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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白凌下山

仙果林

“你们二人发什么楞,”魔尊说道,语气平静,给人一种不怒自威之感,甚至二人快要窒息,此时魔尊看上去和本体有很大区别,只是一重幻影,那种气息有着绝对的压制;但毕竟时隔数千年,这二人都是新人,此时有些摸不着头脑,眼中尽显茫然。

黑衣人最先反映过来,拱手拜道:“不知是前辈降临,晚辈失礼了。”女子跟在后面,有些害怕,显得慌乱,平日这位见多识广的刁蛮少女,变得比小猫还乖,万万没有想到这虚影便是魔界被封印了五千年的魔尊。

魔尊有一丝怒意了,喝道:“魔界小子,观你招式,师父是樊古吧!”

闻言,黑衣男子表现谦卑恭敬说道:“家师尊正是樊古将军一脉的。”

索性魔尊虚影大笑来了兴趣,打算看看现在魔界后辈如何处事,究竟没落成了什么样,自己这尊主如何会不认得,虽然只是分身,本体依然会有所感应,说道:“入门多久了。”

“回前辈,三世轮回。”

“哈哈,没想到小古门下还有这样优秀的弟子,实属难得。”魔尊有些意外,一个三世轮回的小辈,居然能将天魔斩练到如此火候。

“小辈惶恐,难当前辈夸奖。”

白凌好奇问道:“大哥你有多少轮回呢?”

“贤弟啊!你有所不知,魔界不同修仙者,修炼起来不是这么容易,但可以长生,共分为九大阶段:每三十年小轮回,百年为世轮回渡天罚,成为魔者,后面依次为魔兵、魔将、魔魅、魔仙、魔王、魔神、邪尊、不灭魔帝,贤弟别小看九大境界,与修仙者有着很大区别,每提升一境界,世轮回都要成倍增长,度魔劫,魔气焚身噬魂之苦,失败者将会飞灰湮灭。”

黑衣人肃然起敬,说道:“前辈,您怎么知道魔界的秘密,难道……”

“小子,你师父樊古应该是跨入魔神了吧!”

女子现在平静不少,可能师兄都不知道自己师尊境界,此人如此了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再观脸色苍白恍若白纸,玉手颤抖,轻轻地扯了扯黑衣人的衣角,轻声说道:“师兄,是尊主大人。”

噗通一声,二人跪了下去,心里诚惶诚恐,“拜见尊主,弟子有眼无珠,冒犯尊主,还请重罚。”魔尊并没释放任何威压,心中的惶恐,感觉身边的空气都已冻结,快让人窒息了;这,这就是传说中的尊主大人,二人再也不敢想下去,默默等待受罚。

“哈哈,这小女娃子还挺机灵,有无邪圣君的机灵劲儿,识得本尊,告诉我,你入门多久了。”

“回尊主,弟子一个轮回。”

“哈哈,看来我魔界是才俊辈出啊!都起来吧!”

二人也不说什么,站了起来,恭敬的站在一旁,这是命令,若今日不是白凌在场,此二人也是难逃罪责,加上魔尊今日心情大好,也算他们运气。

“哈哈,贤弟啊!你不是问大哥多少轮回吗?告诉你吧!本尊早已跨入九九轮回,成为了帝君,魔尊只是当年在尊境时的称为罢了。”现在就是我这一丝残识都可以灭掉修仙者诸多门派。

少年疑惑说道:“九九轮回是什么。”

魔尊有些无语,这位贤弟啊!真的傻得可爱,随后看相二人,问道:“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弟子莫风;弟子茜灵。”

“茜灵,你来说说,九九轮回,错了不责罚于你。”今天魔尊心情大好,若今后贤弟选择魔修,这何尝不是一条道路呢!

茜灵应道:“是尊主,魔族修炼,每隔一百年体内魔气会受天地之力的影响爆腾,随着轮回的次数越多,爆腾会逐渐削弱,只有在一百年、三百年、六百年、一千年、一千五年、二千一百年、二千八百年、三千六百年、达到四千五百年方可练成不死之身,但九九轮回,恕弟子愚笨。”

魔尊点头赞赏,一个轮回的弟子都能了解九轮回,已经是不错了。

说道:“所谓九九轮回,指九大境界,融合归一,领悟无上大道,而魔界修真和修仙有很大的区别,由于魔气本就是剧毒之气,凡人触之即死,所以魔修每到一个境界,不会渡劫,魔气的爆腾就是最致命的,九大境界融合归一后,便会成就不死之身;有了不死之身,但是灵魂依然很脆弱,灵魂最大的克星就是雷霆,这也是致命弱点。一次魔尊与众仙派联盟的人大战,由于屠戮太多,便招来了雷霆的轰击,正因为那次的受创,灵魂出现裂缝,才得以与魔气融合。九九轮回便是精炼前面九个轮回,最后与灵魂融合,达到不死之魂,看似简单,其中的每个轮回都历经生死,稍有不慎,便飞灰魄散。”

