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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兴山县的流浪汉

一夜过去,乔沅手表上的震脉器在七点半准时叫醒了乔沅,沙尔曼还沉沉地睡在他怀里,他小心地拉来身后的枕头,让沙尔曼靠着枕头睡。

乔沅逐个叫醒了金、蜜娜和钰雪,四人拿上装备准备出发。乔沅在窗边观望了一下,发现许多丧尸开始出现方向性的移动,应该是要朝阴凉处去,乔沅和他们使了个眼神,四人开门而出,坐上那辆车,向北驶去。

穿过丧尸成群的新街,又开了八公里路,终于到了北城长途客运站。

客运站前徘徊了一群丧尸,低鸣声像叫唤着前面“排队”的丧尸快些行走,都是进客运站躲避艳阳的丧尸。乔沅的车停在远处观望。

“他们生活还真是规律啊!”钰雪打趣道。

“乔沅,我们怎么过去?”金问。

“停车场倒是有一条路可以开进去,只是…我担心没有车钥匙开不走车…”乔沅打了个方向盘,“先过去看看吧!”

乔沅一路开进停车场,客车倒是有秩序排放着,除了出站口挤了些不能进站的丧尸,客车上毫无一人,他们下了车,拿刀向那些落单的丧尸走去。

“金,你不觉得我们该带上口罩的吗?”钰雪双手握着刀,对准了前来的一名男丧尸当头一劈。“里面的味道实在是令人作恶…我感觉我今天不会再有食欲了。”

“得了,你还想着吃的事,想想我们怎么能离开这该死的北城吧!”金倒是砍得挺起兴,不远处,蜜娜和乔沅一本正经地解决着眼前的丧尸。

终于扫清,乔沅若有所思地站在出站口,试图向大厅里面望去,眼前,被玻璃门隔着的丧尸,遥不可及地渴求着他们。

“乔沅,我们打算怎么进去?”金走向他询问。

乔沅指这大厅,“你看,那边上就是车辆控制室,从这里进去的话,会比较近一些,但必须想办法把里面的丧尸引出去…”。

“开玩笑!丧尸到这里是来乘凉的!要把他们都引出去,除非是昨晚那样的烟花吧!”钰雪随口一说。

“钰雪!”金转过身望着她,捧着她的头猛亲了一下,“这也不是不行!你太有想象力了!”

“对!城里一定有,我和乔沅在这里守着,你和钰雪想办法去弄些烟花爆竹,最好能放个半小时,这样里面的障碍会少些。”蜜娜说。

“那你们小心!我们待会就不过来了!”金多给了乔沅两把枪,拉着钰雪上了车。

乔沅和蜜娜在停车场焦急等待着,过了约有二十几分钟,天空突然“碰”地串出了一条白色的长带,长带在空中炸开,紧接着又有一发串上天空。

此时,金和钰雪在入站口不远处,钰雪像一个孩子般兴奋地叫跳着,金拉着她说,“看,丧尸出来了,我们快上车吧!”

紧挨着乔沅和蜜娜的那些丧尸,似乎也听闻到动静,缓缓侧动身躯,若不是里面太多的丧尸拥挤着,他们没准奔跑着出去了。

蜜娜笑了,他对乔沅说:“你看,他们有动静了!”

“是啊,但要排空这里面的丧尸,需要很长的时间,不知道他们拿的烟花够不够…”乔沅还是有些顾虑。

等到丧尸挤出了约有一半后,乔沅举起边上的长桌,撞开候车厅的门,几个最后边的丧尸态度有些犹豫,想走向乔沅他们。乔沅和蜜娜夺门而入,直接跑进车辆控制室。

乔沅在里面翻找着,蜜娜关上了门。控制室内一片凌乱,地上遍布干黑的血痕,有条长长的血拖痕从控制室中间一直延伸向门外,可能有人想逃脱进门,却被生生拖了出去。

“乔沅,找到了吗?”

“我看看…这些都是设定了路线的车钥匙…我们可能需要一辆手动式的客车…找到了!走!”

乔沅刚一开门,一丧尸赫然出现在门前,他抬脚一踹,掏出枪,对准脑门一开,拉出蜜娜奔了出去。

停车场又前来了一些丧尸,乔沅将车钥匙丢给蜜娜,“快上车!”他健步走向丧尸,还好数量并不多。蜜娜小心着身边的情况,一边寻找着钥匙对应的车号,终于找到车后,她上车迅速启动,接上乔沅离开了停车场。

钰雪趴在车窗上观看着群尸,一脸惊诧。丧尸如同飞蛾扑火般,义无反顾地向炮竹俯身而去,被炸得支离破碎。“真没想到,人死后可以变得那么纯粹…”

听了这话,金无奈一笑,“看,他们出来了!”

