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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儿时的晨曦(一)

而我们的李晨曦,此时正坐在动物园的长凳上,目光久久停留在了长凳旁的一棵松树上。这棵松树大约有两合抱粗,浓密的树叶覆盖出十余平方米的树阴。树干和树枝呈现出苍绿的色泽,粗实而坚硬。在坚硬的树皮上,赫然有着一幅与这棵苍劲的松树完全不协调的充满童趣的画面:一个小孩一手拿着一只气球,一手牵着妈妈的手。这些划痕粗糙而又模糊,一看就知道是出于一个儿童之手。晨曦看着那粗糙而又简单的画,露出了难得一见的微笑。再看看牵着孩子手的妈妈,妈妈低首望着自己的孩子,给人一种亲切和蔼的感觉。望着望着,晨曦原本是微微笑的笑脸上,突然涌现出一股不知名的液体。

“妈妈,快看,这长颈鹿脖子可真长,要是我的脖子有它那么长就好了。这样,我就够得着厨房里放糖果的壁橱了。”一个小孩望着正在吃叶子的长颈鹿,眼里满是羡慕的目光。

“傻孩子,你脖子要是那么长,那妈妈每次要看你不是都要爬梯子了。要是妈妈老了,爬不上梯子了,就看不见晨曦了。”妈妈对着小孩笑着说。

“妈妈要看晨曦,晨曦要看妈妈,晨曦要永远和妈妈在一起。”小孩一听妈妈这话,心里害怕得要死,一头扎进了妈妈的怀抱。

“好……好……妈妈会一直陪着晨曦,看着晨曦慢慢地长大,看着晨曦大学毕业,看着晨曦娶媳妇生孩子……”妈妈抚摸着孩子的头“我才不要娶媳妇生孩子。”晨曦小嘴一撅,一脸稚气地说道。

“为什么不要娶媳妇生孩子呀?”妈妈逗笑道,“妈妈还等着抱孙子呢。”

“隔壁家的小红说,娶了媳妇,以后都要听媳妇的了。我才不要呢,我只听妈妈一个人的话。”晨曦在妈妈的怀里撒娇道。

“你真是个小傻瓜。”妈妈一边说着,一边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了温暖的印记。

这时,晨曦的妈妈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而小晨曦则乘着妈妈接电话的间隙,偷偷地跑到了一棵松树下,从口袋里拿出削铅笔的小刀,在上面划着划着……

“晨曦,爸爸打电话过来说让我们回家吃饭了。走,我们回家吧?”妈妈接完电话,对着远处的晨曦喊道。

“妈妈,你快过来。”听见妈妈在喊自己的名字,晨曦立马回应道。

“你这孩子,又在干什么坏事呢?”妈妈一边走,一边笑着说道。

“妈,你看!”只见孩子在树皮上已经刻出了一个大人和一个小人:大人的一只手紧紧地牵着小人的手,低头深情地望着他。小人则望着手中的气球,那神情仿佛在告诉身边的每一个人,自己的快乐。

“这个人是妈妈,边上的是我。”小晨曦用小手指一边指着,一边解释道。

“那爸爸呢?”妈妈好奇地问了一句。

“晨曦不要爸爸,只要妈妈。我讨厌爸爸!爸爸每次都很晚回家,每次回家都喝得醉醺醺的,臭死了。回到家倒头就睡觉,只有妈妈才肯陪我玩。”晨曦童真般的声音勾起了妈妈的伤心处,此时的妈妈眼角边依稀有些泪珠。

“傻孩子,爸爸工作很忙,也很辛苦,要经常在外面应酬。不可以这么说你的爸爸,爸爸是爱你的。”妈妈望着晨曦清澈的眼珠子,哽咽着对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小晨曦看见妈妈难过的样子,心里也难过极了。他抬起一只小手,轻轻地擦去妈妈眼角的泪,轻声地说道:“妈妈,你不要哭了。老师说过,让妈妈哭的孩子不是好孩子,晨曦是好孩子,晨曦不要妈妈哭。”

