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下去！”
“不可以！”
“咬下去吧年轻人！”
“你要理智，萧矢！”
我的头脑已经一片紊乱，龙哲沉着的按着我的双肩，低声道：“你知道吗，冥古把我心爱的部下变成了毫无感情的机器。让我们手足相残，当时的我也在地狱的边缘徘徊。”
我怔了一怔。
“最后的抉择是……我杀了他们。”龙哲咬着牙痛苦的道，“从他们遭遇冥古这个魔鬼的那一刻，一切都已经注定了。注定要失去身边重要的人们。”
我呆楞着，轻声道：“那时的你，已经失去了任何的希望。而我却不像你一样，能对身边的人们痛下杀手。”
“你不能咬她们，萧矢。”
“你让开。”
我站起了身。
僵尸这种东西，在大家看来仿佛终归是恶和狠的化身。而我却是这样的脆弱，头一回的我竟然认为冥古说得对，我不可以再顾此失彼，我要做到完美。而做到完美的唯一途径则是咬下去。
或者说，这是一种极至的完美，完美到空空如也。然而，我不能看着她们死去，不能。今天如果死了人，对我来说是永恒的失败。
“这就对了，年轻人。按我说的去做，咬她们，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僵尸。”
冥古发出得意的邪笑，而龙哲却是那样的惶恐。
“你不能这么做，萧矢。”
“别管我的事，龙哲。”
我鬼使神差的拨开他，走到丫头身边。
嗖——的一声，龙哲的妖刀毫不留情的捅了过来。我飞快的伸出手抓住他的刃尖，淋漓的鲜血顺流而下。
他不是捅向我，他捅丫头。
“你，要干什么。”我回头恶狠狠的问。
“我宁可杀了她们，也不会让你陷入无底的深渊！！！”
龙哲，这个可以称为恶魔的朋友。在我心目中他除了是义气和力量的化身，也是一个活生生的冷血动物。比如现在，他可以毫不犹豫的杀死我的妹妹和房客，目的却是为了我，他的朋友，这一点便不是冷血。
然而，我不希望他这么做。我已经领悟到了无奈这两个字的真髓，我们大家都是这样的渺小。我也是这样，要她们死，我做不到。
“求求你，别再阻拦我了，我不会让她们死的。”
多久，没有流下这种无奈的眼泪。咸咸的，让人感到这样的凄厉。在大家眼中，僵尸仿佛是神的存在，而现在的我却深刻的清楚自己的无能为力。我所做的选择，也只能是最低劣的，最差的选择——
轻轻捧起丫头的脑袋，轻轻缕起她紊乱的刘海。我露出獠牙，慢慢地，慢慢地靠近，靠近……
“对了，就是这样。”
冥古那恶心的声音一直在怂恿我，“就是这样，近一点，再近一点，咬下去，一切都解决了……”
是吗，就这样。离丫头的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是吗，咬下去，一切都解决了……
“不————”龙哲高声咆哮。
我的头重重低了下去，一道优美的弧线让我和丫头深深接触到了一起。窗外的飞鸟扑腾扑腾着飞远。伴随着龙哲的吼叫和冥古得意的笑声。
龙哲无力的双手撑着地，发出那种绝望的叹息。张萍也蒙着双眼，不敢看眼前的一切。冥古很期待的感受着新一个僵尸的诞生。
而事实上……
张萍慢慢睁开了眼睛。
龙哲难以置信的站了起来，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我吻着小婷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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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的吻着小婷的额头，我闭着双眼，松开了唇。又轻轻的把她放下，轻轻让她躺回了床上。
“冥古——我，绝对不会按你说的去做！”
坚定的睁开眼睛，我双手逐渐捏紧：“我要用自己的方法，来做到真正的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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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你刚才没有咬下去，而是……而是低下头去亲她一下而已？！”
“到底是为什么，是什么使你改变了主意？”
我缕着蓬乱的头发，低声道：“从开始到现在，你的目的只有一个，你要把我逼到死角，让我完全的崩溃。所以这一次我咬下去，却正中了冥古你的下怀……我将无法再面对这样的自己，更无法面对她们。”
冥古颤声道：“是吗，被逼到这个地步头脑还能这么清醒。真的很了不起。”
“你过奖了。”我接着道，“其实也早该想过，你最擅长的就是让人面临进退两难的生死抉择。而要打破你的伎俩，就决不能听你的唆使，不能用常规的方法解决问题。”
在龙哲和张萍的喜色下，我道破这一切：“无论你再刁难我几次，我的选择都不会变。我两个都要救，你和你那无聊的美梦，统统见鬼去吧！！！”
在这个时候，我才深刻的体会到自己的双眼是那样的明亮，那样的深邃，那样的洞穿一切。
冥古，是时候让你吃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