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出门刚转过弯,向东边的厢房走,我便看见婉儿站在厢房门口,向我们这边眺望。
当她看见大师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恐惧,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两步。我感觉有些奇怪,婉儿在怕什么?
转头看着大师,他还是一如既往,和蔼可亲的样子,虽然只看见他的侧脸,但从他微微上扬的嘴角,可以看出他是面带微笑的。
那婉儿在怕什么?还是我看错了?
我们直接向厢房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大师自己走了进去。
我看着婉儿,她的眼神告诉我,她在害怕,就像是受惊的小鹿一样胆怯。
她真的变了,也或者现在的她根本就不是她。我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向屋里走去。
大师在桌子旁边坐着,手里一直拿着他那串手珠。
我四处打量了一番。
“小五呢?他去哪里了?”我转头看着婉儿问道。
婉儿一直胆怯的看着大师,忽然听我说话,像是把她吓了一跳,猛的转头看着我,脸色苍白,眼神显得格外惊慌。
看来大师说的没错,她真的被怨灵缠着,不然她没理由害怕大师的。
“他…他说想…想去外面走走,就一个人出去了。”
婉儿看着我吞吞吐吐的说道。
“婉儿你没事吧?”
我担心的看着她,虽然不知道她在怕什么,更不知道她现在还是不是当初的她,但她变成这样都是因我而起的,我有责任和义务照顾她。
我拉着她走到桌子旁边坐下,这时大师才仔细的打量着她,过了一分钟,大师微笑着看着她说道。
“施主莫怕,贫僧能否问施主几个问题呢?”
婉儿呆呆的看着他并没有说话,像是没听懂大师的问话一般。
忽然间感觉气氛尴尬了许多。我连忙打圆场接过话。
“哦,大师你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大师看了看我,又专注的看着婉儿,那深邃的眼眸里,真看不出他想的什么,好像有一些愤怒,又有一些欣慰,自认为我最擅长的就是读心术,从眼神观察对方心里想的,但是对于眼前这个大师,我却一点都读不懂他的心里想的什么。反而每次好像都是他先读懂我。第一次感觉被人看穿的滋味挺不好受,就像是赤裸裸的站在对方面前一样。
这时小五从外面回来了,顶了一头的雪花,看起来显得特别兴奋。
“七月…你们回来了啊,今天运气真好,一来就碰到下雪,都说雪润丰年,这是好兆头啊。”
大师这时站起身来,还不忘看着婉儿,之后他又向我看来。
“施主,我们还是借一步说话吧?”
说着便向门口走去。
小五懵逼的看着我,又看看大师。
“七月…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事,小五帮我照顾一下婉儿,我去去就来。”
说着我便跟着大师出了门,刚走到门口,忽然间想到了一件事,回头看着小五,他还懵逼的看着我,见我回头看着他,眼神里又充满了疑问。
“哦…还有,记得要照顾好自己,注意安全。”
说完我便出了门,其实并不是我不放心他照顾婉儿,我在担心婉儿之余也担心着小五,因为我也不敢确定婉儿现在是不是正常。她要是想伤害小五,那小五肯定不会有什么防备,要是小五出事了,那我真是难辞其咎。
我跟着大师又来到了西边的厢房,看他的表情好像显得特别沉重,这是怎么了?
大师在原位上坐着,杯里的茶水早就凉透了,我端起茶杯又换了两杯热茶回来。
“大师…婉儿的情况怎么样?”
我担心的问道,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他。
“你一定有细节没有说清楚,她身上的怨灵不是殡仪馆里的。”
“什么?不是殡仪馆里的?”
我有些吃惊,是不是殡仪馆的,他一句话也没问出来,就凭感觉就说不是吗?
“绝对不是殡仪馆的。”
大师说的自信满满,却把我搞糊涂了,不是殡仪馆招回来的,那是哪里来的。
“大师,你那么肯定不是殡仪馆里招来的怨灵吗?”
我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绝对不是,阴魂属阴,据你所说,假如是殡仪馆的怨灵,它不可能跟你们来这么远,而且鬼魂通常不会离开自己的身体太远。或者不会离开墓穴太远,他们也没法离开,有一种可以离开的方法,就是封印,把灵魂封印在一件物品里,就可以将它带出去。
我要是没猜错,你们是带着怨灵来的,而且这只怨灵还被封印在一个极好的空间里。不然怨气再大的怨灵都上不了峨眉金顶,世人都知道峨眉金顶,有着四大奇景,也就是日出,云海,佛光,圣灯。在这样的地方,佛光普照,怨灵是上不来的。既然它来了,就说明它藏身的地方一定不一般,阴灵属于邪物,而寺庙是最具正气的地方,它如果要来,那么藏身的地方一定会选择,有灵性的物体,且不被佛光所伤,还有能力保护它原体的藏身之处。所以我说它绝对不是殡仪馆里招来的。”
听大师这么一说,好像是这样的,可是除了殡仪馆,我实在想不出婉儿还去过那里。
婉儿身上也没什么东西,到底是什么?还是大师估计错了?可能不是怨灵呢?
“这个我希望施主好好想想,在这之前我希望你们暂时住在寺里,虽然它不怕佛光,但在寺里它也不敢出来胡作非为。那位女施主也不会有危险,想到了之后随时可以来找我,我就住在东边厢房的禅房里。”
说着大师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一脸的无奈,最后摇了摇头向门口走去。
看着大师离去的背影,我也有些无可奈何,他说是怨灵,又不是殡仪馆的,那会是那里来的?
从头到尾思索了一遍,还是没找到可疑的地方,似乎我也记不清,婉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忽然间觉得有些惭愧,我对她的关心实在是太少了,不然也不会导致,直到现在才发现她的变化。
院里的雪越下越大,好像要冰封整座山一般,同时也冰冻了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