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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居安思危催款计

引子国家虽强,好战必亡;国家虽安,忘战必危。治国安邦,要在国泰民安时考虑到可能发生的危机,领兵打仗,要在胜利时想到可能遭遇的失败。企业经营管理,要在盈利时想到可能发生亏损的危机,在团队高效运行时要考虑到可能产生的低效率。现代商业竞争已经进入战略致胜的阶段。“催款讨债”已经不只包括后期的讨债行为,前期的“借款译佑”也是它的应有之义。因此,借款给别人,要考虑到对方的偿还能力是否能够按时足额还债,这种从源头考量的方式,也是顺利实现后期“催款讨债”的有效路径。

安与危、胜与负、治与乱、盈与亏是生活、战争和经济活动中经常存在的矛盾。矛盾双方互相依存,并依一定的条件互相转化,这些矛盾及其运动过程早已为我国古代思想、军事家、政治家们所关注,留下了不少脍炙人口的箴言警句,发人深省。如《书经》有云:“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无患。”《汉书·息夫躬传》有言:“天下虽安,忘战必危。”《易·系辞下》中书:“君子安而不忘危,存而不忘亡,治而不忘乱。是以身安而国家可保。”《投笔肤谈·本谋第一》则说得更有哲理:“知害之害者,知利之利。知危之危者,知安之安。知亡之亡者,知存之存。”

世事的确呈现出这样一种态势:思危不危,虑败不败。欲得其成,必虑其败。思危虑败,并非长他人志气,而是全面看问题的表现。在战场上谁都想打胜仗,但有一胜必有一负,胜负乃兵家常事。但若善于思危虑败,把危险的因素想全面,把一旦败了如何处置考虑充分些,那么不仅易胜,而且败了也不至于从此一蹶不振,而是能够从容处置,将损失减到最小,甚至反败为胜。

历史上,未雨绸缪、居安思危的战略考量不胜枚举。1945年,朱可夫指挥苏俄第一方面军乘胜挺进,已进至距柏林仅60公里的奥得河。就在这时,朱可夫突然命令部队停止前进,一面抓紧休整,一面调整部署,令卡图科夫的坦克部队强行军北进,以增强方面军右侧翼防御,防敌翼侧反击。果然,德军实施了反击,但由于苏军早有准备,挫败了敌人的反击计划,避免了巨大损失,保证了尔后柏林战役的顺利展开。朱可夫之所以能对德军反击预有准备,就是因为他并未被胜利冲昏头脑,而是冷静地看到当时自己所处的危险境地:远离后续部队、土兵疲惫、补给跟不上。特别是想到当初德军进攻到距莫斯科30公里时,自己曾利用德军战线拉长、后续不继的态势,组织部队向德军翼侧反击,一举挫败德军进攻,扭转了战局。因而联想到德军也可能利用自己部队现在的类似情况进行反击,于是立即做了相应准备,从而避免了败局。朱可夫的事例是很好的证明:居安思危,虑危不危。

案例辽宁省沈阳市某大型机床公司生产的WXY-788型数控机床技术先进、设计精良、结构紧凑、精确度高、工作可靠,在国内外相同型号系列的机床设备中处于技术领先地位,成为市场上的抢手货。2003年香港某机电有限公司总经理何某通过政府背景人士介绍来到沈阳某大型机床厂联系WXY-788型数控机床的代理出口事宜。由于是政府领导介绍来的,并多次在电话中打招呼要求关照该机电公司,所以机床公司经理对何某与机电公司的资质深信不疑。

在与机床公司经理洽谈接触的过程中,机电公司总经理何某出手阔绰,完全一副港商作派,并多次许诺生意敲定后,一定邀请机床公司有关领导赴港考察。业务洽谈进行得非常顺利,不到一星期后,双方就出口代理销售WXY-788型数控机床的有关重要事项达成了一致,准备于下周一在东方商务中心正式签署合同,合同草案规定,由沈阳某机床公司向香港该机电有限公司供应8台WXY-788型数控机床,总值342万美元,同时机电有限公司通过中国银行某分行向沈阳某机床厂开具信用证(BACKTOBACKL/C)。

就在正式合同签署前一天,机床公司财务部王经理凭着惯有的职业敏感和审慎态度,往北京某商务调查中心打电话,要求了解香港该机电有限公司的资信情况。下午北京方面发来传真,告知该公司是一家仅有5万美元注册资本的小公司,在与广东一些厂家交易中,曾大量毁约,且涉嫌东南沿海省市的多起机电产品进出口诈骗案。接到这个情报后,机床公司考虑再三,决定把这笔出口业务后推,香港该机电公司总经理何某只得悻悻而归。

