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隆官署内百无聊赖的张凯,他撑着下巴看着胖乎乎的王健康满头大汗的忙来忙去。张凯检查了健康的工作成果,对于健康要求增派助手的要求表示了经费紧张等等的借口,笑称如此繁重的公务可以帮助减肥。又夸奖了几句他的工作成果,说白了就是用几句好话哄骗别人继续卖命。
遇到这种吸血鬼上司,肥胖的基隆地方官只好认命,不过他不再郁郁不得志,他过得很充实,年轻的身体无顾的挥撒着精力。在这些日子里,他救助了无数的难民,他也从来没想到自己可以帮助这么多的人,回想那些难民感激的要跪在他面前,他就觉得还需要更多的努力。
传令的小旗突然间又出现了,他拿了一张短短的纸条递给了张凯道:“这是马尼拉来的最新情报。”
张凯看到地方官忙得不可开交,才老不情愿的、懒懒的接了过来。
“佛郎机人公告 因要进攻爪哇,需要大量的武器与铁制品,铁器的价格涨十倍。”
张凯只看到了价格上番十倍,立刻坐正了身子,眼睛发出异样的光,“啊,银子。”于是,他抓住健康问道:“我们还有多少船停在港口?”健康紧张的回答道:“还有七艘吧,军舰只有两艘在轮休。大人有何吩咐?”
“那我们还有多少铁?暂时不用的,或者很少用的,好了,不管那么多了,你现在放下手头所有的工作,立刻去收集铁器,所有可以收集到的铁器,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快去。”
健康看了看这个突然间抓狂的上司,呆了一下才放下手中的笔和公文,跑了出去。
张凯看着码头上收集起来的那些破锅、破瓢、锤子、犁耙、菜刀、损坏的兵器还有一大堆没加工的铁块。足足有几万斤吧。健康的工作效率非常不错,张凯很满意。
“健康啊,你写信让井然多运点铁来鸡笼吧,别影响了大家做饭。”
“大人,百姓现在三家用一口锅,一把菜刀。短期是没问题,不过为什么收集这么多铁器?”
张凯把纸条递给健康,健康看了有点奇怪道:“马尼拉附近产铁啊。”
张凯道:“不管了,大不了再运回来,我快穷疯了。把两艘军舰拨给我用,坐货船我没安全感。顺道把那些被海水浸过了的丝绸运来,我再去卖还给佛郎机人。”说罢嘿嘿笑了两声。
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出海的准备工作就做好了,张凯一声令下,由两艘军舰组成的船队开往马尼拉。
从鸡笼到马尼拉只需要一天一夜,张凯期盼着早一点到马尼拉。
天色刚刚开始发白,看来一时半会还到不了马尼拉。在快要进港的时候船员突然间大叫道:“有人浮在海面上,要救他吗?”张凯嘟囔了一句:“真不是时候!”又大声道:“救个人能用多久?救他上来吧。”说罢转身回船舱并吩咐水手道:“我去躺一会,到了马尼拉叫醒我,我一夜都没睡好,太兴奋了。”
张凯躺下没多久,在将睡未睡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怎么会那么快?不过才十分钟”张凯不快的道:“进来。”
来人是这艘船的舰长周涛,他是周井然的表弟,张凯小心起见,把周井然手下的一部分人与宋丹心手下的一部分进行了换防。周涛年不过二十许,高瘦的个子,可比周井然帅多了,张凯觉得他有点像木村拓哉,张凯最讨厌帅哥了,尤其是日本帅哥。
不过这个沉默寡言跟随着周井然的年轻人据说有十年的海龄了。他有着异与常人的思考速度、冷静的心态,尤其是他的学习能力曾让张凯感到自卑。周涛在第二期鸡笼海军将领短训班中成绩第一,把其它的笨海贼甩下了老大一截。人又帅,又特别聪明,而且很听他表哥的话,甚至很有正义感,这一点对于海贼来说尤其罕见。总之完美到张凯实在找不出他的毛病来,只好任命他做了四号舰的舰长。
