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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蜕变

回到白沙岛,迈克尔就召集核心的三十四人齐聚于大厅,埃加也得以首次参加核心会议。汤姆、杰克等还以为要为刚才的战斗搞庆功,直嚷嚷道:“老大,死神现在也都是自己兄弟了,这次庆功不好了,就算了。”

迈克尔却是黑着张脸:“刚才谁发的鱼雷。”

汤姆罕见的扭捏起来:“是我,老大,我这也是,嘿嘿,打红了眼吗。”

“这颗鱼雷的钱从你分红里扣。”

“不要啊,老大。”汤姆哀求道。

迈克尔没理他:“第一艘蒙冲的指挥官又是谁?”

半晌无人答话,迈克尔大怒,猛拍了下桌子:“快说,是谁?”又是半晌,汤姆腆着脸站起来:“老大,还是我。”

“好,好,好,你还真行啊!配给本就不多的鱼雷被你射了一枚就不说了,新出炉的蒙冲又差点被你弄沉一艘,你身为蒙冲的指挥官,不指挥调度其他蒙冲,倒是带头抢起功来了。”

“不是没出什么事吗,我们还不是赢了。”汤姆分辨道。

迈克尔一听更火了:“什么叫没出什么事,要出了事你还能站在这里吗?要是死神的船再坚固一点,要是蒙冲的材料不是那么牢固,恐怕你就不是这么轻松了,这次赢了事因为死神实力弱,火力和我们不在一个档次上,要是遇到和我们旗鼓相当的对手,不光你没命,还会害的我们大家赔上命。”

埃加脸上也是一阵红一阵白的,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死神海盗在别人嘴里被直斥为实力弱,心里到底不好受,林飞在一旁注意到,拍拍他肩,安慰道:“我们现在是一家,黑珍珠强就是死神强。”埃加感激的望了林飞一眼。

这边汤姆也是沉默不语。

“其他人也是,刚才不是还有几首蒙冲差点撞在一起,抢功,都是为了抢功。”迈克尔也知这样一味强硬不行,所谓软硬兼施才能得民心,又语重心长的说:“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大事,不是像以前杀人劫货分钱,我们要的是整个东南亚海域,你们想想,整个东南亚海域都成为我们的金库的时候,我们还用像现在这样拼命吗,没人不想等到那天吧,为了我们的安全,也为了我们的将来,我想我们需要制定些纪律了。”

“汤姆,今天是你捅的篓子,暂时撤去你蒙冲指挥官,去跟你舰上的那些兄弟修船去,修理费和鱼雷的钱都要自己付。”

“是”,汤姆虽然心中不满,却也不敢再当面违抗,转身走出大厅,狠狠的往地上啐了一口,嘴里尤自嘀咕:要不是克扎维夫死了,那轮到你威风,******,你迈克尔凭什么管我。

翌日,迈克尔以黑珍珠海盗团团长的名义发布了黑珍珠海盗团的第一份人事命令及纪律通告,此文再唐瑟的前一份法律基础上又增加了许多名目,其内容有:

一、黑珍珠海盗团设团长一名,副团长一名,团长暂由迈克尔担任,副团长空缺,每两年选举一次,获票第一多者且票数需超过核心成员总数半数者方可担任团长,获得票数第二多者为副团长。

二、黑珍珠海盗团核心成员暂为三十五人(原海盗成员三十三名加上埃加、萧天),一切重要事务必须由核心成员商议决定,若有不同意见,以投票决定。

三、黑珍珠海盗团下设情报部,由杰克担任部长,约克为副部长;医疗部,史蒂芬担任部长;后勤保障部,莱尔担任部长,萧天担任副部长(莱尔主管采购,萧天负责枪支改造等);流通部,贝芬担任部长(主管洗钱、销赃);参谋部,林飞担任部长,各部即日起,招收合适人手入部训练。

四、蒙冲分为六大队,U-1至U-5为第一突击大队,由汤姆担任队长;U-6至U-10为第二突击大队,阿德鲁担任队长(原死神海盗团成员,曾任海军上尉);U-11至U-15为第三突击大队,伦普担任队长(核心三十九人之一);U-16至U-20为第四突击大队,鲁斯担任队长(核心三十九人之一);U-21至Y-25为第五突击大队,普里恩担任队长(核心三十九之一);U-26至U-30为第六突击大队,布兰迪担任队长(核心三十九人之一)。