一个月后,何某因涉嫌诈骗在广州落网,被依法起诉。原来何某曾多次开具虚假信用证骗取国内厂商的大宗商品,正是由于财务部王经理的谨慎和敏感,了解和掌握了港商的不良资信情况(注册资本仅为5万美元,曾大量毁约,且涉嫌诈骗),机床公司才当机立断,推托了这笔出口业务,从而避免了大笔无法催讨之债的发生,使国家财产免遭损失。

居安思危催款计,要求债权人在借债、签署商贸合同时,应该仔细调查清楚对方的注册资金经营情况、财务状况和商业信誉等等,这样才能使日后的催款活动更为顺利,更为及时。

商场与战争极为相似,风云变幻,难以预料,如果未能居安思危、未雨绸缪,那么势必临危自乱,一亏即溃。只有安不忘危,盈时备亏,才能有备无患,立于不败之地。借债时不考虑未来的情况,盲目放贷,就有可能导致催债失败。运用这一计谋的关键有以下几点:

一、保持头脑冷静

在企业处于顺境、发展迅猛时,要始终保持清醒,对顺利的主客观条件冷静分析,发现其中的危险因素,切莫被暂时的胜利冲昏了头脑,更不能被虚假的繁荣迷惑了双眼。债务人求债主借钱,必定想尽办法,百般讨好,信誓旦旦,直说得舌绽莲花。这时债主千万不能“为浮云遮望眼”、“一叶障目,不见森林”。须知,还债时债务人就不是这副面孔了,即使你求爷爷告奶奶般的哀求,他也未必能理会。那时的债务人常常是面厚心黑、铁石心肠,雷打不动,任你泰山压顶,他安之若素;随你雷电交加,他也恍若不见。洪应明在《菜根潭·应酬》中曾这样讲道:“无事常如有事时提防,才可以弥意外之变,有事常如无事时镇定,方可消局中之危。”

沈阳某大型机床公司生产的WXY-788型数控机床设计精良,赢得众多顾客的厚受,也使一些诈骗分子垂涎欲滴。香港某机电有限公司总经理何某“慕名前来”,由于他收买、诱骗了某部领导为他说话,从而使这位上司多次打电话要求沈阳某大型机床公司关照何某,这使沈阳某机床公司对何某的商业信誉和资产情况深信不疑,而且何某一副港商打扮、出手阔绰,挺能迷惑人的。他为了钓鱼儿上钩,施以小利,信誓旦旦地许诺生意敲定后,邀请沈阳某大型机床公司相关负责人到香港考察,这一切都迷住了机床公司经理的眼睛,同时认真地与何某就合作的有关事宜谈判,并达成一致准备签署合同。幸好机床公司财务部王经理凭着职业敏感,本着谨慎的原则去调查了解何某的有关情况,才避免了以后无法催讨债务的尴尬,也防止了国家财产的大量流失。王经理在何某的种种伪装和骗术下,居安思危、谨慎从事、头脑冷静,仔细分析了何的各种情况,并且提出暂缓签定合同,这是十分明智的。

二、善于预测危机

企业的经活动受到社会、经济和国际环境等许多方面的影响,因此要在顺境中看到潜伏的危机,并非易事。企业经营者要有广博的知识,敏锐的眼光和缜密的思维。一招不慎导致阴沟翻船的事在商场中屡见不鲜,由于不了解买主的信用状况,轻易卖出大宗商品,导致后来不能如期收回货款、甚至债主杳如黄鹤的状况经常发生。这提醒我们要引以为鉴,在与买主或卖主交易时,应该慎之又慎,调查清楚对方的情况后再签约不迟。案例中的机床公司经理就没能做到善于预测危机这一点,他偏听偏信,竟然给某部领导的几次电话“打蒙”了,根本就不再考虑买主何某究竟是“何方神圣”?财务部王经理则不然,凭着取业的敏感,他从一开始就对何某的身份和信誉表示怀疑。在即将签约之际,谨慎从事,让北京某商务调查中心调查了何某的公司情况。最终如实了解到何某曾多次涉嫌诈骗,他的公司也只有区区5万美元的注册资本,用来为8台机床买单恐怕连零头还不够,于是果断停止了签约行动,推辞了这笔出口业务。从以上事实可以看出,债权方在交易之时就必须很好的预测危机,居安思危未雨绸缪,对债务人的各种情况多方了解,这样就很好地避免了以后的债务危机。

综上所述,债的关系存在,并不必然产生债务纠纷,但是债权债务关系一经发生,就潜在着债务纠纷的可能。既然如此,那么怎样才能消除、减少和预防债务纠纷就值得关注。亡羊补牢虽然为时不晚,但毕竟已造成损失。而防患于未然,较之事后补救则棋高一着,可以化消极为积极,化被动为主动,将不稳定的因素消除于无形之中。要达到这一目的,就必须加强各种预防措施,其中提高自身素质是最关键、最积极的方法,对于任何催款者来说,掌握法律常识、业务知识和公关能力等,都是非常必要的。这要求催款者要慎重选择合同债务伙伴,主要应考虑债务人以下几方面的情况:

(1)合同伙伴的主体资格,这就是对方的民事行为能力。

对公民要求其达到法定年龄并智力完全正常,对法人则须依法成立,这是至关重要的。如果对方没有民事行为能力,那么合同就不能产生应有的后果,值得当事人注意的,是对那些表面上有民事行为能力的审查问题,这在对法人的关系中尤为重要,如案例中的何某自称是港商,并且是某部领导介绍来的,各种凭证样样齐全,真给人一种大商家的印象。尽管何某是某公司的经理,但他一直是几起诈骗案的嫌疑人,这样何的身份就是有待进一步证实,而且他是否有能力付款也非常需要了解清楚。因此,在订约之前审查一下对方的行为能力,对于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是非常必要的。

可能有人会认为交易良机瞬息即逝,岂能花费时间去调查对方的情况?的确,市场变化多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但“磨刀不误砍柴功”。在对方底细不明,又来不及调查时,考察一下对方的行为能力,如查看对方的工商营业执照还是容易办到的,也是很有必要的,只有这样,才能权衡利弊,作出准确决策,尽量避免损失,或使损失减少在一定范围之内。

(2)合同伙伴的信誉。

比起上一点来,这一点更为重要,它是债务人以后是否能还债,催款人是否能如数、如期追回款项的关键。信誉即信用或名誉,往往与民事主体的名称、字号、商标相联系,也是经营作风的具体表现,是社会评价的具体反映,一般信守诺言、实践成约、言而有信者,声望必高,反之则低。凡善经营者,都非常讲究信用,珍惜名誉,视信誉为命根。事实上信誉在某种意义上如同财源一样重要,信誉好的,与之交往,发生各种债的关系者必多,这也就意味着其资金运用灵活,财源充沛。这种对象,即使暂时资金周转不灵,陷入困境,甚至由于某种投资失败,濒临破产,也可凭借原有信誉,借贷资金,重振旗鼓。例如美国一家兄弟公司,由于经营不善,导致资不抵债,在这危难之际,他们凭着以往的信誉向银行贷款,开发新产品,终于摆脱困境。诸如此类,在国外不胜枚举,这从各国破产法规定的破产条件也可得到证实,一般认为信用尚存的,即有人愿意借钱给它还清债务,可免于破产。

居安思危催款计强调债务人的信誉,就是要求企业者的借钱之时,就应派人调查清楚对方的信誉。如果是屡次毁约、轻诺寡信之徒,就大可不必冒此风险。案例中财务部王经理深明此理,请北京某商务调查中心查清香港某机电有限公司的资信情况,就很好地预防了以后债务危机的发生。

善于经营者都竭尽全力维护自己的信誉,哪怕牺牲局部利益,也在所不惜。像本案例中何某之流,也知此道,他伪照了各种凭证,就是想向机床公司经理表明,他的信誉一向良好,与他做生意风险很小。

强调信誉的重要,目的在于要求当事人在选择合同伙伴时,注意对方信誉这个问题。这样就可在较大的程度上避免债务纠纷的发生,即使对对方不能履行债务时,损失也不会扩大。

(3)合同伙伴的资金。

资金是民事主体开展生产和业务的必要条件,同时又是民事主体承担民事责任的必要保证,少了不行。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饮,同样聪明能干的生产经营者,没有资金也无法进行任何民事活动,因此,了解对方的资金状况也是保证债权得以实现的关键所在。

资金一般是指固定资金和流动资金,对企业还包括企业基金,通常情况下民事主体的财产也是由这些资金构成。企业用于偿付债务的,主要是流动资金,当一方在与他方发生债的关系时,需要考察的也主要是对方的流动资金。可以想像,如果对方的自有资金就可以或可能保证债务的履行,那么再加上其他资金作为承担民事责任的后盾,债权人一方就不必担扰。因此,只要对方流动资金状态良好,就可与其进行各种经济交往活动。

案例中通过对香港某机电有限公司的调查了解到它的注册资金只有5万美元,所以机床公司当机立断,中止了与其交易那8台机床,因为那8台机床总共价值342万美元,即使把何某的公司卖了,也无法买下一台机床的几个零件。

作为经济活动的重要主题,债权人要做到“宜未雨而绸缪,毋临渴而掘井”。居安思危,在借款之时,就要考虑到债务人的信誉、资金等种种情况,才不至于以后无法催讨债务。事先考察清楚涉及债权债务关系的各种情况,并有针对地提出各种应对措施,才能做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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