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完正事,贝芬又恢复痞子行状,吹着口哨,调戏着过往美女,外国女人和中国女人不一样,性格大胆外露,频频向贝芬暗送秋波,贝芬这个人,公私分明,公事办完之后,自然要找点乐子,林飞见他魂都快被勾去一半的样子,笑了笑,说道:“你去和美女约会吧,我自己逛逛。”
贝芬目光从女人身上收回来:“哦,还忘了带你去见识同性恋和妓女呢,走走走。”
林飞连连摆手:“算了,算了,我对那个没兴趣。”
贝芬像看怪物一样望着他:“你对同性恋没兴趣就算了,妓女也没兴趣?”他夸张地大叫,“上帝啊,林不是男人。”
林飞一脚踢去:“我不是不喜欢女人,只是不想听见英语叫床声。”
贝芬哈哈大笑:“原来是这样,那你去玫瑰碗赌场见识见识,我以前是哪里的常客,林,可别告诉我,你连赌都没兴趣!那你就回中国烧菜去吧!”
林飞本来也不想去,被贝芬这么一激,心里虽然嘟哝道:莫非只有又嫖又赌才像个男人?嘴上却是豪气云天:“走,带我去。”许是小时候受了港片的影响,林飞对一掷千金的豪赌也是十分向往,反正包里还有几十万迈克尔给的“劳务费”,也能去潇洒潇洒了。
一听林飞答应,贝芬马上拦住一辆Taxi,说:“玫瑰碗是地下赌场,我不给你带路,你万万找不到,没我这个熟客介绍,你也进不去。”
林飞又是一阵佩服:“你知道的东西还真是没一个见得光。”
贝芬洋洋得意:“我怎么说当年也是阿姆斯特丹叱咤风云的人物,现在吗,余威尚存。”
这个到可以从巴里对他的恭敬态度可见一斑,到也并非吹牛。两人谈论了一会,出租车停在一家酒店前,林飞走下车,抬头一看,酒店足足有二十五层,心想:“这种见不得光的买卖,赌场应该在地下室吧。”
贝芬领着林飞进入电梯,向电梯小姐说道:“二十五楼。”
林飞暗中自嘲:“地下赌场又不是设在地下,幸好刚才没说出口,不然贝芬这家伙又要抓住机会笑我。”
电梯在二十五楼停下,贝芬拿出一百美元给电梯小姐,林飞心中哦了一声,给小费,这可是欧洲人的习惯,我可要注意了。
电梯门悄然打开,一堵洁白的大理石墙壁出现在五米之外,墙壁上水流潺潺而下,恰似一道小瀑布,墙壁两旁都是狭窄的通道,林飞望了望,到尽头也没看见门。
贝芬忙着掏出电话,一边对林飞抱歉:“贵宾卡也不知道丢哪里去了,我打电话给福雷德,他是赌场负责人。”没过多久,贝芬放下电话,神采飞扬:“福雷德一听是我来了,马上说来接我。”
说话间,电梯门“叮”了一声,福雷德远远叫道:“贝芬,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福雷德个子不高,有点矮胖,身着范思哲西服,领带颜色配的刚刚好,一看就知道是个名流。
熟人见面,又是一番寒暄,贝芬决口不提自己目前职业,福雷德也是天天在交际场上打滚的老手,自然也识相的没问。贝芬把林飞介绍给福雷德,福雷德带着微笑表示欢迎,贝芬一见事情搞定,告罪一声,撒腿就去找女人,在船上这么久,想来也是憋坏了。
福雷德不知拿出什么仪器,对大理石墙壁轻轻一指,水流哑然而止,石壁从中缓缓分开,里面豁然开朗,赌客络绎不绝,林飞心叫道:“这个设计者一定看过《西游记》,这构思明明就是来自水帘洞。”
两人踱入赌场,墙壁又缓缓合上,到处乱哄哄的,叫买声、牌九声、骰子声交织一起,林飞这时才体会到赌场那种特殊、狂热的气氛。福雷德帮他兑换过筹码,简单为他介绍了各种玩法,林飞似懂非懂,只好选择最简单的赌大小。
林飞挤到赌桌前,结果服务生递来的橙汁,刚好开了一盘,“三、四、六”,大,周围一阵惋惜:早知道买大了,******,已经开了三次大了,旁边又是纷纷嚷嚷:老子就不信这个邪,这次一定开小。
林飞本事玩玩,随意丢了筹码押在大上,荷官将骰盅揭开,“六、六、六”,旁边的人瞪大眼睛:我考,这样也行。林飞虽没有刻意求输赢,但见开了三个六,仍不禁有些高兴,我林某人的运气实在是好。
后面有人拍拍他的肩膀,说:“兄弟,借个筹码来翻本。”
语言实在太熟悉太亲切了,以至于他顿时楞住了,头脑中转了几道弯,才醒悟过来,心中叫道:“啊,是中国人。”忙转过身来,果然见到一个黄皮肤,黑眼睛的男子站在身后,这人大约有一米七五,三十多岁的样子,鼻挺眼深,颇为俊朗。
他见林飞似乎没有借钱的意思,又说:“兄弟,借个筹码翻本,大家都是龙的传人,不要太见外嘛,只借一个,赢了马上还你。”
林飞来了兴趣:“你怎么知道我是中国人?”他进入赌场全用的是英语,脸上又没刻着中国人三个字,为什么他就那么肯定,不怀疑我是韩国人、日本人?
