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间破旧不堪的小屋内,屋内充斥着强烈的发动机机油味和一股浓郁的闻起来酸酸的味道,整个房间怪不好闻的,可一个少年正站在其中盘算着什么。
“报废旧摩托车两辆,电瓶车三辆,废铁才一百多斤,塑料瓶今天收了五百多个。”少年单手抚摸着已经长出少许胡子的下巴,来回看着这几天在外面收来的东西,若有所思的想着思索着。
“庸儿吃饭啦!”一声中年妇女的叫喊声将其从思索中打断。
“哎,知道了。”
少年名叫何庸,身高一米七几左右,身材匀称且高挑,一对剑眉下的一双黑溜溜的眼睛透出睿智的光芒,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可在这少年的身上透着一股稚嫩的气息。他是在校高中生,现就读于西城十七中。
“这些数量还远远不够!”何庸小声嘟囔着。
“庸儿啊,明天就要开学了,这次要好好学习啊!”在小型的方形折叠饭桌上何父语重心长的说道。
何庸是转学生,这学期转到西城七中读高二。之前因为与学校的同学关系不融洽,也就被迫转学到西城七中里来。
“嗯,知道啦。我吃饱了。”何庸轻笑一下,拿着饭碗放进洗碗池,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老姜啊,你说咱们儿子是不是受了很大委屈啊!”何母轻轻的摇头晃脑。
“都怪我!全都怪我啊!”何父愧疚难当,不断的拍打着自己的胸膛,紧接着说:“要不是我穿着收破烂的衣服去开庸儿的家长会,全校的同学们也就不会耻笑他了!更不会知道他是一个收破烂的儿子!”
“唉,都怪我家庸儿的命不好啊!如果当初你没赌,没输掉家产,日子也不会这么苦啊!”何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想了一会儿:“也许这就是命吧,命中有此一劫,还好庸儿这小子没给咱俩丢脸,一直很争气。”
何父认同何母的说法,重重的点了点头。
何庸所住的住宅并不是小区,而是瓦片所建造的瓦房,要是到了下雨天那可不得了,暴雨在屋外下,小雨在屋内落,必须用盆接才能止住。
可想而知,在城镇地区,他的生活条件有多艰难,不过好在他是个坚强的孩子,感觉这些困难都不算什么,一直认为挺一挺就过去了,自己家里的条件自己也清楚,不可能住洋房别墅,也从来没生出再投一次胎到富人的家中的念头。
瓦房不大,最多三十多平方,不过到处可以看见东西收拾的整整齐齐的,可以想象这何母也是一个爱干净的中年妇女,门外的院子里虽然摆放着收来的破铜烂铁,可是分类很清楚,到时候车子来拉走的时候就不用再度分类了。
这间瓦房还是新近才招租下的,里头有一间卧室,一间厨房,一间窄窄的浴室,就没有更多的房间了,不过所幸还好,这屋子地底下还有一间地窖,要不然何庸还不知道去哪里睡觉呢。
何庸打开了地窖口,地窖口有一个小型的木梯,梯子下是黑乎乎的一片,借着外面的灯光可以隐隐约约的瞧见里头的一张小床,小床被摆放在卧室的一角,哦不,是地窖的一角。
这地窖是早年村子里面囤水的蓄水池,因为人口众多,家家户户都要喝水,所以从山上拉下的水就积攒在这,随后人民条件越来越好,这里也渐渐的失去了原本该有的作用,慢慢的被人遗弃,有条件的人一般都不会住在地窖,而是早早的就搬进了小区当中过着舒适的生活,恰好被收破烂的何父寻到。
从外头还看不清地窖内的样貌,下了地窖,才发现这地窖比上面的屋子还要大的多,那张不起眼的小床不过是冰山一角,地窖中还摆放着许许多多的叫不上名字的机器,大型机器就约莫有六到七台之多。
何庸把地窖口用木门堵上,打开了灯,微弱的灯光将整个地窖照亮,不过地窖还是很昏暗,何庸从小床的枕头下取出一本小册子,仔仔细细的一字一行的看着,这是课本作业?开什么玩笑,人家何庸早就已经不看那么低俗的东西了。
上面记载着量子啊、分子啊,什么重组的,一般人都看不懂,可是何庸却看的津津有味,现在他如同鱼儿一般畅游在知识的海洋当中没人打扰。
第二天一早,何庸收拾着一个洗的发白的灰色牛仔皮书包,从表面就看的出来书包洗的很干净,但是用了许多年了,款式是很早的时候的那种大包,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落时的产物。
早早的吃过了早饭,走了十几分钟的路,来到了公交车站,一大早这里就聚集着一大片穿着校服的学生,一个个稚嫩的脸庞上洋溢着笑容,和身旁的伙伴有说有笑的交谈着,只有何庸一个人站在一边默默的等着公共汽车。
他的目光偶尔扫向一旁的学生人群,一会儿看看这一群男生一会儿看看那一群女生,他们都开心的大笑着,不知道他们在笑些什么,何庸也笑过、开心过、欢乐过,不过那都是在造出什么玩意儿的时候,而不是在朋友身边。
何庸小时候就没有什么玩伴,长大了在学校也没什么朋友,所以一直都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上学放学,这样的周而复始,没有一丝乐趣,不过好在学校里面有着许许多多的知识,不然怎么逼他都不会来学校读书的,否则他已经在大街上骑着三轮去收破烂了。
正在思索的时候,公交车就已经开到了车站,周围的人群如同蜂拥一般向上挤去,途中不免会被人推来挤去,无奈何庸势单力薄,一下子就落到了后头,看着一个个人影向车里面窜。
四周的人影渐渐少去,依稀还仅剩几个瘦弱的女孩子落在后头,何庸等她们再上车的之后才上的公交车,站在车门口就能听见公交车师傅一直喊着向后退都往车后面走之类的声音。
可从车前的门口往里望去,每一寸地方都被站的迈不开步来了,怎么可能还能再站下更多的人来?可这司机不管,就是拼命的喊着:“快点往里走,往车后面站,里面的空间大多了,挤在一起干嘛?取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