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你快看,那个娘们儿出来了!”
其中一个男人眼尖地发现了凤婉,不过两人很快苦了一张脸,因为他们发现黄天佑也在不远处,看样子是想要好人做到底,将凤婉送回去了!
“怎么办?”
两个男人商量了一番,终于决定富贵险中求,刚才黄天佑之所以敢在留香阁里那么说,是因为那里是留香阁,是富贵之人所在的地方,两人不想惹事,方才暂时退步,可如今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可不是刚刚的留香阁!
“姑娘,你刚才是什么意思,明明答应我们去留香阁,何以突然变卦?”
凤婉着实惊叹于黄天佑的察言观色能力,他刚开始说那两个泼皮无赖会守在门口的时候,凤婉还兀自不相信,以为黄天佑不过是想要探听自己的虚实而已,如今看来,倒是自己多心了。
“你们耳朵聋了么?我家小姐都已经说过不认识你们!”
朦胧的手始终没有离开腰间,因为除了凤婉之外,她谁都不相信,也包括刚刚认识的黄天佑,如果他们敢往前一步的话,朦胧不介意用腰间的软剑让他们血溅当场。
“两位,本公子劝你们还是离开,否则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黄天佑好言相劝,奈何两个男人只是拿三角眼横了黄天佑一眼,“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刚才在留香阁的时候已经拦了老子的财路,要是再纠缠下去,不要怪老子不客气!”
不客气?
黄天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两人还当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原本他是不想惹事的人,不过既然当着凤婉的面,他总要略微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能,否则何以取得凤婉的信任?
“凤姑娘,请站得远些,免得伤及无辜。”
由于只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所以黄天佑巧妙地转换了称谓,凤婉也的确有意想要看看黄天佑的能耐,因此站远了两步,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个男人将黄天佑一前一后地围在中间,看上去黄天佑竟是处于劣势。
“小姐,黄公子不会有事,他可是个高手。”
黄天佑可以看透朦胧的实力,可朦胧却看不透黄天佑的实力,这就是实力方面的差距,所以朦胧可以一口咬定,如果他们两个人交手的话,恐怕自己在黄天佑的手下走不过三十招。
好在这样的人不是自家小姐的敌人,如果他是那两个男人的帮凶,那么今日凤婉便有了场劫难!
朦胧的眼光一向精准,凤婉抬眼看去,黄天佑似是混不在意的样子,任凭两个男人交换了眼神之后,大喊一声扑了上去,可他们却狠狠地撞在了一起,根本就不明白黄天佑是如何做到凭空消失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凤婉眨巴了两下眼睛,她刚才明明目不转睛地看着黄天佑和两个男人的对战,可是不过一瞬间,黄天佑就凭空消失,出现在两个男人的背后,狠狠地给了他们一人一脚。
“好!”
旁边不禁有人喝彩叫好,早就有人看出这两个男人正是长安城内有名的泼皮无赖,如今黄天佑也算是为民除害。
“还不快滚!”
黄天佑冷冷道,两个男人只好狼狈逃窜,他们自知不是黄天佑的对手,再留下来也只能是自取其辱。
“凤姑娘受惊了。”
黄天佑褪去刚才的狠色,又是一副温和的模样,凤婉不禁抚掌,“黄公子好本事,果真是文武双全。”
“凤姑娘谬赞,若是在下能够为凤姑娘办成事,那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文武双全。”
凤婉对黄天佑的兴致更浓,似乎感受到慕容安灼人的目光,她方才只是摇摇头,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要回去了,若黄公子有了消息,尽可以传到我的手上。”
凤婉并未约定具体的时间和地点,倘若黄天佑有足够的能力,自然可以将情报送到未央宫而不被人发觉,倘若他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凤婉也不必费尽心机地将黄天佑留在身边。
待凤婉坐上轿辇,朦胧才小心翼翼道,“小姐,黄公子是否可信?”
凤婉点点头又摇摇头,“朦胧,你要记得,这世上并没有完全可信之人,除去自己之外,任何人都不能尽信。”
“小姐,奴婢对您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朦胧急得连眼睛都有些红了,听凤婉的意思,竟然是不曾相信自己!
凤婉微微一笑,朦胧这丫头心思越发细致了,可见跟随自己的这些日子,也让她增长了不少见识。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听到凤婉这样说起来,朦胧方才觉得自己失态,“小姐,奴婢是凤将军赐给小姐的,凤将军说过,奴婢就算是拼了性命,也必须护得小姐的安危。”
想起凤天麟来,凤婉的心头不由得一暖,恐怕在这个世界上,唯有凤天麟才能懂得自己的苦楚。
见凤婉不再说话,朦胧也识趣地闭了嘴,待回宫之时,天色已经有些微微的擦黑,原本作为后宫之人,凤婉是不可以回来这么晚的,但她近日接连侍寝,即便没有嫔妃之名,也有其实,自然不可能有人不长眼地拦着凤婉的马车。
“恭送琳琅公主!”
