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人流漫入天蓝色的敞开式天棚底下,而后进入卢浮宫,我们的主要目的就是去看看传说中的那幅画——《蒙娜丽莎》,意大利艺术巨匠达·芬奇整整耗时四年,才完成这幅旷世之作。画中的主人公是谁?众说不一,比较有说服力的观点,说是当时的新贵乔·孔多年轻的妻子蒙娜丽莎。那时,蒙娜丽莎的幼子刚刚夭折,她一直处于哀痛之中,闷闷不乐。为了让女主人高兴起来,达·芬奇在作画时请来音乐家、舞蹈家和喜剧演员即时表演,想尽办法让蒙娜丽莎高兴起来。兴许是达·芬奇抓住了女主人瞬间的表情,就像摄影师咔嚓一下定格了那个令人捉摸不定的笑容,从而传达出了达·芬奇对美学或者哲学的解读意义。这幅画完成后,端庄美丽的蒙娜丽莎脸上那神秘的微笑,就使无数人为之倾倒。
500多年来,人们一直对《蒙娜丽莎》神秘的微笑莫衷一是。不同的观者在不同的时间和不同的心情下去看,感受似乎都不同,这犹如一百个人看《红楼梦》就有一百种的理解一样。人们有时觉得她笑得舒畅温柔,有时又显得严肃,有时像是略含哀伤,有时甚至显出讥嘲和揶揄。在一幅画中,光线的变化不能像在雕塑中产生那样大的差别,但在蒙娜丽莎的脸上,微暗的阴影时隐时现,达·芬奇仿佛为她的双眼与唇部披上了一层面纱。而人的笑容主要表现在眼角和嘴角上,达·芬奇却偏把这些部位画得若隐若现,没有明确的界线,因此才会有这令人捉摸不定的“神秘的微笑”。
《蒙娜丽莎》造就了一个神话,它好像已经与达·芬奇无关,完全是后人制造的。神话像雪球,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滚动,无限膨胀,最终连神话的制造者也被吞没。
如今,蒙娜丽莎伫立在卢浮宫一处显要的墙上,隔着厚厚的防弹玻璃,每天以我们熟知的神秘而永恒的微笑,迎候成千上万的来访者。我们这些朝圣般的看客,心中装着各式疑问,渴望通过这一张温柔娴静的脸庞读出答案,然而,离开时却将更多的疑问带走,全然没有徐志摩再别康桥那样的轻快的抒情感觉。
《蒙娜丽莎》曾经在1911年失窃,法国人为之痛不欲生,政府则把当日定为“国难日”;而当它失而复得时,则举国欢腾,其盛况不啻国家重获新生。不过,法国人似乎忘记了,《蒙娜丽莎》本不该属于他们。在蒙娜丽莎的故乡意大利,固然拥有无法估量的艺术宝藏,却不曾拥有《蒙娜丽莎》,不能不说是一种巨大的遗憾。
这是世界上拥有最多发烧友的一幅画,不要说艺术界,就是政界要员对其的迷恋也令人诧异:戴高乐总统每当心绪烦躁时,必然驱车前往卢浮宫欣赏《蒙娜丽莎》,出来后便满面春风,原先的烦恼荡然无存;而蓬皮杜总统则公开承认,无法克制住对《蒙娜丽莎》的心驰神往之情。丘吉尔可谓是曾经沧海而淡定自若了,可当他晚年有幸亲抚《蒙娜丽莎》的原作时,竟无法控制住颤抖的手指;铁娘子撒切尔夫人亦对《蒙娜丽莎》情有独钟,无缘享有真迹,就收藏了四幅仿品以解渴。
然而,人们是不是真正地读懂了这幅画呢?或者理解了蒙娜丽莎本人当初的心态呢?蒙娜丽莎把瞬间的笑容留给了人间,而把自己的痛楚深藏心底,面对着如潮般前来瞻仰的人们,这位或许是哀怨的贵妇人似乎是欲哭不能的了,而对于众多名家的解读释义,也显得那样的无奈。我们现在不妨暂且剥离画作本身的艺术价值,撇开那些迷离的神话光圈,单就蒙娜丽莎个体来考据,从人性的角度来领悟达·芬奇对人生对社会的看法,我们的理解可能就会显得原生态一点了。于是,就有歌手林志炫在《蒙娜丽莎的眼泪》中唱道:“蒙娜丽莎她是谁,她是否也曾为爱寻觅好几回,她的微笑那么神秘那么美,或许她也有过感情的千山万水……”
2012年3月2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