一辆客车缓缓开出,绕过被群尸包围的炮竹,开到轿车边,乔沅和金对视点头,遂驰车而去。

约九点多,四人回到了民宿。大家已经收拾完毕,有些人面容显得有点憔悴,仿佛经历了时差一般,才有睡意,又要出发。

“这里有些移动蓄电盒,还有些像…剪刀、绳子、钉子…可能会用得上的,我都带上了!”戴毅说,他身后的背包显得笨重不堪。

“戴老师总是考虑周到。”华医生笑着走到戴毅身边,轻拍戴毅的书包。

乔沅看了一下表,“41度,走吧,车上有空调,咱们上车再计划一下!”

一行人陆续上了车。

“戴老师,我们接下来怎么走?”乔沅问。

戴毅打开电子地图,走到车头,“我们往西北边去,有个兴山县,再往北走就进入神农架林区了。”

“行!戴老师,你坐我边上吧,也顺便和我说说话,帮我解乏,呵呵。”乔沅打了个方向盘,便往西北开去。金开轿车尾随其后,一行人离开了北城。

行至中午,车内的温度已经将近45度,空调有开和没开差不多,而乔沅又突然将车停了下来,车上更是一阵骚动。

“乔沅,怎么了?”戴毅问到。

“空调坏了!”乔沅一脸烦躁。“可能是压缩机出故障了…这样我们根本不能走太远,实在太热了!”

“没关系,前面就是兴山县了,到了县城找处落脚的地方想想办法!”戴毅说。

“也只能这样了…”乔沅满脸是汗。

钰雪也走向车头,“乔沅,空调出问题了吗?大家快热死了,水都快被我们喝完了!”钰雪递上两瓶水给乔沅和戴毅。

“空调坏了,肯定要再换部车,所以我们很可能夜宿兴山县了!”乔沅说。

“不是吧…”钰雪一脸崩溃。

车缓缓驶进兴山县,县城一片空无,车内外温度已俨然相同,大家纷纷将车窗打开透气,但依然显得窒息,热辣的空气使城市建筑频频跳动,仿若幻境。

乔沅的手表此刻跳动至51度,他开着车仔细寻找着栖身之所。许多店铺都可见丧尸蜗居。

忽然,他瞥见一家便利店,居然是关上铁拉门的,他将车开近这家便利店。

“乔沅,你想在这里安置大家?”戴毅问。

“嗯。戴老师,你看,这家便利店的铁拉门是关上的,可见店家是做好了关店的准备。铁门没有受到破坏,我想,应该不会有丧尸进入。”

“还是小心为上,万一…有人在里面关了什么…”戴毅说。

“没事,我先去看看,大不了再跑上车,大中午丧尸不会在室外追着我的。”

乔沅下车,径直走向便利店。金看见乔沅下车,也从轿车上下来。两人发现铁拉门没有上锁,只是简单拉下而已,乔沅心中不免担心,他慢慢拉开门,看向店里,玻璃门透出丝丝凉爽,货架整齐,只是地上略显狼藉。乔沅推开玻璃门,一时有如春风包裹,但这并没有让他们降低戒备,两人举枪扫视了一圈,直到确定无人,乔沅又走回客车。

“大家进店吧!”乔沅在车门处对所有人说着。

“安全吗?”戴毅问。

“应该是安全的,只是里面还开着空调,铁拉门没上锁,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这盘踞…不过我们毕竟要赶路,和他们说一下,通融一宿应该还是可以的。”

戴毅点了点头,跟随着一行人走向便利店。

大家进店后,不禁喜出望外,相互交谈着,有人拿起便利店的食物和水开始进食,一美从架上拿下一带压缩饼干,看了看背面的保质期,发现已经过期半年了,原想拿给志鹏,这时却犹豫了。

见一美杵在那,志鹏看出了一美的心思,他说道,“一美,我有些饿,给我吧!”

“可…”一美皱起眉头。

“没事的,应该过期不久的!”自从20年前鲜嫩素的发明后,食物的保质期大大延长了,有的从一年骤增到十年,特别是这种压缩类食物,志鹏对此不以为意。

另一边,金突然发现了最里面的货架后流出一滩水,他阻止了进餐的人,“看来我们打扰到某些人了…”

大家不禁朝金眼睛望去的方向看,金走向最后一排货架,突然有一个蓬头垢面的人串蹦而出。此人面色惊恐,仿佛自己才是不请自来的客人。“你们…?”