平时他总是呆在舰长室,默默的看着那些海图,一张又一张的画着一些东西,或者呆在甲板上用望远镜打量着远处的海面。张凯面对他总觉得有点心理压力,不过周涛见到张凯也总是有点紧张,好像是因为周井然把张凯讲得太过传奇的缘故。
周涛笔直的站在那里,“啪”的一声把拳头放在左胸之上,敬了个军礼道:“张大人,我们救上来的人说了件很重要的事情,您应该听一下。”这种复古的军礼已经被张凯要求推行到全部的海军,军礼必须简单、美观、迅速,那些繁琐的跪礼让张凯很不适应。不过每次见到周涛,张凯都后悔取消了跪礼。
张凯甩了甩头,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再吧叽吧叽了嘴巴两下又伸了个懒腰才道:“哦,那我这就过去。”
张凯拖着自己的身体跟着周涛来到了甲板上,救起的是一个年轻人。他混身都湿透了,正披着一张毯子坐在甲板上,小伙子的脸色苍白,五官很清朗,鼻子笔挺不像是南方人。“讨厌死了,怎么总是这样的家伙。早知道不要救啦。”张凯恶毒的想了那么一下,就问道:“是什么事?”
“佛郎机人昨晚进攻了我们的渔船,我父亲和兄弟应该都死了。我父亲感觉不对,把我推下了海,让我不要出声,那些佛郎机人一边杀掉他们一边还在大笑说‘明人都这么蠢,以为我们真的缺铁吗?’
他们把渔船烧了,我趁天黑游走了,我不敢直接回马尼拉,想游远点再找陆地上去。但是早上你们救了我。”
张凯坐了下来,托着下巴问道:“你们把铁都卖给佛郎机人了?”
“是的,连家里的钉子都起出来卖了。”
“这些混蛋竟然敢骗我,让我以为有钱赚,不可饶恕。”张凯很生气,但是他又抓了抓头暗道了声:“啊!大事不好啊!”又下令道:“打旗语,把宋迪也叫来,他船上的军官也都叫过来,暂时降帆停航。”
宋迪是个矮个子,方脸,脑袋也不聪明,人甚至很贪心而且懒,但是因为长得比较丑与他伯父的坚持,他成了十一号舰的舰长。第二期鸡笼海军将领短训班中成绩第十九名,也是最后一名,张凯给他配了一个比较好的副舰长,用来保护他宝贵的财产——这只船,张凯甚至给了副舰长秘令,如果宋迪坚持要做蠢事,可以相机干掉宋迪。幸好这家伙比较懒,所以很多事都交给了副舰长胡森处理,不然这只船早就完蛋了吧。
船上的会议室中张凯看着围在长型会议桌边的十几名军官们问道:“两艘船上有多少人?”
周涛答道:“一共有七百四十三人。”
“作战人员多少?会使用鸟枪和大炮的,经过正规训练的有多少?老兵有多少?”
“六百七十人左右,都受过正规半年的军事训练,老兵只有不到一半。”
张凯皱起了眉头:“马尼拉的佛郎机人有多少?”
“他们大概有一千七百人,还有四千左右的土人民兵。”
“没办法了,就算他们有一万人也要试试。我命令,占领马尼拉。”
除了周涛以外的军官们都吓了一跳,他们纷纷不解的问:“这么快?”
张凯敲了敲桌子道:“军人不需要问为什么,只要执行命令就行了。”
众军官这才闭上嘴巴,坐直身体等候张凯发布作战命令。
张凯接着指着港口图道:“等下由我们救的窦青先带人坐小船去侦察一下敌情,我们隐藏在这里,这里离港口很近,现在天刚亮,务必要尽快完成侦察任务。两艘军舰除了炮手以外的所有作战人员通通全副武装在这里上岸,在马尼拉外北郊潜伏并等待侦察结果。军舰由周涛负责指挥,宋迪与我负责陆上的进攻。军舰负责封锁港口,击沉所有的佛郎机战船,摧毁炮台。还有人要补充的吗?”