当年魔界与仙派联盟决战时,不过才六十八人而已,便能抵抗上万仙士,可想而知魔修的强大,魔尊虽然只是简略的讲了一下,其中的艰辛,二人深有体会,白凌则一头雾水。

魔尊问道:“现在界众多少人了。”

“禀尊主,现在已有三百八十一人。”黑衣男子回答道。

“哈哈,好,好,看来我魔界重现人间指日可待。”

随着时间消逝,魔尊的残识开始透明起来,看来是要消散了,转身对白凌说道:“贤弟,现在为兄就把魔界托付于你了,你二人听令。”

莫风茜灵跪拜。

“茜灵务必随身侍奉贤弟,跟随左右,莫风速回魔界,传令与四大战将,多派些人手,该是我魔界重出人间的时候了。”

二人齐声应道:“弟子得令。”

“哈哈......”笑声充满豪气,回响山谷,魔尊残影也随着清幽微风消散。

此时最郁闷的莫过于茜灵了,站在原地偷偷看了一眼白凌,模样还是那般可怖,心中暗叹倒霉,长期侍奉左右,食欲不减才怪,尊主命令又不得不遵从,二人拜道:“前辈,有什么事,可尽管吩咐我二人。”

白凌有些错愕,居然叫自己前辈,面前这二人每一个都是几百岁的妖怪级别的人物了,着实令人心塞,说道:“你们别前辈,前辈的,叫个不停,我没你想的那么老。”虽然大哥有此嘱托,依然没有什么好感。

而茜灵大小姐脾气惯了,俏皮嘀咕着:你都老掉渣了,还说自己不老,只是碍于实力的差距,才不敢明言。

现在既然魔界来人了,当初也只是带大哥所保管,现在这魔眼也是物归原主的时候了,冥冥之中,总觉得自己带着很不自在。“你们看看这把猎刃吧!可认识。”

二人便在两步之外仔细的看着这把古朴的裂刃,当看到上面的魔纹时,莫风一阵疑惑,感觉眩晕,而茜灵则面色苍白,只差点没晕倒过去,被魔眼迷幻,眼前地狱森罗的场景吓得不轻,毕竟修为还是太过低微了。

莫风发现了师妹的异常,急忙扶住搀扶,问道:“师妹你怎么了。”

茜灵站稳了身形后,慌忙的跪伏下去,口中呼道:“参见魔眼使者。”

除尊主外,只要有人能佩戴此刃,就是“魔眼使者”。

莫风虽然入界已有六百年之久了,当年魔眼随着尊主一起消失,这一职称便再也未曾提起。但是茜灵不同,她是无邪真人最宠爱的弟子,对于魔界的古籍早都看了大半了。莫风立即反应过来,跪伏行礼,他虽然没有接触到那层辛秘,但是对于魔界的职称还是记得滚瓜烂熟的。

魔眼使者乃是整个魔界守护者的意思。

因为魔眼不是一般兵器,乃是世间第一杀器,不是谁都可以用的,能使用此器的就只有界主魔尊和魔眼使者了,界主也曾规定,持“魔眼”者乃魔界守护。白凌蒙了,大哥可没说过魔界有这么一个职位的。“怎么来了一套又是一套的。”但还是默认了下来,因为大哥说过,持此裂刃可以号令魔界,都怪自己太笨了,没懂得大哥的意思。“都起来吧!”

两人应诺,刚刚缓解的气氛,一下子两人更拘谨了。本想让此莫风带魔眼回界,看来是不可能了,从刚才二人的表情来看,便知不妥。

莫风跪拜说道:“先前卑职不知是使者大人,冒犯了大人,还请责罚。”

“不知者不怪,现在你可以回答我的一个问题吗?”白凌并未让莫风起身,心中甚是不喜,不为其他,正是小凰和百兽谷的事。

莫风回答道:“使者大人请讲。”

“你二人可看见了一只大红鸟儿。”

“前昨日,我师妹驭兽时,其中有这么一只大红鸟,后来被茜倩师妹带回魔界了。”莫风不敢隐瞒,如实回答。

“你回界去后!告诉茜倩,让她好生照看小凰,如果少了一根羽毛,我定不扰她,退下吧!”