五、特设狙击大队,埃加担任队长,枪法优秀者前来应选,择优录取。

六、团长有权对下属各部门首脑予以撤换。

七、团长有不检行为,核心成员可对团长进行弹劾,需核心成员2/3票数通过,弹劾核心成员,同需核心成员2/3票数通过。

八、战时各突击大队必须听从战时司令部指示,绝对不允许擅自行动,战时司令部由参谋部与情报部组成。

九、普通团员功勋卓著者可升任核心成员。

十、绝不允许内讧、私下斗殴,再双方同意情况下,可择地决斗,需有至少两名公证人在场。

十一、即日起,一个月内封闭训练,全员参加,由原死神海盗团成员担任教官。

看到这则通告,海盗们议论纷纷,有人感叹:我们这海盗也算新世纪的海盗了,都与世界接轨了。当然其中不满之人也大有人在,有些人自由惯了,当然不愿意有条条款款把自己捆住,不过好在核心成员大部分为欧美人,认为法律总比独裁好,到也没什么反对意见,后加入的老兵这一部分,本是正规军团,自然也无异议,迈克尔从索鄂斯哪里带来的人多少惧怕大老板几分,至少表面上看起来都是循规蹈矩。各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想法,唯有萧天在一旁窃笑:“还好没有禁赌钱,嘿嘿,这群人当海盗这么久了,肯定存了不少私房钱,就看我的了。”

林飞不知何时,从一旁钻出,也嘿嘿道:“有人运气太差,只怕是输的连裤子都要拿去当掉。”

萧天本想反驳一下,不过的确自己运气很背,他道:“没裤子就没裤子,有女人我都不怕,何况大家都是男人。”他一招手,扬扬手中的骰子:“兄弟们,谁和我赌钱去。”这群海盗在岛上赌钱本就是少有的几种娱乐方式之一,自然马上就有一堆人响应。

众人白天训练,主要是枪法、纪律、熟悉海战,他们毕竟不能像正规军队管理的那么严格,晚上回去,又是聚众赌博,短短几天时间,人人都知道萧天赌品欠佳,一见赌桌就成了泼皮无赖,谁也不愿和他赌,萧天只好来缠着林飞,林飞也拿他没什么办法,好在每天白天还要训练,不然迟早要被萧天烦死,晚上则是能躲就躲。

训练他们的教官就是阿德鲁,原死神海盗团成员,曾为海军上尉,在潜艇上服役,他长着一张长长的脸,不苟言笑,虽然年龄偏大,但训练这帮海盗还是很有办法的。首先就来了个下马威:铁人三项,先做一千五百个俯卧撑,再来绕岛跑十圈,然后游泳二千米,名曰体能训练,核心成员里没几个能坚持下来的,抱怨纷纷,不过看到迈克尔几乎是爬到了终点,再没人好意思出声抗议。

作为最主要目的的纪律训练,阿德鲁把他在军队的一套原样搬了过来,什么令行禁止、下级必须服从上级、做任何事前必须先打报告,一向散漫的海盗们开始颇不适应,但在几个胆敢违反的海盗被阿德鲁严惩——罚跑、站军姿、给全岛人整理内务,所有人都规矩起来,毕竟负重二十公里越野跑、站军姿六小时、不停的叠那种四四方方一点不差的豆腐干没几个人受的了,至于那些本有所抱怨的目光,在迈克尔的大力支持下也变得黯淡许多。

体能训练结束,看到众人疲惫不堪的样子,阿德鲁露出标准的魔鬼笑容:嘿嘿,这样就受不了吗?这仅仅是开始,以后每天还要加大强度。听到这句,本还留着一口气的海盗们,全体晕倒……每天例行的体能训练后,稍时休息,所有人分成两队,一队训练枪法,另一队则在蒙冲队长的带领下联系蒙冲操作,上下午轮换。阿德上尉带领着一队联系枪法,从最基本的拿枪姿势练起,拿枪一站就是半天,众人又是叫苦不已。阿德鲁上尉队蒙冲十分感兴趣,对林飞说:“我在海上呆了这么多年,各种舰船也见过不少,象蒙冲如此精妙的东西也没见过,我输在你们手上,心服口服。”