“没有”
“很好,立刻出发。”
张凯坐了小船第一批到达了海滩,他们一行三百二十名士兵,悄悄的潜伏到了马尼拉北门外。他们装备了四门四寸口径的大炮,十五只连珠枪,一百五十只鸟枪,一百只转轮短枪,三百只刀剑。
连珠枪是根据李成梁交给老黑要求定制的连发枪改进制造的,那连发枪本是由兵部尚书王之诰在任职辽东巡抚时所督造的,据说一容十子于内,十发百弹齐飞。张凯重新提出给弹袋与手摇送弹机构的想法,又经过小黑的改良才实现,列装才没多久。优先装备了海军陆战队。其实也就是一种手摇试的土机枪,机械故障与各种故障特别多,开始到是可以连续发射数十发没有问题,多了就要么卡住、要么传动失灵。虽然毛病百出,却也算威力惊人,口径同样是三分之一寸,弹丸是纸壳触发试底火,一容子弹造价三钱银子。由六根枪管组成,张凯只下令为海军采购了一百五十挺,每挺造价约一千两白银,再加上那数十万发子弹,张凯心痛到几天没睡好觉。
窦青很快就回来了,他扑通一声跪到在地上急急哭声道:“大人,佛郎机人昨夜子时开始,到现在*杀掠了一夜,他们声称要杀光所有的明人,城内血流成河。大人,快救救我们吧。”
“佛郎机人的防备怎么样?”
“北门只有十几个看守,城内大约有一千名佛郎机人,三千土兵。他们杀掠了一夜,现在都很疲惫,分散在全城,大人不妨从北门与东门同时进攻,又令海军从西门进攻,把他们从南门赶出去,再武装城内剩下的明人一举消灭他们。”
张凯诧异的看了看这个窦青,一个渔民能有这般见识,实在是难得。张凯决定接受这个计划,他命令两名士兵划船去周涛那里传达了新命令。另命宋迪带领一百五十人从南门进攻。宋迪很不满意这样的分配,不过张凯只一句话就让他充满了干劲。张凯说:“听说佛郎机人在南洋一带经营了许多年,仓库内都堆满了财宝。”
张凯又做了最后的动员,他道:“士兵们,城内的华人正遭受野狗一般的佛郎机人的屠杀,那些华人是我们的同胞,他们和我们一样是炎黄子孙,我们流着一样的血,说着同样的语言,有着一样的高贵魂魄,我们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屠杀吗?”
“不能!决不!”士兵们齐声大吼,他们被张凯的话激起了愤怒与战意,这就是士气,做战的时候,只要指挥官有理智就行了,士兵要有愤怒才有战斗力。
西班牙士兵在昨天晚上子时正式执行了K计划,费雷罗把土兵中的几十名华人都分离出来,告诉他们要给他们更新装备,叫他们在一间木头做的房子里等待命令。然后,立刻反锁上门,叫其它的菲律宾土兵把柴草一堆,浇上火油通通烧死了。费雷罗看着烧焦的人体,嗅着空气中的烤肉味道哈哈笑道:“一群蠢货、猪罗。”
费雷罗很难理解明人的思维,他们认为士兵是最下贱的职业之一,甚至认为,士兵等于罪犯。不到走投无路不会去当兵的。在西班牙,只有强壮聪明又勇敢的男人才能成为国王的士兵,优厚的薪金,精良的装备,掠夺的战利品,退役后的荣耀。如果是一名下级军官就很有可能会被任命为镇上的官员。所以西班牙的陆军是欧洲无敌的陆军,这些明人和他们的军队只不过是些外行,在屠杀他们的时候,他们只知道躲起来发抖,丝毫不敢反抗,温顺得像待宰的猪,不,猪也知道挣扎。但是明人大都只会四处逃跑,然后找地方躲起来,等待西班牙勇士们去寻找他们,即使抓到他们,他们也只知道跪在地上求饶,等着被杀死。
费雷罗已经杀了至少三十个华人,唯一敢反抗他的是一名少女,这名少女是一个华商的女儿,他刚刚杀掉了她的双亲。动人的少女让费雷罗觉得在这么兴奋的时候需要放松一下,于是他命令卫兵守在门外。
少女激烈的反抗着,费雷罗扑倒了她,他用拳头殴打着她抵挡的双手,那双手很快就丧失了挥舞的能力。流干泪的少女用嘶哑的声音问:“为什么?我们没有做坏事?为什么要这样做?”
