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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家宴

离歌从第一次成功进入血玉大陆开始,就一直出现在这片乱石中,乱石周围都是浩渺烟波,乱石等于一个小小的岛屿。一开始乱石堆上没有泥土没有植物,人在这大块乱石,啥事也干不了。不过这里有日夜,晚上星月并辉,在天空中璀璨,白天太阳当空,但是并不酷热。小时候,小离歌进入血玉大陆也不知道怎么修炼,后来实在是无所事事,干脆盯着天空看,看多了,发现盯着天空或者盯着海面看,看久了都会入定,然后她能感受到一些画面,小小的人儿跟着画面修炼,竟然渐渐有了心得。如果对着星月修炼,有各种图画浮现空中,跟着联系可以让自己身轻如燕,丹田里面有了老张头说的内核的感觉。如果对着太阳修炼,可以加强自己与天地万物沟通的能力。如果对着海面修炼,可以观想到其他时空发生的人事变幻。

每到天黑时刻,离歌都会修炼两个时辰再睡下。平时,陆嬷嬷都会睡在东次间的榻上,最近生病了,便搬到西次间休息。因此离歌睡下前,凝神耳听感受下小重园及其周围的动静。正房西次间的陆嬷嬷睡得很沉,从呼吸声可以听出来她的病已经好了大半。东厢房的木婆婆和新来的丫头都已经睡得很香。小重园旁边的小院都是空着的,再远处就是各处守门人和定期巡逻的王府侍卫队。离歌例行检查了小重园四周后,才放心地休息。

齐王府的男主人平日里十分忙碌,极少回内院用餐,不过每个月的初一十五,如无要事,基本上都是有阖府家宴的。如果都是自家人一起用餐,家宴便会安排在内院的主院。如果有一些亲戚外男,虽然也是一处用餐,却是会安排在后花园,并且男女不同席,有帘子隔开。

这次的家宴,离歌提前收到了通知,因为针线房的绣女上门来做尺寸量度,要给离歌赶工衣裳。作为王府的家眷,出席家宴,总不能穿得太过于寒碜。离歌连续多天穿着那么朴素去书斋上学,不只是来来往往的仆人看见,就连先生们也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就算齐王妃心中多么不情愿,她身边的心腹也会帮忙劝说她做做门面功夫的。

当然,齐王妃的贴心棉袄,大小姐燕宁早已着人收拾了几套新衣裳送到小重园,只是那些衣服太过于华贵,离歌表示自己实在是一下子适应不过来,所以还是穿着自己的旧衣裳,让陆嬷嬷看看能否把送来的衣裳改成平实点的风格,布料可以华贵,但是款式还是低调一点好。

齐王妃最近对宋侧妃十分恼怒,本来这两人关系一直都是平平,一个是明媒正娶,公主之尊。一个是志在必得,世家大族贵女。虽然齐王妃成为正妃,但是论在昭赵国的势力来说,跟宋侧妃身后的宋家相比,自然是娘家的势力鞭长难及,有点逊色的。而且这两人内宠势均力敌,生娃也是势均力敌,明争暗斗一直不断。

即使如此,齐王妃一直有着作为中土公主之尊的骄傲,自恃身份,不肯降低身份与宋侧妃一般见识。只是这次宋侧妃的那个不知所谓的亲戚小泼皮,自己不学无术就算了,居然去撩后花园那个齐王妃根本不想面对的女娃。还惊动了王爷,如今这个孩子不仅重新进入王爷眼中,还顺利进入所有人的眼中。齐王妃觉得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话。

这次家宴设在后花园,主要是因为王府来了几个亲戚,以及那位来自燕云国的金沉大人。天下在几十年前本是一家的。金姓几百年来都是世家大族之一。天下五分后,不少世家大族都分宗了,金家也是如此。五大国中的金家,最出色的要数燕云国的金家。这次昭赵国皇太后整岁寿宴,向各国都发了邀请函的。这位金沉大人并不是奉旨过来祝贺的那位金大人。

金沉是两年前燕云国派驻昭赵国的使节,主要负责互市事宜,与各国大商家和官员都有着极好的关系。虽然年纪轻轻,但是朋友遍天下,背后又是世家大族以及军事力量最强的燕云国,齐王也是一直想与之交好的。只是驻守封地的诸王无事不得离开封地,所以齐王一直没有办法与金沉拉近关系。这次能与金沉搞好关系,也是意外之喜。

