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内吃饱喝足的林可正倒头便睡,徐其才整夜没有睡好。次日,这两艘官船正在大海上静静地停着。船舱内的伙计轻轻地推了一把徐其才,“徐先生,我们该走了。”
徐其才出船一看他们正大海之上,“我们这是在哪?”
“我们该换船了。”
“换船?”
台中港,那可是海盗建立的殖民地,官船停在哪里实在太招摇了。看着甲板堆放了兵器,徐其才脸色苍白,而林可正站在哪里冷眼看着。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徐其才当下忽略了林可正身上的臭味。
“贩卖军械?”林可正平谈地看着,平谈地说着。
“那些人是?”
“海盗。”
“海盗?”
那伙计笑着说,“我们不是海盗,我们是海商,武装的海商。”
徐其才心说,那不还是海盗。
卫所的官军私下向海盗输入军械并不什么秘密。自嘉靖之后东南海盗的嚣张气焰被打下去后,明朝将防御的重点放在北方,沿海卫所逐渐废弛,军人们迫于生计纷纷与海盗勾结加入走私的行列。而走私军械只是其中的一个经营项目。
曹文这次一次性定购了八百柄钢刀、六百枝火铳,还有近2吨的生铁。
“曹老大,你们台中的生意可是越做越大了。”
“罗大哥你这话的说,这不都是托了太祖爷的洪福。”朱元璋将台湾作为不征之地,结果大家在台湾争的是头破血流,“罗大哥,一点薄礼还请笑纳。”
“唉呀,这琉璃鱼啊,太贵重了。”
“罗大哥,这话说的,再贵重能比得上我们兄弟的情义啊!”
“曹老大,你这句话我爱听,等回到岸上我请你喝酒。”
罗刚心里美滋滋的,这琉璃鱼少说也要几百两银子,这趟海出的值。
林可正、徐其才则被小船转到海盗船上,徐其才上船时显得有些紧张,不时的打听着将要去什么地方。林可正上船后感到肚子饿子让船上的伙计给他们准备一些吃的。徐其才心说,这种情况下你还吃的下。看着吃的正香的林可正,徐其才低声道,“林兄难道你甘心从贼?”
“贼?你没有听说他们是海商吗?我问你,你到底吃不吃,不吃我全吃了。”徐其才现在根本就没有心思吃,林可正便将桌子上的饭茶一扫而空,吃完倒在甲板便睡,看的徐其才唉叹着。
林可正那是从黄泉路上走回来的,所以他什么都想开了,他的家庭较徐其才要才一些,去年才中了秀才,回家要将这个好信息告诉支持自己的妻子时,发现她竟和同族的富家子战斗在大床,林可正可没有徐其才那样的好脾气,老婆偷人竟然忍了,林可正从厨房提着菜刀进门就砍,她老婆惊恐下床准备拦下林可正让奸夫先跑,林可正一刀砍在老婆面门,接着在奸夫的后背砍了两刀,男人吓的连裤子都没穿便狂奔而出,林可正提着菜刀,直到被群众按倒在地上。事后他就进了大牢,他以为自己那刀把那贱人砍死了,所以在公堂之上,签字花押什么都认了,直到临刑的前一天,才知道那贱人没有死。牢里的差役卖人时给曹文说起此事,曹文便花了二百两银子找了一个替死鬼,把林可正捞了出来,毕竟人才难得,死了多可惜,大明朝不惜采,台中镇可是十分爱才的。
对于林可正、徐其才的情况早就有人回台报给刘明,康劲的商船到达台中港后,立即带此二人去拜见大当家。在军营的外面红毛正在通过他的助手与门口的卫兵交涉,他们好像是来求见大当家的,康劲拿出木牌,卫兵才放他们三人进去。
校场之上士兵们正在演练战阵,在另外一块教场上不时地响起一连串地火枪声。
跟着康劲林可正、徐其才进入聚义厅。
西班牙船长波拉正在向刘明展试着火枪。这种古董级的武器引起了刘明浓厚的兴趣,这位波拉船长更是卖力的表演着,他希望能以一百两的价值出售给刘明二十枝火枪,并且愿意以每门三万两的价格将船上的大炮卖给刘明。
“对于你的枪和火炮我都有兴趣。”
“尊敬的国王,不知你需要多少火枪和火炮。”
波拉跟随传教士来到台中的,传教士说南下有一个很大的原住民部落,本来波拉是准备来台中海抢一番,但是看到码头停靠着大、小十数艘中国海盗船时便放弃了打劫的计划,他可不想被中国海盗洗劫。
“船长先生,你有多少枝火枪,多少门火炮?”
波拉看着刘明身后屏风愣住了,因为对方正在使用的是西班牙语,“我有四十六枝火枪、十六门火炮。”
“火枪每枝四十两,火炮每门四千两,我全要了。”
“您的开价太低了。”
“你的枪、炮都是使用过的,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向澳门的葡萄牙购买。”
波拉没有想到这些土著人连葡萄牙都知道,他只好接受的这个价格,但只同意向刘明出售了二十三枝火枪和八门火炮,武器要全卖了那他路上就危险了。刘明不但想要西班牙人的枪、炮,还要西班人的船和人,刘明与身后的刘陵交流了几句。刘明的意思是能不能派人将他们抓起来当奴隶,西班牙人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在台湾西班牙在台南的领地被荷兰给抢走了,而台北方面由于兵力不足他们正深在人民战争汪洋大海中,刘明认为就算他动了波拉,西班牙人也拿他没有办法。刘陵打消了刘明这个邪恶的念头。波拉带着大笔的银子笑呵呵地退了出去。
康劲上前说,“大当家,徐其才、林可正两位先生已到。”
“想必这两位就是徐其才、林可正先生吧。”刘明说着一句谁都能听得懂的官话。林可正、徐其才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位年轻的大当家,“两位先生能来我代表上下同仁表示热烈的欢迎,希望两位能在新的工作岗位为我台中添砖加瓦。”刘明将他们分配给黄雄,负责台中的内政和教化之责。晚上,刘明为两位秀才来台接风洗尘,同时为给自己找点乐子。
刘陵并没有参加宴会,而是亲自前去招募西班牙人去了。
波拉做成了一笔大生意后回到了驿馆,多明我会的天主教神父马丁内斯急切的想知道何时能与那位国王见面。
“神父,我尽了全力,但是那些国王好像并不想见你,他只对我的火枪和火炮感兴趣。”
“那么我有没有机会能与国王见面呢?”
“这就要看那位国王的意思了,神父您打算在这里待多长时间,因为我决定明天就返回圣萨尔瓦多城(基隆和平岛),随后南下回马尼拉。”
“我决定留在这里传教,因为这是一项非常重要而神圣的工作。”
波拉相信上帝但是他对赚钱更有兴趣,马丁内斯送波拉出门,回来的时候房间里多了一个极其妖艳美丽的女人,为了坚定自己的信仰,他紧紧握着手中木制十字架。
“马丁内斯神父,如果你想见这里的头领,我可以帮助你,但是你也要帮我一个小帮。”
一个精通西班牙语的东方人实在太神奇了,马丁内斯相信刘陵上帝派来帮助他的,“你需我为帮你做些什么?”
“我需要你说服几位雇佣兵留下来,帮助我们训练战士,对付来自附近敌人的入侵,这些留下来的人将得到丰厚的报酬,而我将说服当地的头目接受您的洗礼,并且帮助你传播天主的教义。”
很明显这是一个交易,但马丁内斯相信帮助这些上帝子民对付邪恶的入侵是自己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