“只有你一个?”金询问。

那人点了点头,金走向他身后看了一眼。

“对不起,我们打扰到你了,但…你一个人一直在这家店里?”乔沅问。

“是啊…我是兴山县这里的流浪汉…不过我借住这里的!这里不是我的店!你们…想干什么…都随便!”说罢,他傻笑了一通。

“借住?这里还有其他人来吗?”金问。

“嗯,但也不常来吧…我观察过,也就一个野人偶尔会到这里来。”那人回想着,“这家店原来也是很多丧尸的!但那野人把里面的丧尸都清理干净了!居然也不住,只是拿了些东西就走。后来我就住进来了,偶尔几次遇见他,他也只是来拿点吃的,也不赶我走,就是不怎么爱说话。”

“为什么说是野人?”钰雪问。

“看他的扮相就像,一身皮裘,却背着个儿童用的双肩包,蛮搞笑的!那包估计是他捡的。”说着,那人自己乐呵了起来。

乔沅转身和大家说:“他口中所说的‘野人’可能会再来,如果我们能遇上他,一定要和他感谢一下,顺便看看他是否愿意和我们同行。”话语至此,乔沅问起那人,“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存意。”

“我们会去一个叫蜜湖的地方,说不定可以躲避这场灾难,你愿意和我们一起走吗?”乔沅说。

“什么?蜜湖?哪里?”

“在西藏南部。”

“西藏?!”李存意一脸惊诧,又痴笑了起来。“哈哈,不去不去!不要说带我去就近的城里县里了,我都不肯去的,还西藏呢!不过,你们是真要去啊?”

“嗯!你可能不知道,丧尸病毒不止是血液传播,空气也能传播,所以人死了也会变成丧尸,现如今只有蜜湖一处,可能还存有生机。”

“你很肯定吗?”李存意一脸不信任。

乔沅看了华医生一眼,摇了摇头,“不确定。”

李存意“呲”地一笑,“那你们自己去吧,你们真是我遇见过的最异想天开的一群人了!呵呵,无聊,就算去了能躲过丧尸,或者不变成丧尸,那有什么用?人最后不还是要死?倒不如像我这样,能活一天是一天,真死了,变成丧尸,我也无所谓啊!吃人而已嘛!”

众人无语,各自心思。

午后三点多,日渐西沉,室外仍然闷热难耐,乔沅等人有些坐不住了,起身去寻找其他的车辆,一个多小时后回到了便利店。

“怎么样?有找到车吗?”戴毅问。

乔沅点了下头,金抢着说:“还不错呢,车上有床,是卧铺客车!”

他们的话引起了李存意的注意,他也上前来热闹几句,“不会是在客运站那开过来的吧?不错啊,你们是真有本事!那里的丧尸应该不少哦!”

乔沅笑了笑,“真不跟我们走?”

李存意马上拉下嘴角,猛摇头。“我看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要回树上去了!”

“回树上?哈,你是猴子吗?”钰雪取笑到。

“你不知道,这里晚上很可怕啊!丧尸在门外走来走去,在里面睡觉,就像睡大街上,万一丧尸闯进来,我就死定了!”

钰雪说:“你怎么那么胆小?那么好的一个栖身之所不住,非要去睡树上,你也不怕从树上掉下来?”

“哼,睡树上,我安心!都几年了,我也没事,天天这样过,反正白天过来吃,晚上树上睡,这家吃空了,那个傻野人还会帮我再开辟一家店,他偶尔还带些野味给我呢!哎,我满足咯!”

“你也不嫌无聊。”钰雪打趣他。

“偶尔是觉得无聊啊,不过,我无聊的时候就会想,当初还好我懂得爬上树,那些平日里显摆富贵的人实在笨拙,在树下绝望地哀嚎,实在又好笑又解气,想着我就有一种活下去的信念,哈哈,这也许就是我生活的意义和乐趣吧!”

钰雪白了他一眼,不想再和他多说。

“好了,大家一起把原来车上的东西搬到新车上吧!我们待会就出发,傍晚就能到木鱼镇了,我们那么多人,晚上在这里也不方便。”乔沅说着,转向李存意,“我们要走了,相识虽短,但…真的谢谢你让我们在这暂歇!”

“哎,客气什么,我又没做什么呀,倒是你们一路小心点罢!”李存意也无心和乔沅他们多说,他心里清楚,再过片刻,便有丧尸出没,道别后,他一溜烟跑了。

乔沅开着新车重新上路,不远处,他看见一个人在一棵大树上和他们招手,是李存意,他树上的“窝”还真不赖,几块木板拼凑成床,四边高架,另几条枝头上挂着瓶瓶罐罐和破衣破被,乔沅冲他一笑驶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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