位于烟城郊外微山的东明书院,在昭赵国众多书院中,它的地位是仅次于都城齐台的皇家书院。金沉自幼就跟着家族长辈游历天下,拜访了不少天下闻名的书院,这次来昭赵国履职,自然会找机会来东明书院。只是之前初初到昭赵国,公事繁忙,所以他只能抽空寻访下都城齐台周边的书院,其中皇家书院,据说他还在那里担任了一个顾问先生之职,偶尔也会去开讲。

对于赵王来说,于公,邀请金沉来东明书院也能彰显其在国内第二大书院的地位;于私,想通过金沉与燕云国金家交好。这次难得的是,金沉半是公事半是游历,来到烟城。赵王亲自邀请他在王府外院住下,并安排自己的嫡子跟随。

金沉来到烟城,要么去街市了解情况,甚至会到乡镇集市凑凑热闹;要么就是去东明书院与人共论学问。本来齐王府的家宴,外姓人是不适宜参加的。但是齐王坚持金沉算是世子的半师,虽然没有正式拜师,但是既然跟着学习,也就有了师徒的关系。也就是因此,金沉也跟着坐在男宾主桌。

十五月圆,正适宜赏月,举办家宴的地方,早提前两天做好了准备,这次家宴就设在澄岚水榭。这里是整个齐王府最适合赏月的地方。凭栏对着岚湖,对岸视野开阔,天上明月与水中倒影相辉映,景色别致。

到了十五当天,早就被通知了不用上学的离歌,早早跑到藏书楼去。最近去书斋跟先生们学习,她早就积攒了一肚子的疑问,需要翻书寻找答案。难得有一天空闲,她打算就泡在藏书楼了。而且今天各位小姐少爷们都忙着为晚上家宴做准备,根本不用担心会在藏书楼碰到别人,翻阅书本变得更加方便了。

一直到傍晚时分,离歌才溜达回小重园,今晚陪她出席家宴的柳叶早在院子急的团团转。今晚是她被发配到这个冷落院子后,第一次有机会重新出现在王府其他主子面前。她可是早早穿上自己最好看的裙子,还在脸上抹了点脂粉。离歌进门的时候,柳叶赶紧迎上去,她早已大丫鬟自居,在她眼中十分粗鄙的洪莲,就是粗使丫头的命,最近跟着木婆婆干粗活,还做的十分开心而又力大无穷的样子让柳叶频频皱眉。

柳叶跟着陆嬷嬷,主要是调教规矩,做做女红。柳叶性子轻浮,不过脑子灵活,门路广,如果调教好,不失为一个好帮手,所以陆嬷嬷着重磨她的性子。洪莲力气大,是干粗活的好手。但是人太老实,放出去让人不放心。所以平时呆在院子里面管管院子里面的事比较合适。不过陆嬷嬷也让她每天中午往书斋给离歌送饭,早上送离歌出门,晚上接离歌回来。洪莲一门心思,记得陆嬷嬷的交待,路上负责看好离歌的书包或食盒,不管什么人什么事情也无法让她开小差片刻。这样的老实人用对路也是能让人很省心的。

家宴酉时半入席,离歌来的不早不晚,侧妃及有子嗣的其他妾室已经带着各自的子女到场,离歌数了数,自己的亲爹齐王爷子嗣不算十分多,但是也不算少了。除了王妃所出的嫡子姬华宸、嫡女姬燕容,就是宋侧妃的子女一双姬华羽、姬燕兰、胡夫人生的姬燕容、钟夫人生的姬华松。

王妃带着女儿入席后不久,王爷带着世子以及外院的贵客及寄居王府外院的亲戚们姗姗来迟。世子特意过来来向王妃请安,其他外男就不需要过来女宾这边了。男女分隔两个房间开席,王府的少爷们都坐在男宾席那边。男宾那边开了两桌,女宾这边只有一桌。开席后,齐王爷特意过来女宾席这边陪妻妾女儿们吃了一会儿,还每个女儿都表扬了一番,就连初次出席家宴的离歌,也得到了几句称赞,说是虽然起步晚,但是先生们反馈读书用功,值得表扬。离歌还随众得了奖赏,每人一套文房四宝。

王爷走后的女席格外安静,大家都在心不在焉地一边吃着一边听着隔壁谈话的声音,他们似乎在说着皇太后寿宴的事情。齐王爷、王妃和一对嫡子嫡女是一定要进京贺寿的,所以大家也在热切关心着,还有谁可以随行。离歌打听过,往年不是整寿,齐王爷他们都不一定进京贺寿的。这次也是齐王爷分封到烟城后遇上的皇太后的第一个整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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