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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重瞳子,千军破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蔚蓝的天际浮云游过,悠悠千载,大原茫茫。穿有大草原独特长袍服饰的敕乐族人,在一望无尽尽是青葱绿意大草原上休闲的放牧,两个约十来岁年纪的少男少女就那么轻而易举地卧趟在马背上,手里拿着草绳长鞭悠哉地驱赶着数百头牛羊。

“琪琪格,咱得赶在太阳下山之放完牧,听说西北方向那些匈奴人又回来了,危险得很呐!“黝黑高瘦,显得老成阿木尔对着远处外赶着走偏队伍的牛羊回群的琪琪格大喊。

“阿木头,你的名字不是和平的意思么?有你在我还怕什么!”梳着长长的马尾辫的女孩大咧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可爱天真。

“琪琪格,我的美丽的花朵!你说的没错,我阿木尔定会保卫你的安康!”男孩阿木尔仿佛打了鸡血,从马背上直起身,用拿着马鞭的右手握拳搭在自己身前,像极个为公主立下誓言骑士。“你啊!也不害臊”少女对着阿木尔拌了个鬼脸,爽朗一笑“到时候可别变成我保护你!.““不会,绝对不会!我阿木尔要保卫部落的平安,也要保卫琪琪格的平安”少年信誓旦旦,丝毫不理会少女脸上绯红的云霞。

天高地迥,牛羊成群,少男少女骑着骏马,身姿映衬在蓝天、雪山和绿草之间,烂漫和谐。然而好景不长,似乎是越不想什么越来什么,琪琪格和阿木尔前方传来令他们皆是胆寒的阵阵马蹄声,那种声音绝不是放牧人的马匹会发出的,凶猛而激烈,阿木尔一听就知道在四十骑左右,也不管开始惊走乱逃的牛羊,双腿猛地一夹座下骏马,策马来到发蒙的琪琪格身边,“快跑!”少年狠狠一鞭子抽在琪琪格的坐骑上,两骑开始向后方向疯狂逃亡。两人身后,四十余骑追击而来,皆是高头大马,身穿胡服的壮硕大汉。“哈哈哈!逮着这两个小娃娃当个下口菜,女的兄弟分了,男的留给哈日瑙海!“为首一虬髯大汉粗野大笑,面相极为丑陋,”绍布,你他娘的不觉得那女娃娃不够兄弟们分么?“身旁秃头一骑已开始搭弓射箭,”谁射下来,就是谁的!“”好,依你!就是可别让那两娃娃还没被分完就先死了!“名为绍布的首领因为这几天已经连续烧杀抢掠了几个无力如羔羊般的部落,心情大好,一声令下,身后几十骑粗鄙大汉嗷嗷怪叫。好在琪琪格阿木尔的马皆是草原上的俊种,一时半会身后嚣张怪叫的匈奴斥候们也追不上来,但是两人在躲过几箭之后,阿木尔突然纵身跳到琪琪格的身后为她挡了一箭,那一箭射中阿木尔背后右肩膀处,入肉颇深。

“傻瓜!白痴!干嘛过来!”琪琪格眼角带泪,转头对着阿木尔愤怒地大喊。阿木脸色顿苍白,汗珠从额头上留下,认真地看着琪琪格的侧脸“琪琪格,他们这是驱赶着我们往部落方向,现在部落里的壮年男人都应中原大楚王的号召,在剑门那边投兵,准备与中原人共同保卫家园,若是让那些匈奴狗杂种找到我们部落,我们部落里的人们就凶多吉少了!”刚咬牙说完话,阿木尔马上抱着琪琪格侧身倾斜,坎坎躲过掠过鬓角的一只羽箭。

“那,那怎么办!”琪琪格望着脸色开始变青的阿木尔,内心焦急无比。

“呵,我们往雪上那边方向跑,只要跑得快,我们可以寻机在山中绕晕他们!”少年语气坚定,确是不看向琪琪格的双眼,自己的眼中复杂无比。琪琪格得到回复,转头便调转马绳,策马向雪山脚方向逃去。

“唷!还挺聪明的嘛,小娃娃们,我如果找你们部落,会更加”疼爱“你们的哦!”绍布发现两人改变方向后,脚上发力,心中愤愤于两人的神骏速度之快,遥遥对着两人大喊,更是跟着周遭骑士满口污言秽语。