哪个男子哎呀一声:“搞了半天,原来你是在想这个,借个筹码我就告诉你。”林飞递给他一个筹码,那名男子拿起筹码,在大小之间迟疑不定,几次要放下去又把手拿起来,嘀咕道:“这个,这个,大还是小?”
他看着林飞:“你说是大还是小?”
林飞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那男子不耐烦的道:“赢了再慢慢说给你听,先告诉我,是大还是小!我今天运气真背,钱都输光了。”
林飞随意一指:“大。”
那男子想了想,开大?已经连续四次了,不过这小子第一次选大就开了三个六,运气十足好,姑且听他一次,将筹码押在大上,转头看着林飞:“咦,你怎么不押?”
林飞摇头,这次我不想赌。
骰盅揭开:“一、三、五”小,那男子一把抓住林飞领口:“你知道开小为什么叫我选大!告诉你,这钱我不还了!”
林飞见他一副无赖泼皮样,苦笑一声:“我又不是神仙,怎么知道开大开小,随便赌赌运气,输了就输了呗。”
那男子怒道:“我呸!”
林飞拍开他的手:”快回答我的问题,钱就不用还了。”
那男子看了他一眼:“真想知道?快给我五个筹码。”林飞的好奇心还没重到那个地步,说:“不行,第一,我和你不熟悉,第二,我不是冤大头,第三,你借钱的语气不对,我不喜欢。”
那男子暗骂一句,掉头就走,过了五分钟,拿着十个筹码来到赌大小桌前,林飞微有些惊讶,这里一个筹码就是五千美金,他从哪里又弄来这么多钱。
那男子瞧也不瞧他一眼,丢下两个筹码放在小一边,林飞立刻放下两个筹码在大一边,颇有些和他较劲的味道,那男子哼一声,连声叫道:“小!小!小!”
骰盅揭开:“三、五、六”又是一个大,他顿时唉声叹气,盯着赌桌两眼发红,歪头想道:“这个人运气还真******好,我就跟他下注,这是林飞用三个筹码买大,那男子马上跟注。
一开,却是“一、一、四”小,林飞微笑着看着他,仿佛输得很乐意。
那男子窜到他身旁,低低怒吼:“你是不是故意买大,害我输钱!”
林飞瞟了他一眼:“你这个人怎么不讲道理,我又没有透视眼,怎么知道是大是小,再说,我乐意买大,又没要你跟。”
那男子“呼呼”喘气,似是气急,转身去轮盘赌桌前,仔细看着那三十六个数字,林飞越觉此人着实有趣,紧跟其后,那男子与他相距一米,叫道:“别过来!你这个衰神,走到那儿衰到那儿,别把你的霉运传给我。”
这句话好像该我说才对,林飞心中暗道,看来他就是这德行!唉,输红了眼的人什么也干得出来,我还是站远点,我可不想在阿姆斯特丹惹事。他仍然回来大小赌桌前,回头看见那男子已把剩下的筹码都押在二十二上,看来要孤注一掷,林飞不竟摇头,越是心急越不可能赢钱,他不再在意那男子,依然赌大小,几次下来,各有输赢,手上三十个筹码一个不少。
林飞又玩了几把, 兴致已不像开始时那么浓了,他正转过身,打算换个其他的玩玩,一个人一动不动的站在身后,林飞一惊,定睛一看,道:“你又要怎样?”
