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袋偏向一边，肩膀在颤抖，看着刘皓憔悴的脸，司绵有种想哭的冲动，但是她拼命的忍着。
他缓缓的靠在墙壁上，显得有些疲惫，“从小我的世界里只有你，直到现在也是，如果把你拿掉了，我不知道我的世界里还剩下什么？”一片空旷，静得可怕。
她吸吸鼻子，用哽咽的声音回答，“没有了我，你的生活依旧会继续，你的世界也不会坍塌，刘皓，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恐怖”
“司绵，你不知道习惯是个多么可怕的东西，二十七年，不是二十七天，不是二十七个小时”
她低下了头，“对不起…对不起…”
“你回去吧”头顶传来声音。
她抬起头看着他，只见他缓慢弯下腰，把兔子一只只的捡起来放在原本的位置上，可是有几个位置空着了，被她扔掉了。
摆放整齐后，他环顾了一圈，然后把手插在口袋里，背对着她说，“司绵，回去吧，顾墨应该在等你”
“那你…”
刘皓怔怔的看着某一点，口袋里的手紧紧的握拳，“还是你说的，我的世界还没有坍塌，我的生活还要继续，只是以后再也没有你的存在而已，我正在努力去改变二十七年的习惯”
司绵知道，对于刘皓她只能辜负，辜负这个把二十七年的时间都花费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她捂着嘴巴，眼泪无声的滑下，太多的对不起说不出口，现在他最不需要的就是这些。
“你好好照顾自己”她擦干了泪，转身往门口走去。
每听到她走一步，刘皓的身体就变得紧绷一分，可是他不敢回头，怕会克制不住的想要把她留下来。
他的耳畔不由的又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小司绵直接拿起拖鞋就把小强给拍扁了，“刘皓，你怎么可以怕蟑螂，你这样会娶不到老婆的”
“我不想娶老婆”刘皓揪着她的衣服，怯怯的看着地上脑浆都出来的蟑螂。
“你不娶你妈腿给你打断”司绵吓唬他。
“那我娶你好了”
“我才不要嫁给蟑螂都怕的人呢”
“我才不怕呢”刘皓挺挺并不厚实的胸膛。
“那你把它弄出去”
刘皓迟疑了一下，咽了口水，紧张的盯着已经死翘翘的蟑螂，好像害怕它会突然蹦起来一样。
“你婆婆妈妈的干什么？”司绵一巴掌就招呼在他的后脑勺上，不知道是因为力度太大还是他太瘦，他整个人都往前俯冲，幸好及时稳住，不然肯定摔个狗吃屎。
小时候的他长得又矮又瘦，司绵仗着个高，一点都不怕他，而且他也不反抗，所以她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他摸摸后脑勺，有些委屈又有些害怕的用拖鞋把它拨到门口。
司绵一个劲的在旁边唠叨，“喂，它的腿还在这儿…胳膊也断了脑浆处理一下…拜托你给人家一个全尸好不好…都散架了”
刘皓来来回回，把它的胳膊腿都给弄了出来，找了一小块地方把它给埋了，然后还在那儿念念有词，神神叨叨的，司绵走过去，“说什么呢？”
“要它去极乐世界，还告诉它你不是故意杀它的…希望它下辈子不要再投胎成蟑螂…”
“你脑袋有病啊”说着，司绵的巴掌又招呼上去。
刘皓委屈的看着她。
司绵最受不了他这样的表情了，挥挥手，“算了算了，原谅你了，不过刘皓我告诉你，你肯定不是地球人”
“为什么？”
“因为你的脑袋结构跟我们不同，你肯定是外星人，说不定你身上就藏了芯片”
“真的吗？”刘皓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
“恩”
结果刘皓回去一说被他爸妈给一顿狠骂，耳朵给拧红了，可是他在心里坚信司绵是不会骗他的，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刘皓都固执的认为自己是外星人。结果刘皓回去一说被他爸妈给一顿狠骂，耳朵给拧红了，可是他在心里坚信司绵是不会骗他的，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刘皓都固执的认为自己是外星人。
司绵快速的离开，推开大门的时候，苏南站在外面，看见她泪流满脸的样子，苏南什么话都没说，微微侧身。
“好好照顾他”司绵泪眼婆娑的看着苏南。
“我会的”苏南强调，“为我自己”
司绵点点头，然后快步离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尽头，苏南才走进去，把桌子上的冷菜全部倒掉，然后重新做。
…
她一步步的走下阶梯，脸上的泪被风干了，粘着脸上特别的难受，眼眶红红的，可是当看到小区门口那抹身影时，她一下子又哭了。
顾墨看见她，直直的走过去，什么话都没说，拥着她走向车子，感觉到她的手有点冰冷，把车内的温度调高，然后递了水杯给她，很浓的红枣味道，她喝了一口，温度刚刚好。