待到一行人追至雪山脚下,两方间的距离一是极为接近,千钧一发之际,少年一跃离开琪琪格的坐骑,刚好落在一旁并驾齐驱自己的坐骑上,猛地一转马头,双手抽出腰间马刀,气势沉稳方刚。琪琪格突然感到坐骑加速,才满脸惊讶地发现阿木尔已在自己几丈而后,“阿木尔!你不能这样!!”琪琪格脸色放佛完全失去了血色,这时候阿木尔已经离不开了,以为他面前停着几十骑神情暴谑,满脸讥讽的匈奴士兵,并且都已缓缓抽刀。

“快走!别管我!!”阿木尔回头一声虎啸,面目狰狞。

“不走了,和你一起死”琪琪格这个美丽的女孩脸上挂满晶莹泪珠,却是对着阿木尔甜甜地微笑,视死如归。

“妈的,敬你小子是条汉子,等下先让你不死,让你看着兄弟们怎么‘分’你的小媳妇”绍布看准了少年没有实战杀过人,连握刀的手势也不对,一骑先出,猖狂大笑,手上大刀对着阿木尔头部直直砍去,少年双手持刀抵挡,却是一招便被砍飞下马,手中虎口崩裂,鲜血直流。阿木尔趴在地上,神色凄哀地望向琪琪格,嘴唇蠕动,“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

此时琪琪格对着神色颓废暗淡的阿木尔,哭笑着,“白痴,你已经做得很好啦!我绝不会被那些畜生玷污的,我先死,你再来找我!”少女猛地从马匹上的布袋中抽出一把小刀,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中就要自刎。

“不!!!”阿木尔撕心裂肺的大喊,匈奴骑兵皆是桀桀怪笑,因为他们连尸体也不会放过!

就在阿木尔闭上双眼之际,琪琪格手中的小刀并没有能切向自己的脖子,而是在自己惊讶地眼光中从手中脱非直到几十米外倒插在地上,放佛受到什么牵引。

阿木尔身前,绍布面前,突兀出现一人,高眉骨,脑门突起,深眼窝,挺鼻梁,剑眉入鬓,美髯重瞳。其人更是身形魁梧无比,竟是比身高八尺的绍布还要高出一个头,一头披肩乌发,峥嵘轩峻。

玄色衣装打扮的男子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猛然后撤至同伴旁的绍布,又看看地上睁大双眼完全脑袋空白的阿木尔

“小子,刀是这么握的“明明是平淡无比的一句话,在阿木尔的耳中却是霸道无比,在匈奴人的耳中尽是轰隆惊雷。阿木尔的双刀不知何时到了男子的手上,只见其右手呈持剑握,大拇指与其余四指牢牢地包裹住刀柄,左手拇指抵住刀柄尾部,其余四指同样包住刀柄。

握刀之后,男子泰然站立,气势之磅礴,让对面几十骑大马惊叫后仰,匈奴骑兵皆有黑云压城之喊,几人还从马背上掉落。不等绍布对着自己的骑兵们大喊逃跑或是全力拼杀,男子变突然消失在阿木尔和绍布之间,下一秒,绍布人头落地,战马头颅撞如地面而亡,马头上有一深深脚印。靠前的几个抽刀抽刀一半的匈奴骑兵被拦腰折断,尸体掉落马下。接下来的五十息内,男子丢下双刀,就那么轻而易举地单手举起一头头无主战马,狠狠砸向疯狂侧转马身或是已经转身狂奔的匈奴骑士,但不管他们跑多远,每一次都有数人被从天如慧星而降地战马砸得死无全尸,最终竟是只有一骑生还。

男子杀完人后,回头望了一眼眼神中充满震惊和炽烈的向往的少年,大步离着剩余一骑逃跑的方向走去。

琪琪格劫后余生,下马走到阿木尔身边,抱着他大哭,而阿木尔只是眼神炽烈地望着那子越来越越远的背影,才发现那霸气无比重瞳男子背后还背着一布条包裹的长兵。

“琪琪格,我要学武,我要像那人一样强大,为你杀尽匈奴狗狼!“少年心中突然又懊悔无比,自己两人还没问恩公的姓名,不过想来恩公双目重瞳,威严霸气,定是天下之相,找起来也有理可循,少年心中暗暗决定,等战事一了,便要孤身前往中原拜师学艺,寻求恩公足迹。

大约过了半天时间,距离少年少女大约七十里的匈奴连营中,

偌大军帐静若空谷,所有人屏气凝神,不敢大声出气。努尔猎神色阴鹫地盯着匍匐在地颤抖的骑兵探子,“你是说我辛辛苦苦喂了无数黄金和酥奶的先锋斥候,除了你一个,其他都死在一人手中?”