那男子有气无力的道:“再借几个翻本。”看样子,筹码又输光了。
林飞连一板:“不借!”
“大家都是中国人,同喝长江水长大的,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小时候看那么多武侠小说,没学到一点侠义精神!借几个翻本而已,我又不是不还你,看我象欠债不还的人吗?”他说的正义凛然,似乎早不记得曾拿去林飞一个筹码跳着脚叫骂着不还。
林飞哭笑不得,遇到这种人还真没办法,说:“刚才不是有钱了吗?”
“那是找赌场高利贷借的,我还没还,他们怎么会再借给我。”那男子一脸无奈,林飞道:“你这么好赌,怎么不去赌俄罗斯轮盘?”
那男子不屑道:“那是赌命又不是赌钱,我只想要钱,除非有人和我赌钱,那俄罗斯轮盘赌我也来,快拿来,快拿来。”
人都说赌鬼和瘾君子无救,看来果然不假,林飞递给他一个筹码,说:“大家都是中国人,别说我不帮你,不用还了,我也要走了。”
那男子不甚满意,但一个筹码聊甚于无,林飞把筹码兑换成现金后,那男子又阴魂不散出现在他面前,不等他开口,林飞抢先说道:“我已经不赌了。”那男子哭丧着脸,紧随于其后,丝毫不觉得自己讨人厌,不停唠叨:“借点,借点,就一点点。”
直到林飞走出门,他依然紧随,林飞遇到这样一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人,实在想不出办法,只能随着他了,反正不开口就是了。两人走到电梯口,三名穿黑西装,身高臂长的外国人挡住电梯门,其中一个红头发说:“先生,你是不是忘了还有一件事。”他的眼睛盯着后面那男子,很明显,与林飞无关。
那男子装傻充愣:“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林飞嗤之以鼻:“我考,听不懂你怎么借的高利贷”,他已经猜出这群人是来要债的。
红头发男子听不懂他们说些什么,再次说道:“先生,我们不会为难你,只要你留下来坐一会”,他说的彬彬有礼,来玫瑰碗的赌客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输光了钱借点赌债是常有的事,他们一般会请他坐一会,等他的亲人或者朋友拿钱来赎人。
那男子却对林飞露出狡谲的笑容:“刚才我借钱时,也没说过一句英语,过去写了各50000,就拿到钱了”,他说完之后,又装出傻傻的样子:“什么,我听不懂。”
林飞没理他,向红头发说道:“他不想还钱。”
那三个男人站成一个三角形,如一个铁三角把两人围在中间,林飞走出来,他们并不阻拦,回头向那男子一笑:“不关我的事,我先走了。”
那男子大大的啐了一口:“我******就没指望过你。”
林飞站在一边等电梯,那三名男子已把那无赖男押在中间,向左边走去,那男子磨磨蹭蹭,向红头发指指自己的鞋带,蹲下身子系鞋带,系完左脚系右脚,林飞心道:“我还不信你能系出朵花不成。”
电梯这时刚到达二十层,那男子缓缓站起身子,“哎呀,脚麻”,他捂着脚动几下,突然抬起头,似乎变了个人,脸庞上不再有那种无赖的神情,双目也不再散漫,而是炯炯有神,他挥出一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向红头发的脸,“喀嚓”一声脆响,红头发的鼻梁仿佛已经断裂,右手又补上一拳,正好打在红头发的胸膛,红头发一阵气紧,象木头一样轰然倒下。旁边两人目瞪口呆,还没反应过来,那男子也不转身,双手撑地反踢出去,在灯光的反射下,林飞看见那男子鞋尖带着一末光芒,他心中一惊,是钢针,恐怕要遭,瞬间,那男子就已踢中第二个人,细针刺入小腹,第二个人应声到地。顺势一滚,来到第三人身后,第三个人还没转过身形,那男子对其颈部用力劈下,第三人闷哼一声,立刻晕了过去,前前后后,不过数十秒,那男子露出得意的神情:“时间刚刚好。”
