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站在显得有些暗淡的朱红大门前时,看到门口那一对仿佛历尽沧桑却依然挺立的石狮,紧张了一路的杨凡竟然镇定了下来。
整个甘府的暗淡败落即使是张灯结彩的大红也掩盖不了。看着这一切,杨凡的胸口闷闷的。不过,在一个小厮拍门后,很快打开大门,也让杨凡无暇顾及自己的身体的状况。
开门的是一个年过花甲的男人,在看到杨凡的一刹那,脸上露出惊喜与悲伤的神情,眼泪也迅速的爬满了他的眼眶。他颤颤抖抖的开口:
“小姐、、姑爷、、快进来!快进来!老爷已经等侯多时了。我这就带你们去。”说完,他唤来旁边的一个年轻人,还没他等开口,这个年轻人已经满脸激动飞快的说道:“我这就去通知老爷去。”
跟着这个老人走在回廊里,看着周围的一草一木,杨凡本已波澜不惊的内心,就开始激动起来,仿佛不受自己的控制。杨凡用已经开始颤抖的手悄悄的拉住了安少远的尾指,仿佛这样就能给自己以力量好安抚自己莫名的心慌。
很快的,杨凡一行被带到了大厅。听见几声略带激动的闷咳声,一直低头看着青石的面的杨凡,猛地抬起头来。眼泪也突然不受控制的汹涌而出,在泪眼模糊中,杨凡看到那个骨瘦如柴却依然挺直的身躯,喉咙里就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难受。
杨凡此时是真的感到了恐慌了。这并不是自己计划的一部分,自己怎么突然像是失去了对身体的主控权。是她吗?她是来要回她的身体了吗?于是一时间,杨凡千头万绪,慌乱无助,却不知道怎么办。如果是的,自己怎么办?是要消失吗?还是回到现代?!
杨凡慢慢的镇定下来,如果能回到现代,自己不妨试一试,既然不能知道会发生什么又不能改变什么,就放松好了。赌一把,消失,回去,留下,不管是什么,总要面对的。
杨凡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着,感受着,看着。
甘琉歆猛地松开握住安少远手指的手,箭步跑到甘老爷身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抱住了他的双腿,把脸埋在上面,失声痛哭。一句“爹爹,女儿不孝!”说的断断续续,道不尽的是心酸。
甘老爷满肚心酸却是满脸疼爱用那双干枯的手轻抚女儿不听抽动的脊背。满屋静寂,除了安少远的不知所措,都是一副为之动容的神情。也不曾有人用不和规矩之类的话来打扰他们。
甘琉歆从哭得肝肠寸断到委屈心酸,再到抽抽噎噎,声音渐小,杨凡的心里竟也觉得舒畅了。仿佛那一哭,哭尽了甘琉歆的委屈悔恨和不甘。杨凡从刚刚的感同身受到现在竟觉得真的是自己能感觉到外物了。难道她走了吗?
来不及细想,先把该做的做好在说。杨凡慢慢起身,拭干眼泪。退回到安少远身边,拉了拉满脸关切就要开口的安少远,朝他安抚的笑了笑,轻声的说道:“没事”。
然后众人也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开始各自做自己该做的。两人一起开始了昨天练好的回门礼。
···························我是漫长痛苦的回门礼···························
等做完该做的。杨凡这才像是又找到了感觉。按照自己设想的那样,用虽矜持却掩不住快乐的笑容,同安老爷说话,说着安少远的趣事,告诉他自己的幸福。安少远呢,也只能嘿嘿笑笑或说几句撒娇的话,虽憨厚略显幼稚,可听起来却并不会显得傻气。逗得甘老爷也乐了。可没说一会,安老爷就又开始咳了起来,已近油尽灯枯的身体支持不住了。
在杨凡安少远和开门老人的搀扶下,甘老爷躺到了床上。杨凡看安少远也是一脸担心的样子,不想让单纯的他多想,就微笑着开口:
“你别担心,没事的。我在这里陪陪爹爹,你去院子里看看我以前住的环境好不好?”
安少远显然很心动,却又一副放心不下杨凡的样子。
“还是不要了,我在这里陪你好了。”
“真的没关系,你要仔细看看哦,等我回去了,还要考你呢。看你对这里了解多少。你让小桃陪着你,她最对这里熟悉了,乖,去吧。”说着,杨凡用手整了整安少远的衣服,退了退他,微笑着送走了一步三回头的安少远。
转过身的杨凡,清楚地看到了甘老爷眼中满满的欣慰。
“我的画儿,咳咳,真是长大了。咳咳。”
“爹爹,您先不要说话了,等您好了,怎么说都行。我去给您倒杯水来。”杨凡满脸心疼,一边帮他抚着胸口一边说道。
“不用麻烦了,咳咳,听我说完。谷老,咳咳,你去大家都叫来吧,咳咳,我有话要说。”
“爹爹,有什么话等你好了再说,好不好?”杨凡说着已带了哭腔,并不是演戏,而是明白他要做什么,是为他感动心疼。
“画儿,我的时间不多了,咳咳,这次回来,你真的长大了,咳咳,有些事,咳咳,咳咳,有些事是该交给你的时候了。咳咳。”
·························我是秘密谈话的分割线···························
等兴冲冲的安少远回来的时候,满脸泪痕的杨凡守着已经熟睡的甘老爷已经想了好久了。因为甘老爷的熟睡,杨凡告诉变的一脸小心翼翼的安少远为了不打扰爹爹休息,自己决定不在甘府用午饭了,大家提早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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