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往往能吃到最鲜美的一口，也有人说资本只要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就会铤而走险。人类的冒险因子是从不缺少的，只要有足够的诱惑。
翡翠未来的巨大红利就足够诱惑。
原本各种踌躇的大豪商在经过了一轮竞拍后鲜血已经滚烫起来，没有参加竞拍的也看够了“切涨”的刺激。
“这样的大场面五十多年没见了吧？”
“那是，我想也只有当年的翡翠王寸老爷子能办这样的手笔了。”有老人的看着热闹的场面感慨道。
“寸家玉可不是那么好得的，我看还是买块合适的翡翠吧！不管是请人加工还是留给子孙，都是难得的好东西。”
“爷爷，盛世古董、乱世黄金，现在咱们日子越过越好，这些珠宝古董等以后一定行情看涨。”身边的年轻人接口道。
“行啦！行啦！玉林你也不用跟着我们两个老头子，想看热闹就自己去，我们两把老骨头就不去挤了。”老人摆摆手，对孙子说到。
“不用，我陪着您就好……”邱玉林正要拒绝就看到了不远处的一个人，不由眼前一亮。
邱老爷子那还看不出孙子的心思，推了他一把，自己和老伙计一道去看石头了。
邱玉林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林安雅，欣喜之余顾不上和爷爷解释，迫不及待的拨开人群挤了过去。
“安雅，你怎么在这儿？”
“我和师父来看玉……”林安雅看着身侧的高大青年随口搪塞到。
这里现在是仓库最热闹的地方，人墙围了一圈又一圈，因为几个人同时看上了一块大块原石。
“这样的乌皮黑壳纹路细密，是地层长期挤压形成，最有可能出玉，而开出的小窗口水头也非常好，看情形里面就算不是全绿也是丝带飘花的。……只要能出一半玉肉，就能翻两番……”一个戴眼镜的秃头男子颇有“经验”的讲解，唾沫横飞的发表自己的观点。
被请来“参谋”的当然不止他一个，其他几人也在向自己的雇主分析看法。
比如许老就是因为地质研究有名被曲世成请来的，他早年亲身去过缅甸矿场，对赌石不只是夸夸其谈。
“赌石的人关注点不同，看石头的方式也不一样。有的偏爱赌藓、有的偏爱赌裂、还有的专爱看皮壳，这些都要综合考虑。”
“比如这块乌皮壳子，确实是老坑料子，出绿的机会很大。外面风化出的黑蟒也凝儿不散，这附近可能就是绿色集中带。还有窗口的表现……，绿随黑走，下面条件好就能形成一片高绿……”许老的解释更加详尽，使周围人听了连连点头。
“你的意思是说这块可以赌？”曲世成表现出很大的兴趣，得到许老承认后直接找中年代理人拿了下来。
“怎么样老葛？咱们再不动手就要被人家抢光了！”马力有些心急，他们本来也在看着一块儿，只是葛全中一直没个准说法。
“不急，这块石头有些邪气，咱们再看看，看他切不切。”
“来来，先擦一擦，就着窗口擦开，小心点儿，别伤了玉肉。”
卖家有心热热场，曲世成也想来个开门红，两方一拍即合，叫人抬了石头到外面切开取玉。
“擦了！有雾，这么细腻的白雾，下面一定有玉。”
“唉！早知道刚才就不犹豫了，这块也不大，应该也就百来十块钱吧？”
“哼！哪有这么便宜的好事，这开了窗的和外头的蒙头碎块可不一样，再说表现那么好，怎么也要小两千吧！”有懂行的不屑的反驳那人的猜测。
“嘶～，这么贵，哪里是石头，怕是金子银子做的芯儿吧！”
抬到外面人们看起来更容易，被吸引来的人更多了。由于沿着窗口擦开的白雾和绿意在不断扩大，大家一致看涨，很多人都既惊切羡的咂咂感叹。而那些原本看中却错失的大豪商心中的酸爽就更不要提了。
曲世成看着不断被擦出的绿色面露笑意，许老也稍稍松了一笑口气。他被请来帮忙掌眼压力也不小，要是因为自己的建议搞砸，就是别人不说自己也会没脸。
擦石的速度很慢，半个小时后工人才把白雾附近擦完，露出的玉质绿意很浓，泼上水也很透亮，但一个不算好的消息也随之出现。
“下头没有了！”
“看来上边儿这块玉肉就这么一点儿，下面有没有还不好说。”
绿色中断，取下碗大一块儿正阳绿芙蓉种翡翠，下面露出了稍粗的石质断面。
“老许，你看这……”
“问题不大，蟒带在下面，上面一小部分不影响。”毛料大小和街上人家门口的石狮子差不多，六分之一的废料不影响底部就行。
林安雅却没有这么好的预感，她已经看到了人群中的葛全中，对方能看透纸签，恐怕毛料皮壳也不算什么，他没有出手难道是因为毛料里面有问题？
“要切了，要切了，这下动作太大了吧？”
“连雾也没有，还是直接切利索。”
“嗡～嗡～”现在的电锯不是很给力，连个壮汉合力才稳稳切下去。
“看到了吗？怎么样？出绿没？”
“咣～啪～”一盆水泼上去。
“呀！还是砖头料。”
刘长青混在一旁瞪眼看着，确实是沙白粗面儿的砖头料。
“不应该呀，之前表现那么好，外面的蟒带也生的好，怎么成了这样子？老于，你说说看。”
“别急，那不是上去看切面儿了吗！人家懂得多自然有定论。这翡翠毛料自来一刀富一刀穷，好皮壳出砖头料、狗屎底出高绿，这都是常有的事儿。”
许老确实急了，这都四分之一了，怎么连雾也没有出现？
“呼～，真是邪性，切面儿上连条黑绿纹路都没有，好似跟皮壳上的藓带一点儿干系也无，真是邪门儿了……”
开门绿弄成狗屎地，谁也没想到。关键时候几人也不是不经事的小年轻。
“直接切开吧！”陈老沉声道。
“把蟒带这块避开，切成四块。”曲世成直接招呼工人大切。
议论纷纷的人群也不由屏住了呼吸，为急转而下的情况揪起了心。
“哗啦～”剩下的大半碎成一打三小四块，大的有两个篮球大小，三个小的比排球还小一圈儿。
“邪了门儿了，这不是会是冲撞了什么吧？全垮了！”
四块毛料都没有给出奇迹，沙白的切面儿嘲笑着众人。
“切，把大的切两半！”曲世成不至于被一块毛料气坏，直接冷声下令再切。
刘长青一众人已经收起了之前的悔恨，悠闲地看起热闹，不管里面怎么样，这么大的毛料算是亏了，除非碰到奇迹。
大块毛料被横切，狭长的切面儿保证了不会漏掉翡翠。
“只有中间两个拳头大小的一团，加上之前的也不够本钱啊！”
“不算太亏，赌石嘛！神仙也难断……”
切石师父承受着压抑的气氛好久，这时看到出玉，麻利的解了出来，又看向其他几块。
虽然知道这三块怕是废料、切不切都没什么意思，师傅们还是等着老板发话。
“算了，算了，这几块……”
“曲先生，要是您不要的话，不知道能不能转给我，也省的再切麻烦……”葛全中看准时机出声道，却不知这话一出口就引起了安雅的警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