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回到学校,立刻奔向生命科学院的那位倔强教授家里。楼道里黑魆魆的,教授已经进入梦乡。方玉疯狂地按着门铃。教授躺在被窝里,被铃声吵醒,但他实在太瞌睡了,他翻了一个身,用被子蒙起头,继续睡起来。但铃声并未停止,他憋了一会儿,实在忍无可忍,就掀开被子,拖鞋也没穿,光着脚就下床跑到门口,猛地拉开门栓,正想发怒,见到站在门口的是他唯一的得意学生达伟豪,他立刻熄了火。
方玉激动地说:“曹教授,今天的新闻你看了吗?关于银行塌陷的事情。”
“扯淡,什么恐怖分子袭击?我看更像是地壳的内部运动!”曹教授不屑地说。
“我也是这么认为,今天我就亲身经历了地壳的断裂,一个女生在这场意外中失踪了,我很想查出真相,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我的学识不够,教授,我需要你的帮助。”方玉一脸真诚地说,眼眸里装满了急切。
“你真是和我心有灵犀一点通啊,我正发愁没有帮手呢。”曹教授笑着拍了拍方玉的肩膀,“走吧,我们现在就行动,可能需要两套潜水服、手电筒、水下摄像机、生命探测仪、红外线探测仪、声波探测仪……。”教授一边转身回房间,一边数着需要携带的物品。
“教授,我们怎么拿这么多东西?”方玉紧跟着他,不解地问。
教授不作声,他先从床底下翻箱倒柜地拉出一个水下摄像机,折叠来折叠去,就变得只有钱包那么小了,他又爬上书柜顶取下生命探测仪,如法炮制地折叠成一个面包片那么大……他一边干活一边嘀咕:“这些都是我自制的,正在申请发明专利。”
方玉帮曹教授拎了大包小包,曹教授快步走进电梯按下到地下停车场的按钮。方玉赶紧说:“开我的车吧,快一点。”
曹教授第一次开法拉利,边开边说:“这曾经是我年轻时的梦想,当一个赛车手,开着法拉利跑车,飞驰在空旷无人的夜色中。没想今天竟然实现了。梦想啊,无论来得多晚,都那么激动人心。达伟豪,你的梦想是什么?”
方玉有些羞涩地笑了笑,说:“我的梦想是成为一个科学家,探索生命的奥秘。”
曹教授听到这句话,竟然感动得泪眼婆娑,他抹了抹眼睛,说:“很久没有听到年轻人说这样的梦想了,我以为人类即将到头了。”
“为什么说人类即将到头了?”方玉惊讶地问。
“当人类停止使用大脑,停止对生命探索的好奇,只懂得惯性思维时,生命即将退化,人类的进化不是永无止境的,像任何事物一样,有高峰就有低估,进化总有它的周期,当人类不再进化时,便会走入低估,新的物种将再次崛起,总有那么一天,人类要么退化、要么灭亡,虽然不知道那一天什么时候要到来,但我有一种预感,当大学里已经没有人学科学了,那一天已经不远了。我正在着手写一本关于《退化论》的书。”曹教授一边开车,一边喋喋不休地说。
“《退化论》?太令人震惊了,真不敢想象,人类退化会变成什么样子?那么新的物种是什么呢?人类文明会延续还是彻底颠覆呢?”方玉发了一连串的疑问。
“这个只是一种假设,我也不敢确定具体是什么样。”曹教授看了看方玉,笑着说。
两个人一路讨论着,飞驰在无人的高速公路上,突然,一个人影在车灯前方出现,车子猛地刹住,曹教授的下巴磕在方向盘上出了血,眼镜被震得掉了下来。
曹教授下了车,指着肇事者破口大骂,方玉仔细看了一眼,那是一个赤身裸体的孩子,皮肤黝黑,眼睛顽皮而明亮,正冲他吐着舌头。方玉忽然眼前一亮,他想起来了,那就是上次在铁索桥上救他的男孩儿,他正想找机会报答他呢。他赶紧下车阻止教授。
“曹教授,我认得这个孩子,他救过一命。”方玉挡在男孩子前面对曹教授说。
曹教授半信半疑,但他还是缓和了语气,对小孩子说:“小孩子不要乱跑,在高速公路上乱跑很危险的,还算我车技好,要是遇到车技不怎么样的,你现在早完蛋了!”
“小朋友,你要去哪里?”方玉问他。
“我没有地方去,你们去哪里就带我去哪里吧。”小男孩一脸无辜地说。
方玉想了想,说:“好吧,等会儿刚好帮我们看一下东西,上车吧。”
小男孩一蹦就跳进了车后座,车子重新发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