“叮”的一声,电梯刚好来到二十五楼,那男子一个箭步冲入,捂住电梯小姐的嘴,用英语低低说道:“不许叫。”林飞在电梯门合起的瞬间,抬脚进入。那男子还以为他看傻了,见他进入电梯,也有些吃惊,说道:“嘿嘿,居然敢进来”,他鞋尖的细针已经缩回去,一定有什么巧妙的机关。林飞看他身手不错,心中已确定他一定不是普通赌鬼那么简单,不过到也不放在心上,想打赢我还有点难度,林飞一本正经的说道:“先生,你还欠我一个筹码。”
那男子发狠,一掌将电梯小姐击晕,说:“想要钱,先打赢我再说”,说话间,他已出拳,拳法看不出师承何家,有西方拳击的味道,又掺杂了日本空手道何韩国跆拳道,马步极稳,似乎又接受过中国武术的训练,可以说,集各打搏击术于一身,可惜有些不伦不类,没得各家精髓,林飞看破这点,更是不慌不忙,见招拆招。
小小电梯之中,两个人腾个身都困难,打起来更是束手束脚,那男子横腿扫过,林飞高高跃起,“咚”一声落在电梯上,电梯摇摇晃晃颤抖了几下,那男子嘻笑道:“你看起来瘦瘦得,原来也挺重吗”,上前一把抱住林飞得腰,林飞心叫:“妈的,连柔道都来了”,那男子本意是要将他摔倒,林飞用力向后贴住电梯,谁料到这时电梯刚好在这时到达一楼,随着“叮”一声打开,林飞重心不稳,一下摔在地上。
那男子一跃而出,刚走到酒店门口,脸色一变,忙缩了回来,他四处看看,跑进大堂内侧的女厕所里。
林飞从地上爬起,刚刚把衣服整理好,酒店门口走进几个荷兰人,这几个人瞅瞅电梯里,眉头跳了跳,脸上还带着怒气,其中一人看着林飞摇摇头,说道:“不是西喔甜。”
这个西喔甜大概是那男子的名字,只是这个人咬字不准,林飞不能确定到底说的什么,他站在一旁,那几人从他身边走入电梯,还不时打量着他。
等电梯门合上,数字逐渐上升,这时女厕所的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女人,以中国人的眼光来看,这个女人只能用粗犷来形容,骨架偏大,背部很硬,身上那件衬衣蹦得紧紧的,胸部两个包鼓起,鞋子似乎也不合脚,走起路来很别扭,臀部扭来扭去,裤子却短出一截,脸上扑了一层厚厚的粉,还戴了顶金黄色的假发,衬出脸色灰白。林飞忍俊不禁,这个男子花样还真多,不仔细看还真不出是黄种人,不过西方女人本就比东方女人高大,他这一换装,瞒外国人还是比较容易。
林飞挡在他面前,笑着说:“进了个女厕所,来了个超级变身啊!”
电梯门又打开,出来几个人高马大的外国人,那男子一手挽住林飞,靠在他肩头,嗲声嗲气的说:“甜心,人家头晕”,又低声道:“帮个忙,出去保证还钱。”
他穿上高跟鞋,要比林飞还高出多半个头,做出小鸟依人的样子(什么小鸟依人,明明就是大鸟依人),林飞索性陪他演戏,关切的叫道:“宝贝儿,你怎么啦?”
几个外国人瞧了他们一眼,那男子低下头,道:“头晕,头晕,甜心,这里空气不好,我们回家吧!”他学女人撒娇的样子,倒是惟妙惟肖,林飞心想:贝芬要带我去见识同性恋我不去,我考,自己到在这里扮起同性恋来了。林飞用手挽住那男子的腰部,说:“好吧,宝贝儿,我们回家。”
几个外国人没看出什么端倪,转身从门口跑出去。
林飞怀抱重物,一步一挪的向门口走去,同时低声道:“你别靠那么近,我对同性恋可没兴趣。”
那男子回口道:“你以为我想这样,这双鞋太短,我能塞进去就不错了,还怎么走路!”又添上一句:“我对同性恋也没兴趣。”
林飞余光看他这样,差点笑出声来:“啊,你扮女人虽然丑了点,还是可以见人的。”
那男子“嘿嘿”道:“里面可用的东西不多,不能达到最佳效果,哈哈,里面居然有个秃头的女人,简直就是天助我也”,他话音一转,“要是现在上去赌几把,说不定就转运了。”
林飞手一松,他马上站立不稳,左歪右到,总算平衡下来,小声叫道:“你干什么,不想要钱了是不是,我只是说说而已,又没真要去赌,为了还你几个臭钱,我容易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