凤婉在马车上微微眯着眼睛,即便从前贵为皇后娘娘,她似乎也从来没有得到过这种待遇,待她的价值被祁仲康压榨干净之后,她就只能住在未央宫中成为废后,对于外面的世界,她早已经感到陌生,更不要说是现在的前后簇拥。
人间冷暖,不过如此!
未央宫。
凤婉敏锐地发觉,今夜未央宫中似乎有着隐隐的杀气,她款款地步下马车,看着满院子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她这才发现,原来竟是凤安舒来了未央宫。
她不是应该厌恶极了未央宫才是么?
凤婉的脸上始终挂着谦恭的笑意,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凤安舒终于忍耐不住,想要主动挑衅于她么?
也好,她正愁要如何报复凤安舒,她既然巴巴地送上门来,不妨就满足了她的愿望!
“见过皇后娘娘。”
凤婉似乎没有注意到凤安舒故意摆出的阵仗一般,面色却波澜不惊,凤安舒惯是会使用这样的伎俩,正所谓会咬人的狗不叫,凤安舒这样狂吠着,很容易树大招风,为自己树立许多敌人。
只可惜,凤安舒却并未察觉到这一点!
凤婉隐藏了眼底的鄙夷,再抬头的时候,脸上早已经换上了温和的笑意,似乎她还是那个戳着凤安舒的小丫头,完全没有心计一般。
凤安舒原本也没有将凤婉当作是如同安百香那等养不熟的狼崽子一样防着,凤婉来自于西越,按说为了两国交好,祁仲康在未央宫中留宿几夜,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今日她收到消息,说是凤婉离开后宫,竟是光明正大地出宫散心!
就连凤安舒也很少得到此等待遇,凭什么凤婉这样一个还没有位分的女人能够享受得到?
因此,凤安舒极为不平衡地在未央宫里面等着,她的耐心很好,竟然足足等了两个时辰,凤婉在宫外逍遥自在,可未央宫里面的宫女太监早已经吓破了胆,生怕凤安舒因此迁怒于他们。
而事实上,凤安舒也的确迁怒于他们,这不,他们已经跪了足足有两个时辰,虽然腿脚早已经发麻,可是他们不敢得罪凤安舒,毕竟在后宫里面,凤安舒才是皇后娘娘,是执掌凤印的人。
“皇后娘娘这是怎么了,脸色竟这样不好?”
凤婉巧笑嫣然,即便她心里面明镜一样,凤安舒这是在给自己下马威,让自己主动承认错误,可凤婉打从心底里面并不认为自己有错,因此理直气壮地看着凤安舒,生生地让凤安舒不知该说些什么。
难道凤婉晚归,不该诚惶诚恐地请求原谅么?
不过很快,凤安舒便冷哼一声,“琳琅公主,本宫待你一向宽厚,盖是因了你是从西越而来,念及你的思乡之情,所以即便你有逾越之举,本宫亦未曾怪罪于你,可今日琳琅公主迟迟未归,早已经越过了宫禁的时辰,难道琳琅公主不该给本宫一个解释么?”
宫禁?
凤婉恍然一般地微微颔首,“皇后娘娘恕罪,凤婉乃是西越而来,西越宫中可没什么宫禁,因此还是头一次听闻此事,更何况皇上也没有吩咐凤婉要何时回宫,只说不要误了侍寝的时辰就好。”
凤安舒的脸色有些隐隐的挂不住,凤婉这丫头如此口无遮拦,她之前倒是已经领教过,只是听着她的意思,竟是在嘲笑她如今不受宠!
凤婉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如此指桑骂槐?
只是凤安舒碍于自己是皇后娘娘,有些话不方便直说,更何况凤婉耿直,名声早已经传遍后宫,倘若她与之计较,反倒是显出自己的小气来。
“此次本宫不过是罚了未央宫里面的几个宫女太监,倘若还有下次,就不只如此!”
主子犯错,让奴婢代替着受到惩罚么?
从前在宫中的时候,凤婉也见惯了这种手段,虽然并未明面上惩罚于她,可这样做已经是打了凤婉的脸,饶是凤婉再如何没有心眼,也该明白凤安舒的目的,更何况凤婉一向了解凤安舒,更加知道她是想要借此机会打压自己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