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也算与之前情报符合,不过不关我们的事情了”。王炎说完挥挥手,接着对王甲与王乙说道:“你们去收拾下东西,我们赶紧离开这里”。柳升也挥了挥手,独自走进了房间。过得一刻,就看其背了个包裹,抱着柳忘出了门来。看到那门口已经放了一乘抬轿,把孩子轻轻地放到王炎的手上,转身去屋里抱出了王艳,此刻王艳显然也是累得不行,之前他们都不在家,可谓受尽了担心,打斗之时孩子又不停地哭泣,虽然知道麻烦会被解决可是却一直紧紧地绷着心里的那根弦,待得打斗结束看到柳升进门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柳升摸着王艳那湿透的衣裳,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轻轻地将这个刚为人母的女人放在了那轿子上,然后从王炎手上接过柳忘放在了王艳的怀里,王艳盯着这个男子,眼眶里的泪水有些打转。柳升为她缓缓地放下了帘子,见到那走向屋里的王府家奴,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要带走的东西我都已经拿好了,你派个机灵点的人在这里看着我这间房子就行了”。
一行人一乘轿子就这样缓缓的走出了这个山坳,只留下了那间房屋在这僻静的山坳中。白狗子却被柳升给吩咐一并带走了,这显然让白狗子有些吃惊,这柳升究竟是个什么意思?拿去官府领赏吗?显然不是,因为直接拿他的头颅去就能够拿到赏金,何必还给我包扎伤口,费这么大的劲呢,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这是白狗子昏迷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夜色深沉,那刻着水乡县三字,显出一股沧桑厚重气息的城墙显现在一行人的眼前,只是城门已经关闭,不许通行的牌子被立在门外。王炎便对身后的之人说道,出门之前可曾派人在林县令处做过备案?话还没说完城墙上便响起声来:城下之人可是王府少爷?王甲立马应道:正是我们王家二少爷王炎。听得此声,那人立马往下面跑来,过得一会儿城门才缓缓打开,王甲立马跑过去将府邸令牌递与那守卫。城门守卫却是看都没看,便热情地说:“县令大人早有吩咐叫我等深夜再此等候你们,快速速进来吧”。王甲不做声色地收回了令牌,然后放了一锭足十两的银子在那守卫的手上,守卫这次立马笑口大开,悄无声息地将银子揣到了腰带里。
柳升走进这城门时,往城门外望了望,看见那仍笑脸相送的守卫,深吸了一口气,紧紧地握了握手。
在街上走得一阵子,总算到了目的地。见到那门口写着王府的牌匾时,一路跟随的两个侍女却是一时激动之下说了句:小姐我们到家啦!打破了这安静的夜晚,只是两人后来又看到了什么立马用手捂住了嘴。柳升此刻也抬头看向了那牌匾,王府二字笔墨充盈,厚重无比,尽显一传承几百年家族的底蕴,可见这提笔之人必是不俗。可是皎洁的月光之下的另外一物,那挂于门上的白绫却在此刻沉默的氛围中更引人注目。
王甲吸了口气去拍了拍铜环,那大门不肖片刻便被缓缓打开。一人走出来看了看,在见到王炎后立马哭道:“二少爷,老爷他....他过世了”。王炎那褪去外套的身子瞬间弯曲了下来,哽噎的喉咙里高亢地喊道:“爹...”!便一个人冲了进去。王甲此刻却是站在柳升的旁边对,说道:“姑爷请进去吧”!柳升回头看了看轿子。王甲立马又凑在柳升的耳旁小声说道:小姐之前吃的粥里已经被我给做了点手脚,这一觉她会睡得很安稳。柳升听完才大步走了进去,却是丝毫不要人带路走到了那火光攒动的祠堂,看见祠堂正中放着的棺材,那上面的一个大大的奠字,走近看了一眼那棺材中人,那熟悉的轮廓和完全不相等的面容,心里有些释怀,可更多的却是一股哀伤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本来看见那将父亲杀害的元凶,心里应一阵欣慰,可是回想起以往种种,看到那与年岁完全不符的苍老面容......,想起逝去的那些音容,或许有些事是该做出一些改变了。柳升缓缓地走到了王炎的旁边,膝盖弯弯直直,最终还是选择跪在那白色的垫子上,伸手想往那低头不语王炎的背上放去,途中却是变换方向捡起地上的冥纸扔向了那燃烧着的火盆当中。这时听得王炎低声细语到:“我这才离去不到一日没想到您就不在了...”
柳升:“只是换了个地方罢”!
王炎:“你知道我能活到现在是靠谁吗?全靠我这父亲...从小我就在父亲的保护下长大,小时候一直都是在这庭院中渡过的,那时当老师教我武功时,我总是摔倒,每当他看到,他就悄悄喊哥哥带我去休息,还让哥不要告诉我。当我长大了一点,厌烦了这院落,想要出去看看时,他带我出去了想要看看我能不能够接受到这太阳的福泽时,我遍体鳞伤地被他抱了回来,所以他为这传承的宿命自责无比,想让我少遭点罪,亲手为我打造了这把折扇,这把花费了他大半年时间制作的折扇,可嘴上还说这是别人送给我的。他不想让我接触到这真实的一切,所以从那时起我开始了对家的无比痛恨,我故意放弃了对能强身健体的武功的修炼,天天让戏子过来唱戏,不然就呆在房里读书,对他不理不睬,一直做一个家族的拖累,可是我的父亲即使在再大的情况下也没有对我失望过,哪怕我次次违背他的想法行事,他也不曾停止过对我的每一分爱,可笑的我直到哥哥去世,我去整理他的遗物时才从哥哥的日记中知道这一切。所以从那一刻我无比的悔恨,这些年我做过的事情,我想在他在世时能补偿我这一切,所以自从哥哥死后我就一刻也不曾停歇地为家族奉献我的一切,因为我看到那张脸上的皱纹越来越多,我就越来越感到时间的流逝是如此地无情,尤其在母亲过世之后,我特别害怕这亲人再离我而去的场面,父亲知道我的想法,所以他每天都劝我人各有命,这阎王来之事不是你我能控制的,不必扰心。就算那时即使家族在他手上一落千丈,见到了我也是次次笑着。我想你应该能明白我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吧?在家族交于我手之后的这几年我拼了命的将家族的落寞给往回拉了一点,我见到父亲那看到家族在我手中有希望时那满意的笑容,我知道自己的方向了...可是此刻,看见父亲那躺在灵柩里冰冷的身躯,我想我不管再做出什么来也不能让他再笑一次了,我心里好恨,好恨,自己不抓住这时间,让这弥补的历程如此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