“恩,晨曦是好孩子,好孩子。走,妈妈带你去买棉花糖吃。”妈妈听了孩子的话,一脸幸福。

“好啊,好啊。“晨曦一听要给他买最爱的棉花糖吃,不禁拉着妈妈的手又蹦又跳。

那一天是晨曦的十岁生日,妈妈晚上准备了整整一桌菜。一只没有打开盖子的蛋糕静静地摆放在桌子的正中。

“妈妈,爸爸怎么还不回来?”晨曦满脸着急地说道。

“曦曦,再等等,爸爸答应你今天要回来给你过生日就一定会回来的。恐怕是路上堵车,妈妈再打个电话给爸爸,再等等他。”妈妈说完,就打开了手机,拨打了对方的电话。

随着几声“嘟嘟……嘟嘟……”之后,手机的一头传来了熟悉而又陌生的通信员甜美的声音:“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妈妈拿着手机的一只手无力地垂了下来,眼神中分明有一丝无奈和失望。妈妈偏过头,望着正对着蛋糕直流口水都的晨曦说道:“爸爸刚打电话过来,说正在给曦曦买礼物呢!爸爸过一会就回来了,妈妈先给宝贝点蜡烛,好不好?”

“恩。”晨曦点了点头,迅速将蛋糕盒上的彩带拆去,把盖子提了起来。一股浓浓的奶香味顿时弥漫了整个屋子,这香味不禁勾起了晨曦肚子里的小蛔虫。晨曦咽了咽卡在喉咙里的口水,趁妈妈一个不注意,用手指在蛋糕上迅速地一抹,然后就塞入了嘴巴中,那甜甜的味道从味蕾循着全身的每一个细胞,将此时的晨曦团团包裹住。

“又偷吃,你真是个小馋猫。”妈妈一见晨曦那馋嘴的样子,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来,妈妈给你点上蜡烛,许了愿,吹灭了蜡烛才可以吃哦。”妈妈一边说着,一边将五彩的蜡烛插在了这甜蜜的蛋糕上。

关上灯,妈妈拿出了一根火柴,“呲”的一声,火柴点燃了。妈妈将一支支蜡烛一个接一个的点燃。那蜡烛的光一开始还是及微弱的,渐渐地就便大便亮起来,等妈妈点完十只蜡烛后,这个屋子顿时有了一股温暖。而烛光中的晨曦和妈妈正相视而笑。

“许愿吧,宝贝。”妈妈看着正在奋力燃烧的蜡烛后,对着晨曦说。

晨曦慢慢闭上了眼,双手合十,嘴唇动了几下,便一口气吹灭了蜡烛。此时,就在晨曦许愿的一瞬间,妈妈已将一份包装精美的礼物放到了晨曦的面前。

“曦曦,这是妈妈送给你礼物,快拆开看看。”妈妈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晨曦一见礼物,就像饿狼看见了礼物,不管三七二十一,将包装撕了个烂。打开里面的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银色的机器盒。晨曦拿起盒子,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地看了个遍,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还没等晨曦开口,妈妈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曦曦,这叫CD机,是妈妈托国外的朋友买的哦。只要把这园盘子放到这机器里面,你就能听到盘子里面储藏的声音了。来,你来听听。”

妈妈讲耳机轻轻地放入了晨曦的耳廓中。随着起始键的按下,CD机里的光盘开始缓慢地旋转起来,随之从耳机中传来“沙沙”的声音。晨曦听得格外认真,“曦曦,曦曦,听到了吗?”从耳机中传来了晨曦熟悉的声音。“妈妈,妈妈。”晨曦一听就听出了妈妈的声音,忙抬起头开心地望着目光慈柔的妈妈。“曦曦,要是妈妈哪一天不在你的身边,你就听听妈妈的声音,妈妈就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了啊。”说着说着,妈妈眼中便泛起了泪花,在灯光下,晶莹剔透。渐渐地,泪花终于聚集够了足够的能量,从眼角滴落,落在了晨曦手中的CD机上。

“妈妈,你怎么哭了?”小晨曦看见妈妈哭了,原本的喜悦的脸上挂上了担忧。

“没事,妈妈是为晨曦过生日太开心,所以哭了。”妈妈忙用手擦拭眼里的泪水。

“晨曦不许妈妈哭,晨曦只要妈妈笑。妈妈哭,晨曦哭;妈妈笑,晨曦笑。”说完,晨曦也用小手捂住了眼睛,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晨曦还从手指缝里偷偷地瞄了几眼妈妈。

“你个傻孩子,我的好儿子。”晨曦妈妈见晨曦这般“无赖”,也破涕为笑了。晨曦见妈妈笑了,自己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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