埃加也带着他挑选出来的十个枪法底子好的海盗专门练习狙击,埃加身材瘦削,平时看着挺和气,和谁都能打成一片,众人开始还庆幸摊上个好教官,不用留在阿德鲁哪里受煎熬,却不知埃加一摸狙击枪就和变了个人似的,眼神冷酷,充满杀机,十足一个杀手样子,众人受苦的日子还在后头……第一天,只是打远处的树叶,十人都得意洋洋,互相吹嘘什么“枪法如神、百步穿杨”,第二天,打八百米外放飞的气球,还能出口夸耀的就只剩数人,等到练习射击由专门的弹射装置向随机方向高速弹射的皮球时,再无人面有得色。

埃加这时才扒下外皮,显出杀手本色,先是来个十发十中,在众人惊叹不以时,大加训斥:“你们以为狙击手就是那么好当的?仅仅以为枪法好就行了?狙击手要的是冷静!绝对的冷静,还要有常人所不具备的耐心,能忍受一个人的孤独,一次狙击在各种恶劣环境里呆上一周毫无收获是常有的事。作为狙击手不但要能忍耐目标没出现时的孤寂,时刻保持警惕,同时还要在目标出现的瞬间,一击致命,于万人中取上将头颅,要得就是这种效果,你们不但缺乏冷静、耐心,甚至连最基本的枪法都不行,从今天起每天练枪八小时,在海浪里匍匐八小时,不准交谈,不准移动。”从此每天都能听到从狙击大队传来的惨叫,埃加风头也压过阿德鲁,赢得“恶魔”的光荣称号。

杰克,依然是杰克的情报部最为轻松,借助GPS这一绝对先进装备,刺探情报和往日相比只能用异常轻松来形容。情报部的这群人在杰克的带领下,四处攻击各大网站,刺探各国动向,监视海面动静,还要大声叹息,这做脑力劳动的还真累啊!恨的其他小组是牙痒痒的。

林飞的参谋部可说是最人才凋零的一个部门,谁让这当海盗的基本上是有勇无谋,从原死神海盗团里挖来两个勉强合格的人选,再加上萧天(这个人是毛遂自荐进来的,以为可以逃脱没有人道的训练)、迈克尔这两大客座参谋,才凑到五人之数。大多数时间,林飞只能绞尽脑汁,独立策划下一步的行动。

就这样,在大多数人的惨叫声和少部分人的惬意生活中,一个月的封闭训练结束了,每个人都结实黝黑了不少,海盗们的脸上也不再是混混沌沌的眼神,通过许多新知识的学习,似乎大家都有了自己的想法,同时,新人和旧人因为在一起训练、赌钱的关系,逐渐融洽,迈克尔十分满意,从现在看来,称霸东南亚海域已经走出坚实的第一步。

训练结束当晚,迈克尔大摆宴席,算是犒劳大家一月的辛苦,海盗聚会自然又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新人、旧人其乐融融,好不惬意。宴席进行到高潮,迈克尔端起一碗酒大喝道:“兄弟们,从明天开始,我们就要走出称霸的第一步,来,干掉这杯,为我们的将来欢呼吧!”说完,一饮而尽,将碗猛的在地上摔得粉碎,海盗们是群情激昂,站起高呼“称霸……称霸……称霸……”几百个海碗在地上摔得粉碎。

虽然头一天狂欢至深夜,但一月特训的效果显示出来,第二日,所有海盗无人偷懒,依然早起各司其职,核心三十五人及各突击大队队长齐聚大厅,商讨下一步行动。

还是迈克尔首先发言:“关于下一步行动,参谋部已经拟定一套作战方针,林,你起来解说。”

林飞站起,道:“参谋部这套作战方针,是借鉴二战时期英国的护航运输船队机制(注 1)和德国海军元帅邓尼茨的"狼群"战术所拟定。”

这一连串术语听的众海盗皱起眉头,迈克尔也打断道:“林,直接些,说重点。”

林飞点点头,接道:“简单的说来,我们把当前的这片海域划分为六大区域,突击第一至第六大队各负责一片区域,进入区域后,突击大队下辖的五艘蒙冲分散行动,当一艘蒙冲发现船队时,立即向战时司令部(即BDU)发电,总部立即召唤该区域内其他蒙冲进行伏击。”

“不就是集中火力吗?说这么麻烦。”汤姆冷哼一声。

“不,这不是简单的集中火力,根据蒙冲发现的船队大小,总部会决定派往协助伏击的蒙冲数量,当只是小船队时,可能仅仅就是两艘蒙冲,如果发现大船队,一个突击大队应付不了,周围区域的突击大队都会被总部派往协助伏击。”

