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魂鱼?”浪潮生愣了一下,他储物袋里有三柄木鱼类佛门法器,其中两柄属于九鬼大师之宝,余下一柄则不凑巧,正是这秃驴兄长宁远的遗物。
他当年得到九鬼大师储物袋后就逐一研究过袋中宝物,却没有鉴定出诛魂鱼的特殊威力,故此显得有些被动。
他不动声色回忆了一番,暗自猜测着宁崇子提及诛魂鱼的用意,想来不是求购就是观赏,但肯定不是要抢夺,两人刚刚定下了秘密盟约,如果宁崇子是为了抢宝而来,又何必多此一举?
“大师不也得了厉血袍的毕生珍藏吗?怎么还惦记我身上这点廉价东西!”浪潮生脸色转冷,做了拒绝的姿态。
“廉价?”宁崇子立刻摇头,略有羡慕的说:“贫僧的确抢了厉血袍的储物袋,发了一点小财,却绝对比不过浪施主你!如果贫僧没有猜错,那独眼婆是死在你手上吧?这老毒婆加上九鬼和尚,再算上你那头能够搜寻天下金宝的蟾蜍妖,嘿嘿,你浪施主才是真正富得流油!”
“我富不富关你屁事!”浪潮生心中暗骂,随口问说:“大师怎么知道独眼婆死于我手?”
“因为厉血袍的储物袋里装着独眼婆的本命神魂牌!”宁崇子并不隐瞒,坦白解答道:“当日贫僧与霍姑娘联手狙杀厉血袍,贫僧才得到储物袋没有一炷香时间,这神牌就破碎了,那独眼婆是去追杀你,那自然是被你所杀,这点不难猜!不过话说回来,贫僧必须要感谢浪施主你,假如独眼婆不死的话,贫僧可没胆子继续留在渝州,当日也绝不会前往白玉谷坊市公布这对恶毒夫妇的罪行!”
浪潮生有些无语,这件事真是巧合离奇,自己与宁崇子原本是仇家,结果两人无形中都帮了对方一个大忙,自己杀独眼婆替宁崇子扫清了祸根,宁崇子则驻在荒山替自己守护了六年,莫逆之交也不过如何吧!
但浪潮生心里明白,两人共患难的良好关系其实非常脆弱,一旦宁崇子得知亡兄的死因,恐怕瞬间就要反目成仇,不死不休。
想到这里,他决定尽快打发宁崇子,不与此人过多交往,就说:“大师提及诛魂鱼究竟是何目的,还请明言吧!”
“既然浪施主你痛快,那贫僧也不拐弯抹角!”宁崇子一口道出了本意,“贫僧想买下诛魂鱼,价钱你随便开,无论灵石还是法器宝物,只要价值对等,贫僧都舍得出让!”
“果然是想求购!”浪潮生一脸为难,能被宁崇子如此看中,说明那诛魂鱼不是凡品,应该蕴含某种特殊威能,偏偏他又不知道诛魂鱼的真实价值,如果出售的话,自己肯定是要吃亏的!
宁崇子见他犹犹豫豫,却没有强硬拒绝,心说这桩交易有戏了,立刻换上笑脸,很大方的说:“贫僧愿意让出一柄上品法器,再加五百颗灵石,你看如何?”
“灵石我不缺!”浪潮生考虑过后,决定先狮子大开口,“其实法器我也珍藏了不少,各方面都很齐全,唯独缺少一柄瞬移类的遁行之宝,如果大师拿出一件来,那么诛魂鱼我拱手相让!”
“浪施主你开什么玩笑!”宁崇子把头摇的像拨浪鼓,没好气的说:“瞬移法器根本有价无市,这等保命之物谁也不会拿出来出售,别说贫僧没有,就算贫僧珍藏了一把,你单单一柄诛魂鱼也换不起,加上你的咬金蟾蜍估计勉强等价!”
浪潮生却一点不松口,摊手说:“反正条件我开了出来,如果大师不能满足,那就没什么可谈的了!”
