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将手中的钱袋递给钱富贵,见他不接,于是便放至他的身旁,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进了聚贤来。
如愿的,贾呈夺了钱富贵的美人卷轴,当着聚贤来门前敢怒不敢言,跪地痛哭的钱富贵趾高气扬地上了来时那辆马车,扬长而去。
一路的缓行,贾呈一行人终是到了皇宫。
皇宫,虽然依旧是原来的模样,却是多了一股无端地紧张气氛,就如那弦上的呼之欲出的箭。
贾呈所坐的车队浩浩荡荡地行进在甬道之中,马车里,贾呈眯眼看着手中的美人图,眼中地疑惑越来越深,这个女人,他确实越看越眼熟,但是却就是想不起在那见过。
皱眉,贾呈放下手中的卷轴,伸手抚上额头,长久地盯着面前地画卷让他眼睛一阵酸涩,挑起车帘的一角,贾呈看着马车外缓步向后倒去的城墙,底下一排排宫女太监的背影,终是无声地放下马车车帘。
是夜,御书房中,几月未见的洛翼铭安静地坐在书桌后的雕花木椅子里,双鬓在微黄的灯光下晕开一圈淡薄的光晕,犹如染了岁月的痕迹,似一种苍老感扑面而来。
贾呈端着一杯参茶静静杵在门口,看着坐在书桌前低头看书的皇帝,无声地叹了口气,昔日耀眼的皇上,如今竟为了能尽快扩大洛夏的实力而变得如此憔悴,就连他这个做奴才的也看不下去了,缓步走近,轻轻地将手中的参茶放置桌上,贾呈终是忍不住,道:“皇上,保重龙体。”
未抬头,洛翼铭只是扯唇淡淡的一笑,手依旧执着毛笔,眼未曾离开面前的部兵图。
正想开口,却听得御书房的门砰的一声被人打开,一生鹅黄色宫群的流云急急地从外冲来,身后是一脸惊慌的小太监,见着已经惊动了洛翼铭,小太监顿时七魂少了三魄,慌慌张张地跪倒在地:“皇上,奴才该死,云妃娘娘她……”
云妃愤愤地瞪了一眼小太监,硬是将他剩下地话逼回了喉咙。
“云儿,怎么回事,不知道擅闯御书房是死罪吗?”洛翼铭并不恼怒,只是淡淡地看着一脸怒意的流云。
看着面前温润如水的男人,流云广袖中的修长的玉手不安地交缠在一起,一步一步向着洛翼铭走去,流云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是什么心情,只是不断地回想着狄曜所说的一切。
“流云,宫外的一切我已经打点好了,你应该知道自己所要做的,抓住时机让洛翼铭知道这件事,知道吗?”
“只要让他知道了这件事,挑起洛夏与西傲之间的战争,那么主上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抬眸看了一眼还不知所措的流云,狄曜双手搭上她的肩,迫使流云看着他的眼睛:“流云,你变了,你的身上没有了杀气,云儿,不要忘了你到宫里的目的,那个男人是杀了你孩子的凶手。”
对,是的,那个男人,是杀了自己孩儿的凶手,自己不能就这么被他几日的温情而软化,我要为我那冤死的孩儿报仇。
眼中的杀气瞬时扩散,流云向着洛翼铭步步紧逼,直至与他只隔了一张书桌的距离,冷冷地看了一眼洛翼铭。
流云低眸,一挥手便打掉了书桌上的一切,她是打算用命来博。
“洛翼铭,洛夏国的圣上,这几月来,你可曾想到过我,想到来看我一眼,皇上,不要忘了我的孩子是因为谁而流掉的,是你,是你这个做父皇的!”
痛苦地看着面前怒吼着的流云,洛翼铭心忽而一痛,他忽而意识到,这几日为了蕴儿的事,他是不是太忽略了这个痛失孩儿的女人,轻叹了口气,洛翼铭将流云轻柔地拥进怀中:“云儿,对不起,是朕疏忽了,今后的日子朕每天都会去你那看你,可好?”
“……”见流云不言语,洛翼铭接着道:
“云儿,你身子还弱,先回你的伊云殿休息,朕忙完手头地一切就会去陪你。”
洛翼铭原以为他这样说了,流云总会明白他,但是,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不受他的控制了,只听得怀中的女子突然发出一阵笑声,犹如那雪山顶上千年的冰雪,刺骨的寒冷侵蚀着洛翼铭,瞬地,流云猛地推开洛翼铭,眼中泛着冰雪,“忙?臣妾知道你忙,为了那个恶毒的女人,臣妾知道,皇上只是将臣妾当成了她的替身而已,臣妾明白。”
嘲讽地看了一眼面露惊讶之色的洛翼铭,流云忽而歇斯底里地一笑:“如今,我这个替身陪你演完了戏,是不是就又将被你抛弃,洛翼铭,我哪点不如那个白紫蕴?为什么你要如此对待我?”
“云儿,你先回伊云殿,等朕忙完朕一定会向你解释一切的。”
“解释,臣妾不需要解释。”抬眸,犀利的双眼蓦地对上洛翼铭的双眸,流云忽而一个箭步向着书桌走去,一把扯过桌上那尚未完成的部兵图,冷冷一笑:“洛翼铭,让你的心血和蕴儿见鬼去吧。”
还未来得急阻止,洛翼铭便听到了纸张破碎的声音,一声一声就犹如打在他的心头一般,看着那四分五裂的部兵图,犹如冬日的白雪一般在周身的空气中飘荡,掉落,洛翼铭柔软地脸上顿时蒙上一层寒霜,双眸发红,狠烈地似是要将面前的女人撕碎一般,骤地靠近流云,洛翼铭抬手便要向着流云脸上打去,却是生生被她的话扼住:“你有本事打啊,到时我让父皇踏平你们洛夏,要是你不管你的子民死活,你打便是了!”
流云瞪着她那双大眼挑衅地瞪着面前的男子,她不敢确定他是否会下手,但是她知道只要是关于西傲的,关于白紫蕴的一切都会挑起这个男人的怒火!
“啪”地一声,如流云所料想的,洛翼铭冷着眸,一巴掌重重地抡上了她的脸,低眸,流云捂着被打得脸颊,笑意在眼眸中流动,他真的下手了,那么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流云,不要以为你是西傲的公主就可以拿你父王来威胁朕,朕不吃那套,来人,把她给朕拉下去,打入天牢。”
闻言,在场的人无不都惊讶担忧地看着洛翼铭,见无人上前,;洛翼铭冷冷地看向在场的侍卫:“想造反啊,还不给朕拖下去。”
“是……”两个侍卫被洛翼铭的冷眸一扫,皆是一阵战栗,慌慌张张地进屋扣住流云。
看到这一幕,贾呈急了,这西傲可不是好惹的主,今儿这么一出,势必会引起两国纠葛!
“皇上,使不得!”
“有何使不得,贾呈,朕是一国之君,怎可这么轻易受他人威胁,还是一个区区弱女子,来人,带下去。”
洛翼铭是真的怒了,他已然受了西傲国太多的怨气,被迫迎娶流云公主,被迫放弃蕴儿,他如今听不得别人打着西傲的旗子用半句话来反驳威胁他。
流云冷眼看着面前主仆二人的一唱一和,面上没有半点的动容,只是愣愣地由着身旁的两个侍卫拉扯着她向着御书房外走去。
突然,贾呈猛地跪倒在地,激愤地道:“皇上万万不可,听奴才一句,不要再深究这件事,如若现在就这样将云妃娘娘打入天牢,定会引起洛夏和西傲之间的战争的,请皇上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