“而且本区域内分散行动的蒙冲也不是说可以随意乱走,五艘蒙冲在不遇到特殊情况下,时刻都应保持位置为一个宽阔的凹面,发现船队的蒙冲在通知总部后,要始终于船队保持接触,同时向后撤退,区域内赶来的蒙冲则从船队的侧翼和后面呈收口袋形式向船队靠近,然后如集中的狼群一样向目标发起攻击,当船队遭受来自各个方向的打击,船队火力必然顾此失彼,以后的事,至于各位是上船勒索还是要将其毁灭打击,就要各突击队长视时机而定了,最后用一句话来总结就是:无时无刻,我们都要使目标处于包围圈中。”

汤姆这时也不再争论,想来林飞这一大段话他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到是心细的唐瑟最先提出疑问:“这六大区域,几乎囊括了东南亚的整个海域,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海盗都有一个默认的规矩,一向井水不犯河水,过界捞钱的话恐怕会引起众怒,何况象我们这样疯狂出击,遍布整个海域,必然会抢掉其他海盗的生意,这样树敌无数,就怕到时候得罪了所有海盗……”

迈克尔看来是早知道这套战略,忙接道:“得罪了就得罪了,我们要统一这片海域,迟早也是要和他们树敌的,再说我们现在实力不在任何一支海盗团之下,不用惧怕任何人,除非他们联手对付我们,不过想海盗联手起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大家想想海盗史上有联合的记录吗?现在东南亚海域的现状大家也知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我们可以放心的放手干。”

众人听到这一席话,都是颔首同意,海盗这种职业,从生来就应与残忍、孤独划上等号的,要不然就是一方势力独大,要不就是各小势力割裂一方,从来没听说过谁联合过谁,勾心斗角这种事仿佛从来就不适合这些勇猛的汉子,有的只是凭实力在海上一决高下,而现在东南亚海域的现状就是数十大小势力共同把持着这片海域,各势力间关系错综复杂、纠纷不断,要说他们可能联合起来……这帮海盗自然是不会相信。

众人中只有林飞微微皱了下眉头,心中暗想:海盗不可能联合?谁说的,只要有足够的利益驱使,任何事情都有可能,不过现在说起来为时尚早,如果黑珍珠成长到足够被所有海盗觊觎的地步,也算羽翼丰满,有足够的实力了,况且我们也不可能为了未来一个可能出现的情况就放弃掉现在的全盘计划,只能随机应变了,现在多做点功课,做好准备就是了。

“单独的蒙冲在海上遇到其他海盗的话,实力如果较弱,就依然采用狼群战术吞掉他们,我们的敌人吃掉一个少一个,如果遇到大部队,避开其锋芒,现在还不是硬拼的时候,凭借蒙冲的高速度,逃走应该不是问题,所谓敌进我退、敌退我进,骚扰到底!”迈克尔接着解说道。

海盗们发出一阵会心的笑声,唐瑟也不再言语,坐下默默思考刚才的战术。

“我再补充一句,不到万不得已,不得使用蒙冲的潜水能力,尤其是在其他海盗面前。”林飞说道:“这是关系到我们将来存亡的一件事情,也是为了未来战术的考虑,所谓秘密武器,当然是要关键时刻才能使用,各位大队长,切记!切记!”

各位大队长纷纷起来保证了不会随便使用潜水,这时,迈克尔一一望向各队长,缓缓说道:“请你们谨记海盗团一号通告第八条,战时,各突击大队必须听从战时司令部指示,绝对不允许擅自行动!还有,汤姆,少惹点事,出了乱子我可唯你是问。”

“好了,还有问题吗?没问题就散了,各自准备去,下午出海!”就此,被海盗们戏称为“抢钱运动”的这场战役拉开帷幕……不过这场“抢钱运动”对东南亚海域乃至整个世界的影响都是眼前的众人没有想到的,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套句俗套的话来说:历史的车轮向前滚动着……

注 1:二战时,英国曾使用一种源自数学概率论的护航运输船队体制,根据概率论分析,商船在海上与潜艇相遇,是随机的。一定数量的船只,编队规模越小,批次就越大,批次一多与潜艇遭遇的可能性也随之增加,也就是说,船队规模越大,每艘船被击沉的概率就越小。以100艘船为例,如果编为五队,每艘船被击沉的概率为25%,如果编为一队,每艘船被击沉的概率为1%,足足相差24倍!这一现象在1940年邓尼茨冥思苦想出“狼群”战术后开始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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