宁崇子心中大火,几乎要暴走,但他还是忍了下来,不敢进行逼迫。
关键是他忌惮浪潮生的手段,当日两人被分头追杀,他依靠神秘人的帮助才侥幸灭了厉血袍,可浪潮生却单枪匹马干掉了独眼婆,且不管动用了什么毒计,都从侧面证实了斗法能力,所以他堂堂大圆满修士,今日才舍下脸皮与浪潮生叙旧拉交情,顺便求购一柄防身宝物,想不到却碰了一鼻子灰,真是可恼啊!
宁崇子考虑了好一会儿,不情不愿的摸出一宝,这是一块乳白色的玉佩,只听他指着说道:“此符叫做‘腾云玉符’,一旦祭出,可召唤灵云瞬移,距离将近二十里,当年贫僧能从厉血袍手上逃脱,此符出了大力,今日就忍痛割爱了!”
“玉符同样是符,虽不像纸符一样是一次性消耗品,却也不能无限制使用!请大师坦白相告,你的腾云符能支撑我瞬移几次?”浪潮生一眼就看出这符箓并不是新近炼制,肯定使用过多次,这才有此一问。
宁崇子悻悻一笑,又摸了出了一沓布满水雾的符箓,“腾云玉符被贫僧带在身边多年,灵力不太充足,再有十次左右就要报废,但这只是贫僧交易的一部分,贫僧还有这些水遁符,加起来足以交换你的诛魂鱼了!”
这沓水遁符有二十多张,数量是足够,可惜只能在江海水流中使用,价值略低,他想了想,依旧摇头道:“水遁符是五行遁符中最鸡肋的一种,大师你诚心交易,又何必拿这些次等货推搡我,如果这是一批土遁符,我二话不说就交出诛魂鱼!”
“浪施主可不要贪得无厌!”宁崇子把脸一沉,忍着怒气说:“贫僧已经下了血本,你若再嫌三嫌四,那就是羞辱贫僧了!你须知道,贫僧求购诛魂鱼并不是一己之私,而是为了追杀厉血袍夫妇的独子厉凌,说起来,你浪施主也应该出点力吧,斩草除根的事不能让贫僧一个人操心,如果你不同意卖,那贫僧就把独眼婆的死因散播出去,看那厉凌会不会找你报仇!”
浪潮生顿时皱起了眉头,“你当初杀了厉血袍后,就没有想到要斩草除根?”
“怎么没想到?”宁崇子一脸的郁闷,哼着说:“贫僧出了火烧海后第一件事就是杀去厉血袍夫妇的老巢,但那厉凌却先一步逃走了,贫僧猜测这小杂种携带有厉血袍夫妇的神魂牌,趁势不妙就果断出逃,贫僧这才扑了一个空!”
浪潮生这下没了拒绝的余地,宁崇子的话未必是真,但他却不能不信,就说:“大师再加一百颗金灵石,我就把诛魂鱼让给你!”
宁崇子神色一喜,一百颗金灵石价不了什么钱,不过是添头,他完全拿得出手。
两人当下进行了宝物交割,等这桩交易完成时,天色也亮了起来,两人就联袂离开了密室,一道前往大殿。
启程的时候要到了。
此时古驼道人等人全都在殿内等候,就差两人过来就能出发。
宁崇子刚刚得了一件称心如意的宝物,心情十分高兴,一见众人面,立刻爽朗的笑道:“贫僧与费老弟交情极深,多日未见相谈甚欢,竟然忘了时间,既然大伙聚齐,那咱们就尽快上路吧!”
“宁大师法力通天,正是首领的不二人选,我费鹏愿做你老人家的开路先锋!”浪潮生趁机大拍马屁,连带现忠心。
“费老弟此言差矣,古驼道人德高望重,才是咱们的领队!你我都要以古驼道人马首是瞻!”宁崇子知道自己名望不够,就谦虚推让了一句,心里则大骂浪潮生,真是一个奸滑小子,装的跟真的一样。
殿中群修都有些傻眼,他们对宁崇子并没什么看法,却对浪潮生观感更差,昨天还口口声声求着古驼道人收留,一夜之间就重新抱上了新大腿,真是翻脸比翻书都快。
古驼道人对此倒没有计较,许是他原本就清楚‘费鹏’的人品,一条赖皮狗还不值得他动怒,当下招呼众人离开长藤坡,御剑朝着五山云海的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