“我刚才没吃饱…”她小声的说。
“回去继续吃”顾墨看着前面。
“冷了…”
“有微波炉”
“那你陪我吃”
“好”
司绵握紧了一下水杯，偏头看着他，“能不能别生气”
顾墨没有说话，安静的开着车子。
“对不起”司绵心里有些不安。
“司绵”他终于开了口。
“恩”她看向他。
他停下车子，认真的看着她，“任何情况下都不要跟我说对不起和谢谢，我们的关系不需要说谢谢，为你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而对不起… 是我害怕听”因为每一声对不起都会代表发生了一件他不愿意发生的事情。
“顾墨…”
“回家吧”顾墨重新启动车子。
司绵坐在那儿，眼睛涨涨的，她知道刘皓不会再打扰自己的生活，这个男人第二十八个年头后发生的所有事情再也不会跟她有关系，今天或许就是他们这辈子最后的见面了。
她笑了，眼睛依旧酸酸的，但是她不敢哭，不能哭。
回到家，他进厨房热菜，司绵坐在沙发上，不经意间看到茶几的角落那儿有一小块玻璃，弯腰捡起，是瓷碗。
她翻找了家里所有的垃圾桶，没有碎片，偏头看向厨房，然后走出去，把碎片扔进了小区中的某一个垃圾桶里。
打开门就看见顾墨一脸紧张的盯着自己，应该是端菜出来没看到她吧，以为她又走了。
她笑了笑，“我看见外面的花开得很漂亮，去拍了照片，要看吗？”
“不用了”他重新转身走进厨房。
吃饭的时候，司绵看见他用的碗已经不是她走之前的那一个了，她什么都没说，埋头吃着。
吃了饭收拾完，晚上九点了，今晚似乎两个人都没有心思，所以早早的就上床睡觉，顾墨始终什么都不问，对她的关心跟平日也无异，但越是这样，司绵心里越是不安心。
躺在床上，他搂着她，司绵依偎在他的怀里，心里有些难受，她宁愿他质问自己去见刘皓说了什么，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沉默。
她受不了这样的顾墨，想要挑起他一点情绪，抬起头吻住了他。
顾墨并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敛下眼眸看着她，她加重，舌尖探进去，他还是没有任何的行动。
最后反倒是她变得气馁，缓缓的离开他的唇，“你为什么不问？”
“睡吧”顾墨轻叹了一口气。
“你为什么都不问”司绵变得激动，蓦地坐起来，眼眶变红。
顾墨也跟着坐起来，抽了卫生纸仿佛她哭出来，但是她难受得哭不出来，闷闷的，憋憋的。
让人坐在床上大眼瞪小眼，司绵气不过锤了他一下，他不躲不闪也不生气，就是静静的看着她，仍由她发泄着。
她找不到发泄的出口，“我讨厌你，讨厌你…”
顾墨终于开口，“我也很讨厌这样的自己”
司绵扑上去凶猛的再一次把他按在床上，手脚并用，最初顾墨还能淡定，但是当她的手蜿蜒而下的时候，他就开始喘了，“你在干什么？”
“你说呢”司绵脸颊一红，但是动作还是没有停下，继续在他身上又亲又吻。
“住手…”顾墨浑身一震。
司绵充耳不闻，简直就是豁出去了，她不要看到他压抑自己，爆发吧，顾墨，不管用什么发泄都可以。
顾墨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眼里已经出来猩红，“现在停手还来得及”
“你真想我停下吗？”司绵缓缓俯身，领口微敞，他低头就能看到一片美景。
当然不想，下一秒，顾墨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上，手撑在她的脑袋两边，“这种事情男人还是喜欢做主导”
“那你别光说不做”司绵的眼里有着挑衅。
顾墨蓦地撕开她的衣服，司绵吓了一跳，他从来没有如此急切和粗暴过，但是她很快就镇静下来，手主动攀住他的肩膀。
第二天，八点半了，夫妻双双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司绵是被尿给憋醒的，她从顾墨的怀抱里钻出来，顾墨微微睁开眼睛，睡意很浓，“怎么了？”
“我要上厕所”她抓抓头发，顾墨拿了一件衣服给她，“穿上再去”
司绵迷迷糊糊的走进卫生间，顾墨随手拿起手机看了，八点四十了，顿时清醒了，赶紧翻身下床，然后敲了敲卫生间的门，“绵绵…”
她坐在马桶上都快睡着了，听到敲门声，身体抖了一下，抹了一把脸，“怎么了？”
“八点四十了，迟到了，快点出来”
“什么？”司绵裤子一提，赶紧走出来，慌慌张张的，“你没设置闹钟吗？”
顾墨心虚了一下，“忘记了”
接下来，顾氏夫妻陷入了一片凌乱当中，本来顾墨还算有条不紊，但遇到司绵，他就注定要倒霉了。
不是牙膏泡沫擦到他的身上，就是踩到脚，或者是撞到他，顾墨忍痛捂住下颚，还要安慰她，“别急，慢慢来”
只花了十分钟，他们就出门了，司绵光着脚，提着高跟鞋就冲进了车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