“是,大夫长!”地上之人颤抖发声。

“真是辛苦你了”努尔猎语气轻柔,地上骑兵抬首正要向这位来自匈奴王帐的尊贵人物表示感激,可是刚抬起头满眼就是一柄雪白锋利的大刀,接下来就身首分离,血染虎皮大毯。“既然你的兄弟们都死了,那么你就下去陪着他们吧!”努尔猎舔着刀锋上的鲜血,环顾四周鄙夷的看着尸体的将士,怒吼道:大草原上的雄鹰们!自打你们随我脱离大军先行南下,一路征战哪一次不是战无不胜!都是我们杀南方羔羊,何曾有过被羊蹭死?现在有个南朝的江湖高手,仗着武功杀我斥候兵四十余人,你们说怎么办!”

“杀”,“杀”,“杀”,四周大汉一片怒号,皆是磨刀霍霍,声势震天,不待努尔猎下令大军出动狮子搏兔,远处忽然传来喊杀之声,帐门外惊慌失措地撞入一名兵士,抱拳大喊:“大夫长,有一人正与我军交战,已经杀入前军!”

努尔猎听闻又是一人,立刻明白定是那南朝高手,先是一惊,而后怒意滔天,一脚踹开狼狈的传令兵,“好胆!先杀我斥候,又闯我大军,而且孤身前来,真当自己是那力拔山兮的西楚猛人?!!将士们,随我前去会会那求死之人!”众人气势汹汹,鱼贯而出。

可是众人当众人来到前军阵仗之前,就已经是彻底傻眼了,有一极为魁梧之人被里三层外三层的披甲士兵团团围住,只见那人双手握着本是用来拦截战马的大型拒马马,朝着四周来回横扫,周身兵士皆是如豆腐一般,残肢断臂横飞。眼看前军两百人如蚂蚁般被人逐渐图杀,几无还手之力,努尔赤怒极攻心,朝着军帐中不断涌出的兵士大吼:“所有前军兵士回退结盾阵,中军听令!劲弩准备!后军绕后,截断后路!”听闻号令,前军众人立即离开突然一声不吭就杀入大营的恐怖之人,后撤到将领身边,规整有序地立起百面原木盾牌,形成一道巨大的盾壁,其后又有两百人脚踏大弩,势要用草原上的大杀器把眼前强敌给穿成马蜂窝。那人也不追杀,就是极为冷静地望向严阵以待将其围成死地的数百将士。其目光正好对上暴怒无比的努尔赤,重瞳冰冷如雪,似乎在看着一个死人。努尔赤发现对方的瞳孔异象,本是信心满满的内心突然咯噔一下。

”敢问阁下是何人,为何无故杀我甲兵!“努尔赤率先打破沉闷的对峙,“阁下要知道,武夫立有尽是,纵你能杀两三百人,最后仍是会被我军绞杀,若你为我军效力,我大可不计前嫌,到时候你也能跟着我大匈奴驰骋中原,享不尽荣华富贵。”此时的努尔赤尽管大军在手,但对于离几丈仍是忌惮无比,光是从对方的气势他就可以判定,自己千军可以磨死此人,但因为自己一时冲动亲临战场,此人断可以从自己大军中取自几首级!可恨没有向大汗要几个江湖高手,努尔赤懊悔不已。

“两百年来,匈奴人掠杀中原数百万无辜百姓,有何理由?”玄衣男子丢下拒马,缓缓摘下背后长兵,解开白布,露出一杆通身乌亮的长枪,枪身无半点多余坠物,枪尖寒光点点,看起来极为锋利。

一看形势不对,努尔赤大手一挥,百千飞羽利箭如暴雨般地落向阵中之人,

项无忌傲然挺立,单手持枪,神情不屑地望了望满天箭雨,然后龙行虎步地踏向努尔赤的盾阵一方,只见天空中成百上千带着极大贯穿力的箭失尽数在其人三尺之外寸寸截断,那人就这么步伐坚定地一步一步走来,每一步都踏在众人心上,周遭断箭一片。

这一日,努尔赤部上千之人被一从头到尾只说过一句话的玄衣男子屠杀殆尽,仅有几名马匹强力马术高超的年轻兵士得以脱逃。一时大草原上各部匈奴先遣队皆是闻风丧胆,纷纷回撤,一时不敢再进行夺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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