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周围的人都已经睡了,那还有人在夜深人静的楼梯上走路?这让客厅里的三人下意识悬起了心,三道目光不约而同射向了门口。王屠夫反应最快,他示意两个同事藏起来,然后自己一个健步就去关掉了客厅里的灯。
今夜窗外的夜空上挂着一轮弯月,它白白的,冷冷的,缺乏善意,夜空里的星星也十分稠密,它们似具有灵性互相诡异地窃窃耳语着。
客厅里没有灯光,漆黑一片,只有窗外射进来的一缕冷冷的月光,没有一丝杂音。王屠夫轻手轻脚来到了门后,手里紧握着杀猪刀,隔着门听着门外楼梯上传来慢腾腾的脚步声。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谁?”王屠夫悬着心,小声地问着门外的“人”。
忽然,那慢腾腾的脚步声停止了,似乎被王屠夫的声音吓到了,又似乎觉察到了危险,所以不敢在前进。
王屠夫这个时候从门后的猫眼朝外看去,外面的楼道里漆黑一片,没有任何异常,更没有人。没有人。
漆黑安静的客厅里没有声音,静得可怕,静得让人心慌。
门外没有人,这让王屠夫下意识转头看向了窗外,因为他担心“他”会不会从窗户翻进来?
窗户外有铁栅栏,想来翻不进来,不过王屠夫不放心,害怕窗外的铁栅栏坏了,于是轻手轻脚来到窗户边,检查了一下窗外的铁栅栏,用手摇了摇,没有松动,算是放下了少许的心。然后又朝窗外巡查,发现外面的街道上没有人,一辆车都没有,只是今夜的月光冷冷的,白惨白惨的,有点瘆人。
“没事了,出来……”
吧字还在王屠夫的嘴里没有出来,客厅里的灯突然闪烁了起来,忽明忽暗,最后亮了起来,将整个客厅映亮,如白昼。
谁?
谁开的灯?
同事A藏在沙发后面,这个时候正探出头来看向他王屠夫,眼神似在问:“没事了吗?”
同事B在厨房,此时见到客厅亮灯了,正打开门,露出缝隙,探出头观察外面,目光也投向窗户边的王屠夫,也似乎在问:“人来了?”
他们没有开灯,王屠夫自己也没有开灯,灯的开关在门的旁边,距离窗户还有三四米的距离。
灯却是真真切切的亮了起来。
谁开的灯?
这一刻,王屠夫的额头上冒下了冷汗,甚至背脊梁都一阵发寒,他看了看沙发后面的同事A,还有厨房门口的同事B,不甘心地声音颤颤的问:“你,你们开灯了?”
同事A和同事B对望了一眼,纷纷摇头。
“鬼啊——”
深夜里,王屠夫家传出了惊吼。
第二天,王屠夫惹鬼一事从同事A和同事B两人的嘴里,瞬间传得沸沸扬扬,几乎认识王屠夫的人都知道了这件“鬼开灯”的可怕诡事。
起初,王屠夫不相信“鬼开灯”一事,因为他不信鬼神,认为“鬼开灯”一事,是线路出了问题。于是当天没有去上班,请来了一个稍微懂电的朋友去他家看看线路,是不是有人捣鬼。
结果令人失望,经过那懂电的朋友检查了王屠夫家所有线路,以及王屠夫所住的这栋楼的电闸和所有线路,并没有发现异常和被人动过的迹象。换句话说,不是有人捣鬼,而是真的有“鬼”。
这下子,“鬼开灯”一事更加让人深信不疑,也坚信王屠夫被鬼缠上了,不少认识王屠夫的人都开始有意无意的躲着他,害怕和王屠夫走近了,也会被“鬼”缠上。到了这里,王屠夫整个人显得极具憔悴,哪怕他的胆子大,遇到这样的“鬼”事也开始心慌和恐惧。
今天是第三天,是他王屠夫距离死亡最后的期限。
晚上,王屠夫都不敢回家,他害怕,害怕家里那“鬼开灯”,可是不回家又能去哪儿了?还有什么地方比自己熟悉的家更安全?想找人陪着自己,竟找不到一个人,谁都不愿意陪着他惹“鬼”。没办法了,王屠夫只得硬着头皮回家。
回到家后,王屠夫第一时间检查了家里的门窗,一切完好后,就将门窗锁好,甚至还用桌子沙发将门抵住,这样相比就安全多了。然后王屠夫提着杀猪刀回到了卧室,回到卧室的他还特意检查了一下床底,害怕“他”躲在床下,最后发现床底没有任何“人”,于是他开着灯,紧握这杀猪刀坐在床上,他要等“他”,只要他出现,自己就和他拼了,如果不出现最好,他相信只要自己挺过今晚,就会没事。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今夜月光昏黄,风不大,鬼鬼祟祟地推着窗子。
都说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亡之前的等待,那种等待是世间最可怖的煎熬,因为它就像一个可怕的黑洞一点一点吞噬你,逼着你发疯,逼着你窒息。
等了很久,房间里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生,坐着床上的王屠夫紧握着杀猪刀,一双警惕的目光在房间里转动,生怕错过任何一点可疑。
眼看就要熬到午夜12点整,还差十分钟,王屠夫越来越紧张,也越来越害怕,他在心里说:“不怕,不怕,只要挺过这十分钟就会没事。”
自我安慰着的王屠夫突然有了个想法,他觉得自己应该和“他”保持联系,以方便知道“他”在哪里,会什么时候动手?还有一个可以和“他”聊天来拖延时间,只要拖过12点,就没事了。
这么想的王屠夫,摸出了手机,登录微信,找到那莫问我是谁,发去消息:“你在吗?”