莫风起身,恭敬退下后。

白凌继续说道:“茜灵,正如大哥所言,你便留在我的身边,此去人间多有不便,你可能要辛苦些了。”

茜灵哪敢说一个不字,点头应喏。心中觉得眼前这个男子很神秘。自开界以来,从未有人成为魔眼使者,魔界第二人,拥有至高权利,连师尊都得听令于他。她这样尘埃一般的小人物,能站在旁边都是莫大的荣幸了,现在开始慢慢适应。

白凌这会儿考虑的是,四大战将果然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解救大哥的压力也减轻不少,那就一步步来吧。一观天色也不早了,既然要踏上行程,有好多东西都需要准备一下。“茜灵,你先退下吧!若是饿了,谷里的果实可以采摘充饥,但不可浪费,明日我们便动身,去人间。”

茜灵一听,顿时乐坏了,高兴的不是去人间,而是这谷里的奇花异果,但还是想确认一下,因为这里有珍贵的驻颜果,白皙的玉手指向那棵大树,问道:“使者,您说这里的果实我可以采摘,那驻颜果也可吗?”顿时心开始加速,生怕不同意。

白凌似乎看出了茜灵的想法,点了点头。“嗯,此谷所有果实你都可以随意采摘,但不可浪费。”

茜灵得到确认后,再也按耐不住兴中的喜悦,又回到了小女孩天真活泼的状态,想要欢呼雀跃一番,又碍于面前站着的人,只得安奈住。

白凌刚踏出步,又觉得这丫头有些顽劣,特意嘱咐道:“你在这里等我,不可乱走。”

“是使者,”见白凌走后,再也闲不住了。

白凌转身,便向山谷外走去。“不如先去洗洗澡,再回去准备一下,明日好起程,不然我这模样,吓坏了凡人,那可真是罪过啊!”

半夜,一轮弯月早已当空悬挂,天空万里无云,众星闪动。崖底一片红光,大雾迷蒙。

白凌并没有睡去,而是坐在洞口;这个地方,曾经绝望过,但又绝处逢生,给了自己太多的记忆。人间是什么样的呢?让人又期待又害怕。年当父母躺在血泊之中的那刻,自己就成一个流浪儿,落叶不能归根,那是何等的凄凉,现在回去,还能找到那个地方吗?一切都成了未知;也许正如大哥所说的吧!生在红尘,谁能真正逍遥呢?白凌掏出那块玉佩,又看着魔眼,心中五味陈杂。生是因为那个神秘的前辈,至今大恩都不曾相报;踏入红尘却是因为大哥,真希望有一天,大哥能找回自己;他们亦正亦邪,此时居然安安静静,不曾排斥,也许正邪源于人心,就这样,一整夜未眠,直到天蒙蒙发亮。

小雨蒙蒙,这是一个充满生机的清晨;好久未下雨了,暮烟雨蒙潇湘山谷,六月雨来,也算正常不过了,美丽的景色白凌却无心观赏,今日便要离去,除了不舍,多看几眼,仿佛要牢记此地的一草一木,满带不舍。

白凌带上很早便收拾好的东西,带上兽皮包裹,最后还是下定决心,上了山崖,站在平日最喜欢观崖景的地方,暗自发誓一定要回来,稍停片刻后,往仙果林赶去。

这荒山野岭的,下着小雨,不知茜灵怎么样了,看着泥泞山道,有些担心那个丫头,自己虽然贵为使者,却并没有把这重身份放在心上,心中所向的还是平等相处,但是必要的时候,还是不介意用些手段。

白凌进谷后,并没有看到茜灵,有些担心,毕竟是受了自己的命令,在此等候,如果有什么意外,还是挺自责的。“这个茜灵到哪里去了,怎么没有人,不是说好的在这里等着吗?”

茜灵早就看到了一女子进谷,穿着一身兽皮衣,透露着野性美,让自己都觉得自愧不如,闻其声音却是男子,还喊着自己的名字;回想自己昨晚所见,还是不确定是不是使者,所以潜伏了起来。

十几息过后,才观看清楚,满脑全是疑问,这是使者?眼前这男子看上去,年纪也就十六七岁模样,白皙的皮肤没有一点瑕疵,浓眉星眸,英气不凡,让茜灵难以相信,一时竟已看痴了。

的确昨晚白凌洗了澡,黑皮早已褪尽,此时看起来,格外的白嫩,犹如婴儿的皮肤,头发随意披在肩头,如果不是长有喉结的话,真的很难分辨是男是女,这一切都是服用了驻颜果的缘故。

茜灵仔细观察了很久,终于辨认清楚。便撤去了藏身阵法,身体打着哆嗦慢慢走了出来,小声喊道:“使者,我在这里。”

茜灵出现后,白凌很快就看见一个女子出现。

一身素白长锦衣,淡绿色丝线镶边,桃红色丝线组成朵朵怒放的梅花,飘落至裙摆,一根翠绿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尽显窈窕身段,佩着一白色凤纹玉佩,更添几分书儒之气。

