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麻利的躲开了他的手。
没有抓到想象中的实体,夜楠很惊讶,惊讶的转过身,看着躲开自己的手的夜黎。
有些不解。
“爹,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自己的事,就由我自己做主吧。”迎着夜楠吃惊的目光,夜黎淡淡的开口解释道。
对于他躲开夜楠抓拽的解释。
听到这话,夜楠在吃惊之余,有些欣慰,在欣慰之后却是无奈。深深的无奈。
无奈的他,无奈的看着翅膀已经长硬了的儿子叹息。
翅膀硬了,难免就想着往外飞,难免就可以不听话了。
在他的心里,就是这般认为的。认为夜黎的翅膀硬了。
于是,他无言,他缄默。
这般看着他。
他很安静。
场间很安静。
很安静。也很诡异。
众人看着这一幕,不知道如何说。当然在域主面前,他们也不敢说。
这不仅是原则问题,更是尊重的问题。
况且,最为主要的是,域主现在还在气头上。
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你们出来干什么?”域主很生气,可问的话却很平静。问的对象也不是他生气的对象,他的目光落在夜黎身后的一群老者身上,他问的是他们。
被域主问的人,面面相觑,没有人敢有所作答。但终究需要有人回答。
“蓝莲。艾草。”
没人回答。域主就找人回答。这两人,是一个很好的问话对象。
“夜黎想出来。”艾草回答得很简练。但是事实。
夜黎想出来,那就出来了。攻破了域主的禁制,这般出来,来到域主的面前了。
至于域主布置下的禁制是怎么打破的,这个问题,她同样也很好奇。
但,域主没有回答她的好奇。她也没有那个面子值得域主为其解答。
听了艾草的回答,域主陷入了沉思,目光落在夜黎的神色,静静的沉思。
他也在思考着与艾草一样的问题,那就是他布置下的禁制怎么被打破的。
这是一个问题。很重要,很值得研究的问题。他没有问属下,是因为他确信他的这些属下不会知道原因。
那么,能解答他的,只有一个人。那个人就是直接的接触了禁制的人,也是最后一次接触禁制的人,夜黎。
瞥着夜黎额头上微红、微暗的血迹,他,不禁皱了下眉。只是这么一眼,他本来不解的蹙起的眉心,松了下来。
他身上怒意也消散了开来。
他之前怒,不是为了夜黎顶撞他怒。他怒的原因是,他竟然不知道是谁,以什么让的方式方法,在他不知不觉间破了自己布下的禁制。
这是一个问题。
很严重的问题。
所以他不解。不解的同时,就生气。
他生气,道之子一族的人就会跟着不安、紧张而又恐惧。
所以,在他的目光落在夜黎的额头,落在那处殷红的时候,他知道了答案。
知道了答案,他就不怒了。
当然也因为知道了真正的原因,他就有些哭笑不得起来。
他知道了是谁以什么让的方法解了他的禁制。
那个人就是眼前的夜黎,他使用的方法就是他额头的血。
血能够解了禁制,这换做是别人,那是不可能的。
但若是这个人换成是别人的话,域主会不信。会嗤笑。但是发生在他眼前的是,是他眼前站着的夜黎的话,他会选择相信。
因为他的血是特别的。
因为特别,那么能够破了他的禁制。就不是非常特别的一件事了。起码对于域主而言,这已经不是一件特殊、值得他警惕的事了。
因为放松了警惕,他身上的怒气也就这般毫无理由的松了下去。
剑拔弩张的气氛在他这股怒气松懈下的时候,也很自然的轻松了下来。
他生气的理由很简单。
那就是有人破了他的禁制。
而破解他的禁制的手法,他不知道。
他不知道。他就觉得危险。对他有危险,他就会警惕,但又不知道该对谁警惕,他就觉得很生气。
他生闷气。
可在这一刻,他知道原因了。他就不气了。
他生气没有什么理由。同样的,他不生气了,也没有什么理由。
当然,他生不生气,没有理由,可下面的人就有很多的猜测他生气的理由,以此……来保命。
生气的域主是很恐怖的。
这不是空话,这是实话。大实话。
可现在域主不生气了。这又是一个问题。所以又会产生很多理由。
这很多的理由使得他们变得更加的猜忌起来。
这又是一个很妙的误会。
很微妙,同样的很美妙。
此时他们看向夜黎的目光就很微妙。微妙到让人想笑。
猜忌中却又带着很美妙的忌惮。
忌惮,代表着害怕。也代表着臣服。
这是个很微妙,很难掌控的一种情绪。
域主没有去管自己的属下们心里想的是什么,他也懒得去猜。
绝对的实力带来的是绝对的自信。那种自信就是这些人是不可能背叛他。即使背叛他,他也相信自己的实力能够解决的。所以他懒得去猜忌。
这就是实力。这就是自信。或者说,这有些自负。但就算如此,整个道域,谁敢算计他?