费雷罗听得懂少女说的华语中的“为何”他狞笑着,用少女听不懂的西班牙语道:“因为你是华人。”
少女却猛的一下把刚抓到的一件东西刺进了这个牲口的身上,但是受伤的胳膊力气有限。费雷罗看着腹上扎着一片尖锐的碎木片。“该死的,你弄痛我了。”他被疼痛扫了兴致,拿起弯刀准备提前结果她,转身却见少女已经咬舌自尽了。费雷罗恼怒的挥舞着指挥刀砍着尸体,一边大吼:“贱货、臭婊子,我要拿你的尸体喂狗。”
少女没有听懂强盗的理由,强盗需要理由吗?
突然,北方传来一阵炮声。费雷罗放下挥舞的钢刀,他拔出刺得很浅的木片,他用手帕包扎好伤口奔出门外,问一名从北方跑过来的士兵道:“怎么回事?”
那士兵回答道:“北门好像有人在进攻。”
“集合一百人去北门。”
“是的上尉,不过士兵们都分散在全城,集合他们需要时间。”
由于吕宋诸国的灭亡是在一小部分华人的帮助下才完成的,他们或者加入西班牙人的军队,或者为他们提供补给,或者给他们充当间谍。这一部分的华人更多看到的是和佛郎机人贸易的好处,他们在贸易中积累了财富,并成了西班牙人和当地人之间的阶级。因此当地人更是恨上了所有的华人,他们非常乐于看到双方的惨杀。
下等兵莱尔,他在土人的带领下,找到了一家躲藏在粮仓中的华人,看着跪在地上乞求宽恕的华人。他无情的挥舞着染满鲜血的战刀,切下了男人的头颅,接着他把滴着鲜血的长刀刺入已经吓晕过去另一个女人的胸膛,看着地上“嗷嗷”大哭的婴儿。婴儿终于恢复了呼吸,刚刚他觉得好痛苦,无法呼吸,他的父母紧紧的捂着他的嘴巴,现在他们终于放开了他。
呼吸着带有一丝血腥气味的空气,婴儿放声发泄着他的不满。“愿上帝宽恕你。”下等兵把长刀刺入了这个小小异教徒的胸中,他挥舞着刀,把那个小身体甩到了墙上,哭声停止。旁边的土人媚笑着,开始从死者身上翻出财物,他从那婴儿尸体上取下一个银制的长命锁,土人恭恭敬敬的把所有的东西递给了下等兵,下等兵取了那个长命锁递给了土人作为奖励。
十七岁的鲍姜是个铁匠的儿子,铺子里的铁都卖给了佛郎机人,他真正的手无寸铁。他拉着十二岁的弟弟躲在一条小巷中,手中紧紧的握着一只削尖了的竹竿,“来吧,来吧,我要刺死这些畜生,他们杀了我认识的所有人,他们也要杀了我。平日里温和贫穷的土人们带领着那些佛郎机人一个个搜出躲藏的华人,他们强光我们的财产,然后屠杀我们,再侮辱着我们的母亲与姐妹……。”两个佛郎机士兵哈哈大笑着走近了这里,他们身上所有的口袋都装满着金银。他们抢劫、杀人、强奸华人妇女整整一夜了,实在没有地方放这些可爱的金子了,所以他们正准备回军营收藏好这些财物再来继续他们的娱乐,这种娱乐并不常有的。
鲍姜血红的眼睛看着这两只背对他向前走的人面禽兽,他大喝一声冲了过去。
两名士兵愕然,竹子刺穿了一名士兵的腹部,士兵惨叫着,他无意义的挥舞着四肢,口袋中的金银现在对他再也不重要了,这些他无法带走的东西纷纷撒满在地上。士兵抽动着身体,满脸不甘的倒了下去。鲍姜用力的想把竹子抽出来,但是濒死士兵的腹肌与骨头紧紧的夹住了它。当他用脚踩住尸体用力抽出竹子时,另一名吓呆的士兵终于想起了用他手中的武器,他端起滑膛枪,扣动了板机。