想不到对方竟然在,回复了:“在的。”
王屠夫警惕的目光打量了一下房间,没有任何异常,然后说:“你说昨晚来见我,为什么没有出现?你食言了。”
对方说:“我从不食言,昨晚我来了。”
王屠夫说:“那我怎么没有见到你?你昨晚什么时候来的?你又在哪儿?”
对方说:“看来你不相信昨晚我来过。”
王屠夫说:“当然不信,如果你要我相信,那你说昨晚你来的时候,我在干嘛?”
对方说:“昨晚你手里握着杀猪刀,站在你家客厅窗户边。”
王屠夫一惊,心都要跳出来了,他赶紧看了一下时间,发现还有一分钟就到12点了,于是他开始侥幸,开始祈祷要拖过这一分钟,他说:“是吗?如果你在窗外偷窥我,那你肯定知道我在干什么。”
对方说:“随你怎么想好了,已经不重要,因为你马上,就完了。”
还有三十秒。
王屠夫看了一下房间,没有发现异常,他开始有点兴奋,他在手机上打字的手都有点控制不住的抖:“你就是个骗子,说我会死,那你来杀我啊,来啊!!!”
对方没有回复。
眼看秒针就要指到12的位置,王屠夫手心里开始出汗,对于对方回不回复已经不重要了。然而就是这个时候,卧室里一直亮着的灯,突然熄灭。
明亮的卧室,一下子陷入了黑暗,更让坐在床上手握杀猪刀的王屠夫,瞪大了双眼。
他来了,他来了!
漆黑的房间里,极度恐惧的王屠夫头皮发麻,背脊生冷,不知道他在哪儿?他赶紧发信息:“你在哪儿?”
对方竟然回复了:“我在你的房间里。”
什么?王屠夫心中更加恐惧,死死握着杀猪刀,惊惧地目光在漆黑的房间里寻找,没有人,他快要崩溃了,于是他又发信息:“你在哪儿?”
对方说:“我,一直在你身后。”
王屠夫手一抖,手机掉落,猛然一个转身,脸色瞬间煞白。
他看见了,他看见了他,不是他,是她,是一个可怖的女鬼,她惨白的脸上七窍流血,正伸着一双长指甲的手伸向他。
秒针走过了12,12点整。
三天死亡期限结束,王屠夫的生命气息也在这一刻终结,他就这样保持僵硬的身体,一脸惊恐的看着床头上的墙壁。他被吓死了。
今夜有风,风不大,挂在夜空上的月亮弯弯的,冷冷的,白白的,缺乏善意。他就在这个夜晚出现在了距离王屠夫家两百米外的一条无人街道上,他穿着黑衣,头上戴着一个宽大的帽檐,遮住了他的五官,渐渐地与黑夜融为了一体。
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是两个字,还是三个字?或是八个字?
没有人知道他的年龄,是年轻人?还是中年人?或是老年人?
是住在山村里,还是住在城市里,或是一个四海为家的浪客?
没有人知道他受过什么教育?有什么亲人?
没有人知道他说话是什么口音?
一切都是未知……
就如没有人知道他从哪儿来,要往哪儿去?
没有人知道关于他的一切,因为他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所以他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莫问。
莫问,他有一个职业——杀手,代号:我是谁。
作案解析:
莫问接到任务后,第一时间进行了踩点,然后精心策划了这起谋杀。
第一:莫问利用黑客软件入侵了王屠夫以及王屠夫周边朋友的手机,化名“莫问我是谁”进入了他们的微信。制造恐慌。
第二:莫问偷偷潜入了王屠夫家,将王屠夫家的电灯开关打开,将里面的铜片氧化,以及将螺丝拧松,然后夜深人静的时候控制王屠夫所在区域电力的电压,电压加大,被动过手脚的灯就会自己打开,造成“鬼开灯”的现象。
第三:在王屠夫的卧室床头墙上,用夜光显形水画了一个女鬼的样子,极其逼真,有效时限三天,特点是只要经过光线的长时间照射,一旦关灯,这个女鬼就会浮显出来,造成吓死王屠夫的目的。
尸体后来经过警方检尸,发现了王屠夫肝胆破裂,确定了是被吓死的,另外在案发现场,警方没有找到他杀的任何痕迹,就连床头墙上的女鬼也消失无踪,微信上的“莫问我是谁”也找之不到。至此,这起案子被定性为灵异案件,真相永远被埋没,知道真相的只有一人,那就是他,莫问。
莫问通过这件难度五颗星的任务得到了主办方的认可,获得了参加比赛的资格,当然,主办方不是因为他莫问对这件任务的精心策划而肯定,而是因为他至始至终都没有正面和死者碰面,完全是利用恐怖的气氛隔空杀人。而接下来就是真正的比赛,杀手与杀手之间的高技术、高手段、高智商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