所以,所有的假如在这个命题的起初就不可能成立。
事实永远都不可能会更改。谁也更改不了。
域主心情很好。这是件好事。
可域主的心情在很不好的时候,很快的变得很好,这就真的很奇怪,也很诡异。于是众人很猜忌,很狐疑。
这时,在域主的心情变得很好的时候,夜黎的眼睛依旧定在域主的神色,这让那些猜忌的人很狐疑,也很纳闷。
域主都放过他了,他还在愤恨什么?
这是他该有的情绪么?
“夜黎,你有什么问题?”
心情很好的域主,终究是开了口。问着这个可能会带领着道之子一族走得很远,很高的少年,问道。
“你是不是把嫦曦怎么了?”
域主问得很直白,夜黎回答的更加的直白,直白到让场间的众人都不觉得倒抽了口凉气。
这口凉气不仅仅是为夜黎的大胆而抽,更多的是夜黎话中所代表的话而抽取。所以带着诸多的猜忌,道之子核心成员的目光都不禁落在了域主的身上,暗暗的揣度着夜黎这话的真实性。
毕竟,那个少女的背后,可真的很不简单。
所以,大家很猜忌。
可,域主没有给他们答案,也没有必要给他们答案。域主的双眼落在夜黎的身上,然后笑。
笑声由小到大。
域主笑得很张狂。很肆无忌惮。
众人看着笑得很肆无忌惮的域主,很不可肆意,也很茫然。他们都不知道域主为什么笑,他们也没有发现夜黎说的话中有任何可笑的笑点。
但是,域主在笑。
在夜黎问完之后,笑。笑得张狂,笑得肆意,那就证明,夜黎这句问话,肯定有什么可笑之处他们没发现。
他们很仔细的去探究夜黎这话中的笑点。最后一无所得。
“你没有看见刚才的那一幕吧。”域主虽然这般问,但说的是很肯定的陈述语句:“那么你肯定就没有发现之前在劫雷降来时,有一少年,护住了你口中的易嫦曦。很简单的一剑把天道之眼挑了。他们的关系很好。”
域主这解释般的说法,有些乱。但夜黎听懂了。
正因为他听懂了,所以他的脸色有些变化。变得有些难看。
难看里却也觉得理所应当。
这是个很复杂的情绪。
心中有些酸,也有些恍然,但,更多的是一种堵。这是很不顺心意的一种感觉。
于是,众人见到了夜黎的脸在域主话语落下的是时候,数度变换,最后却变得很淡然。
“怎么?想通了?觉得自己配不上了,还是觉得自己绝望了?”域主问得很绝情,问得有些讥讽。
“我只是觉得她身边有人能保护她,很好。至于站不站在她身侧,无所谓,只要能够见她安好,我就觉得很好。”
在域主这般有些讽刺的话说出口的时候,夜黎掀起唇瓣,笑了笑。笑得很自由,笑得很肆意,也笑得很自然。
这不是矫揉造作,是真的很自然。
自然,就说明他说的很真。
很真。
这是一个很好,很强大的词。强大到即使是说出讽刺话语的域主,脸色都不禁变得有些难看。
难看之中又夹杂着欣慰和恨铁不成钢。
可,他没有再说什么讽刺的话,叹息般的叹了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
说到这,他又断了语句,闭了嘴,目光跳过夜黎,掠在在场的人身上,
他们都是道之子一族的成员,也很当然的,他们都很敬佩域主。
所以在域主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的时候,他们相当的紧张。
“走。回元老洞。”
域主在目光掠过他们后,衣袖一挥,当先化为一道白芒消失在众人的面前。
随着域主的消失,众人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夜黎的身上,随后那一群震天动地的从元老洞出来的元老们,就这般化为了道道白光,消失在原地,传回到了元老洞中去了。
在传送回去的时候,他们的心里依旧难掩震惊,毕竟这是域主第一次妥协。
是的。域主第一次妥协。向一个蝼蚁般的小人儿妥协。原因不明。但,域主实实在在的妥协了。
若是这一天,换做是别的任何人这般问域主,这般回答域主,那么愤怒的域主,抬手间分分钟都会把此人人间蒸发。
可,域主没有这般做。
这就说明了,域主妥协。
向着夜黎这个蝼蚁般的存在妥协。
这就是一个问题。很严重的问题。
问题就是,域主为什么会向夜黎妥协?
更加痴心妄想的想问,那么域主会向夜黎妥协,是不是也可以向他们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