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惜儿么？”而他缓缓开口，却只问了这句。
她握紧了手中剑，努力的控制住周身的抽动，咬牙答道：“是！”
“是惜儿……你真的是朕的惜儿！朕没有害死你，你还活着！”他却笑了，那般灿烂。丝毫没有顾虑到眼前的女人此时正手握一把冷剑，企图杀他！他以为他会很难过，原来不是……他只是确认了眼前的人是他朝思墓想的女人后，便觉得多年来心里的那颗大石头终于落地！原来他早已然不在意虞惜对他如何，亦许是看清了爱的真谛，他竟觉得，只要她活着、快乐着，她要什么他都能给她……哪怕是命！
洛语斌的一句话，彻底的乱了虞惜全部的决心！他本就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杀他，如今这般……她更是觉得难上加难！
他看出了她的犹豫，不知道这些年来她究竟经历过些什么？身中剧毒，性格大变！此次潜入宫中，又是为了杀他！是什么东西一直逼着她？让她过得这般憔悴。
“其实……朕早知道你是她了。”
虞惜差异的抬头看他，他早知道？
“可能是想要你亲口承认了朕才肯相信吧！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相似之人？就算有，亦不会与你像，因为朕知道……你是独一无二的。从刚认识你开始，朕便派了很多人出去查你的身世。可无论多少人去，便有多少人无望而归。你真的就像是从天际下界的仙子，没有一缕来的踪迹。可朕不管你究竟从何处而来，朕爱你，这是谁亦改变不了的事实！朕对你的爱，自那****花魁赛上一支舞开始！乃至今日，已然泥足深陷，难以自拔了。你若说朕认不出你，又怎么可能……”
“那你为什么还要陪我演这一出戏，难道你猜不出我进宫的目的么？你知道的……我心里只有琪，进宫的目的，不会是为了你！”
“是不是为了朕不重要，只要你回来，朕……就活了。”
“你不要说了！你知不知道你在逼我！我动不了手！动不了手！”她口中喊着，手却握剑而起，剑尖直指他的心脏。
“是谁命你进宫的？”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如同那地上已腐烂的枝叶。
“韩吼！源的门主韩吼！五年来，我一直在源内替他杀人！可我没想到他的野心即然到了想要这江山的地步！他要我进宫刺杀你……我不想的！可是……可是芮儿在他的手上！那是我和琪的孩子……我怎么能亲眼看着我的孩子死在我的面前，我怎么能……”此时已然没有了隐瞒的必要，她只能说出来，可就算说出来又有什么用……还不是无济于事……她以为当年让洛忧水给了洛语斌一封信便已然他断了念想，可原来没有……一封信只是加深了他对她的愧疚！那是她活过的证据，亦如这么多年，唯一陪伴着洛语斌的东西。
她真的很痛恨自己的自私，为了自己、为了琪、为了芮儿，她做了多少错事，杀了多少人！留了多少债！她下辈子，定会万劫不复吧……但愿，下辈子不再为人，做人……太苦。
“你和琪……有孩子了？”他觉得自己的呼吸瞬间停止了，静静的看着她，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开了千里远。原来她早已不是当年的虞惜了……她现在已然是为人母，为人妻……
“是。”
“你和琪的孩子，你怎么舍得他死呢？”
他的神情些许哀伤，却骤然笑了，向前走了两步，吓得虞惜些许不知所措，只得不停的往后退……
“洛语斌你站住！别往前走了！”
“若要救你的孩子，朕必须死不是么？”他不知是疯了，还是此心已死，只是一步步的朝着虞惜的剑走去……
身后的牧昭娜亦些许慌了，站在一旁，周身止不住的抖动……
“不……不……不！你别过来了，洛语斌……我求求你……不要逼我，不要逼我……”虞惜的泪水从眼眶流出，她边哭边喊，脚步异常凌乱的向后倒退着……她从不知道，原来她会这么害怕！她下不了手，真的下不了手……
“朕不怨你……只要你愿意，这条命……你拿去。”
“不……洛语斌你为什么要如此？你为什么为我那样好，我不值得你如此，真的不值得！”
“朕爱你，义无反顾的爱你……若能一命换你幸福，有何不值？”
“我不是当年的嫣虞惜了，你别再靠近我了，我真的会杀了你……真的会的！”虞惜咬着牙喊道，手中的剑抖的可怕，却依旧直直的直直的指向洛语斌的胸口！
“杀了朕！出手吧！”
“不要逼我，不要！”
“嗖！”脑后一丝凉风一闪，明明已然察觉到，可身体却僵在那怎么亦动不了……
“惜儿！”洛语斌一声喊，骤然朝着虞惜冲来，所以不及防，虞惜一时慌了手脚，大脑一片空白，手中的剑便猛的插进了洛语斌的胸口！
然，洛语斌只是身子一颤，抱着虞惜重重的一扯，两人应声落地！随后便眼见着一道白色飞镖从眼前越过，飞入那城墙外的深渊处……
而虞惜……傻了！洛语斌的血沾满了她的两手，她竟不知她何时出的手！可他还是紧紧的抱着她，不发一语，且满脸的笑……
“为……为什么……”她抖动的声音此时已不成调，洛语斌只是为了帮她躲开那飞镖，而她！居然在那一秒钟将剑插进了他的胸口！
“朕不会让你负伤，哪怕朕知道下一秒，你的剑会插入朕的心脏……”
……
他上辈子是不是欠了她的债？如果是……那会是怎样大的一笔情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