鲍姜被巨大的冲击力击倒了,他晃动着年轻健壮的身体想重新站起来,血红的双眼却逐渐消失了光泽,抓紧竹子的双手也无力的松开。鲍姜再次跪倒在地上,缓缓的向后倒下,他再也没有起来,他的意识中只是断断续续的想道:“艳红……我报仇了,等……我……。”
喘着粗气的士兵看到对面又跳出来一个血红着双眼的少年,他从尸体手上接过了那根竹子,狠狠的刺了过来。
士兵端起枪,却想起他还没有装弹药,胸甲因为要在怀中放更多的金银,就取下了,在这儿戏般的屠杀中,盔甲是那么的多余。士兵向后跳了一下,但是那孩子却发疯似的冲了过来。他眼睁睁满眼恐惧的看着那根飞快接近的竹子……。
类似的事情在整个华人地狱中不断的重现着。
刚刚集结的一百人才派去北门,东门又传来一阵炮声。“该死,是什么人在捣乱,下士,再去集结更多的士兵。” 费雷罗咆哮着,他失去了冷静,意外的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马尼拉的土人不可能有火炮,是谁?难道是葡萄牙人在进攻吗?”
周涛冷冷的看着那几艘冒着大火缓缓下沉的军舰,他下令对准港口区的所有建筑包括炮台发射十次齐射,然后所有炮手集合,装备武器下船进攻西门。
总督大人看着面前那一堆堆的金银。士兵们照例把多数的金银贡献了出来。“这些华人可真有钱啊,除了买他们那些无用的铁器花掉的钱以外,还有至少一百万佛罗林。加上没收的货物和房子,恐怕要超过三百万佛罗林。我要献给国王陛下五十万,国王一定会封我为伯爵的。以后要多清洗华人几次,这么干真是太容易了,而且几乎不要付出什么代价,只惜很难再找那么好的餐馆了。”
轰轰的炮声传来,总督皱着眉自言自语道:“那些华人控制了炮台吗?不可能,士兵汇报说华人手无寸铁的被屠杀着,计划非常顺利。难道是那些土人,更不可能,那些愚蠢的家伙像我们驯养的狗一样听话,他们那可怜的智商更不可能会开炮。难道是葡萄牙人?这些该死的家伙,他们总是惦记着这里,以他们那么细小的国家怎么可以向无敌的西班牙开战?”总督开始不安的在大厅里来回走动着。
“卫兵,卫兵,快去,搞清楚怎么回事。”
不过十分钟,东门也传来一阵炮声,总督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又过了不到五分钟,西面港口也传来炮声,不过这阵炮声似乎是夏日雷暴雨中的惊雷般一声紧过一声,一片巨响盖住一片。“是一只强大的军队,他们把我们的注意力吸引到了北面和东面,然后从西面主攻。葡萄牙人倾巢出动了。上帝啊!听响声足有十几只战舰。”总督的心中一阵绝望,他准备离开。
“卫兵,卫兵,快叫人来收集这些东西,快!我们要离开这里。你,去叫费雷罗上尉,我需要他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总督出了办公室,在门口来回的走动着,他愤怒的想道:“我要告诉国王陛下,我们要和无耻的葡萄牙人宣战,宣战!”
留在总督府中,没有发财机会的十几名卫兵,他们冲进金库,拼命的开始往自己的口袋里塞着金银,接着向一个个皮口袋里塞着,直到他们快拿不动为止。他们赶来马匹,然后把装满袋子的金银拖到门口,再赶来马车把它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