这是茜灵?和想象中的有很大差距,昨晚如此俏皮刁钻,此时看上多出的竟是温文尔雅,窈窕淑女之姿态,但一夜雨水蒙蒙,早已唇淡妆化,水灵大眼眨巴着,惹人垂怜,垂落的发髻,尽显狼狈一身,本想小惩一下的,现在看去又于心不忍了,关切问道:“为何不找地避雨,昨夜的机灵劲哪里去了,你这丫头为何这么傻。”

白凌哪里知道,自己发的令,谁赶擅自离开;昨夜的场景,加上他的那模样,早已吓坏了这个少女。

白凌说道:“茜灵,我们起程吧!你可知道,那里能尽快赶到人间。”

“使者大人,我在魔界时看过许多资料,现在位置是赤焰雾山,距这里一千里以外的地方,有一个村落,叫扶桑村,我们可以朝东南方向直下,半月便可到达。”

“好,我们就去扶桑村,今后别称呼我为使者了,叫我白凌吧!你总是这样称呼,也有诸多不便。”

茜灵会意一笑,“是使者,喔,错了,应该称呼白凌少爷。”

两人迎着小雨,闪烁在山林间,出了仙果林,往扶桑村方向赶去。

转眼就过去多日。

两人路上饿了,就猎只野味,摘点野果,渴了就喝山间流淌的清泉,二人也渐渐熟络起来。

茜灵发现白凌并不是什么刁钻的人,渐渐放开了性子,没有前几天那么拘谨了,反而露出了另一面,天真烂漫,略带花痴的性格,而刁蛮的性格早已无影无踪。

白凌烤肉时,有时看得流口水,着实有些无奈。

茜灵常常在想,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子呢?有着一张让女孩子羡慕的脸蛋,皮肤比婴儿还要百褶细腻,平日里话虽不多,但是很会关心人,有时很傻,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又是一个中午。

白凌此时正专心的烤着野味,肉质已经尽显金黄了,香味弥漫,看上去就很好吃。

白凌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哇!还差一种调料,便好了。”随声招呼道:“将佐料给我一下。”半响居然没有回应,转眼一看,狐疑道:“你看着我干嘛。”心中着实很是纳闷,她到底在看什么,又将喊声放大了些。

“茜灵......你没事吧!是不是前几天淋雨,生病了。”

茜灵这才回过神来,尴尬的笑道:“少爷,我没事啦,谢谢关心了。”转过头去,小脸瞬间红了起来,满脸羞涩,暗想少爷不会发现了什么吧,越想心就越跳的厉害。

白凌其实并没有多想,狐疑的看了一阵后,又问道:“没事你发呆干什么,快把我磨好的酸浆果和野椒给我。”

手里一边涮着烤肉,一边说道:“我知道我的手艺不错,这个食物也很可口,不至于发呆流口水嘛。”

茜灵这才发现嘴角流出的口水,顿时脸上火烧火燎的,满面红光,更能滴出血来,犹如熟透的苹果般。“真是丢死人了,还好白凌少爷以为我是看那野味,如果他知道我是看着他流口水,哎哟,真是羞死人啦。”茜灵嘀咕着。

仔细的抹好后,又翻烤几下,撕下一大块金黄的腿肉,递给茜灵,“快尝尝,味道如何……”白凌对自己的手艺绝对的自信,满脸笑容。

茜灵接过来,轻轻的嗅了一下,香气不断的穿透了味蕾。咬上了一大口,酥脆的皮肉,在嘴里呲呲作响,微微带着点麻味和酸味,接着汁香四溢,充满唇齿间,油而不腻,连声赞道:“好吃,好吃……嗯,真的太好吃了。”

白凌也撕下一块来,细细嚼着。“还不错,就是还差辣味,不然就更加完美了。”

茜灵很快就吃完了,水灵灵的大眼眨巴着看向白凌,像是会说话般在哀求白凌再给些,腼腆的搓着小手说道:“少爷,你的手艺真好,可不可以......”

白凌反应过来,淡然道:“都拿去吧!”

一会功夫把剩余的都吃掉了,才慢吞吞的掏出丝巾擦了擦嘴,擦了擦手,摸着微微胀起的小腹,显出一副很满足的样子。“太好吃了,就是吃上一辈子也愿意啊!”

白凌看着满地狼藉的骨头,一阵无语,手指抽搐,自己忙活半天就只吃了一小块,就被她吃完了,没有办法,只有在路途中摘些果子了,看了看天空;“天色不早了,我们抓紧上路吧!争取明天能到达扶桑村。”

心中默默的念道:“人间,我来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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