,甚至连自己本身的存在都开始怀疑。真是有点神经过敏了!”

“小颜,等我。我这就出去!”

罗禹是微笑着的,是的,这么长时间以来,他终于开始正面去面对自己的内心,去面对那些无法改变的现实,更试着去理解那些暂时还理解不了的现实规则、真理。

“呼!”一觉醒来,已到了中午十二点。

罗禹浑身上下全湿透了,满脸都是湿乎乎的,分不清到底是泪水还是汗水,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般。很快收拾去洗了一个澡,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整个人感觉轻松了十万倍,精神头仿佛在这一夜间全部给补足了一般。

后来罗禹才知道,其实在他睡觉期间,母亲时不时都会来看看他,但看到罗禹一直睡得很安稳,也就没有打扰。因为罗禹太长太长时间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长期的失眠和精神压力,让罗禹整整瘦了三十多斤,如今这个睡眠实在是太重要了。

经过一夜的斗争,或许是老天爷终于开眼了,不再折磨罗禹了,给了他一个开悟的机会。

总之,过了这一夜之后,现在的罗禹与过去的那个罗禹从此一刀两断,再无瓜葛!未来,未来将是一个美好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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