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日,阴,多云,有阵雨。
今天,我们进入了多事的东南亚海域。
索鄂斯家族四艘舰船返航,走之前,他们勉力我们,我们十分感谢,过往的日子里,大家都成了朋友。
昨天打败海盗波澜不惊的袭击,在我们看来是没有必要骄傲的,但是斯达朗克号上面,上至船长,小至水手,都对我们充满信心,航程的路线,何时该快何时该慢,都听从埃加船长的建议,对我们的工作尽最大力气的支持。
快凌晨的时候,气温骤降,下起一场不大不小的雨,海上的黑夜是没有一点亮光的,如墨玉一般黑,大家工作了一天,除了少数船员仍然在工作外,很多人都在床上休息。
在黑夜中,几只海盗船向我们接近。和昨天发生的状况一样,他们在一定射程内发射了几枚鱼雷后就匆忙跑掉。
对于这种情况,我们心中很窝气,想冲上去打沉他们,但是埃加船长的副手说小心调虎离山,全部收缩到斯达朗克号身边。
然而我们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周围依然没有动静。
司凯尔大副提出疑问,为什么白宝石不给予追击,他还打出一个比方,要让一只苍蝇不再身边围绕,只有打死他。
埃加船长没有说话,也许他知道有的时候越描越黑。
西德里船长中止了这次谈话,他说,司凯尔,白宝石的责任是保护我们,而不是来剿灭海盗。
———白宝石隐形人
虽然这则日记写的波澜不惊,其实白宝石身上的压力可不是那么轻松。从进入东南亚海域开始,白宝石就进入高度戒备状态。总部害怕武力不够,又派出几队人马,尾随于白宝石其后。斯达朗克号上的众人曾因为有大量舰船尾随其后引起一阵慌乱,经埃加解释:这是白宝石潜伏在东南亚海域的势力后,众人才放松心情。
可海盗们似乎也变得聪明许多,都不与白宝石作正面接触,每次来三、五艘蒙冲,凭借着高机动性,刚进入白宝石视野范围,就发射鱼雷,然后不管命中与否,就快速离去,而且每次来的方位都不一样,前、后、左、右,似乎时时刻刻都能看到蒙冲的身影,这种情况从十四日下午一直持续到深夜,弄得白宝石上的众人叫苦不已,时刻都要想着规避鱼雷的袭击。白宝石也想反击,可是想打吧,苦于无力时刻抓住蒙冲方位,追击?大家的速度一样,没法追击,而且还不敢离开斯达朗克号太远,害怕海盗趁虚而入。白宝石如同一个空有力气的拳手,想还手却不知道向何处挥拳,空憋了一肚子火。
迫于无奈,林飞只得让埃加加大巡逻范围,前方、左边、右边相隔二十海里,各派出五艘蒙冲,每艘蒙冲间相隔四海里,成一个半包围圈状将斯达朗克号围住,以期能在最远的范围发现海盗蒙冲的到来。还好在海盗蒙冲的骚扰袭击下,白宝石只有两艘蒙冲失去战斗力,暂时还没有人员伤亡。至于后方,当然是交给黑珍珠了,两艘大型舰艇,再加上三十艘蒙冲,这样的实力,可以稳保后方平安。不过为了不引人怀疑,还是象征性的派了两艘蒙冲在后面巡逻。至于整个船队,则按“之”字型航线航行,这样可最大程度上的规避被鱼雷击中的可能性。可林飞也深知这样不是长久之计,如此放散兵力,海盗一旦集合大部队,蜂拥前来,在蒙冲回防的短时间内就足够给白宝石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而且海盗如此分批前来骚扰,只需稍加安排,就可使全员得到休息,而整个白宝石,却时时刻刻处于高度紧张状态,要知道,稍有不慎,挨颗鱼雷可不是好玩的。
“亡灵这帮兔崽子,什么时候变这么聪明了!”斯达朗克号上,林飞焦虑不安,对着坐在对面的埃加抱怨。
“是啊,本以为进入我们的地盘,有几场硬仗好打,想不到亡灵一粘即走,根本就不给我们交火的机会!”埃加也是满脸无奈。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林飞不由说出*的十六字真言,游击战术的确让人乏力。
“这样发射法,他们那来的这么多鱼雷,真当鱼雷不要钱的说!”
“肯定不会是亡灵一家,指不定除了我们黑珍珠,东南亚其他海盗都有份!”
“要不要索性把团长他们叫上来把兵力合在一起,这样,我们就会轻松许多!”
“现在还不行,白宝石其实就是黑珍珠,还没有暴露出来,我们还有机会好好的玩亡灵一把,实在不行的时候,再和团长会合在一起。”
林飞眼里突然放出狡诈的光芒:“嘿嘿,没准我们还可以好好演场戏给亡灵看看。”
亡灵号船长室内,乌切必恭必敬的站在巴哈面前。
“团长,一切事情都在按预料的方向发展,白宝石一直穷于应付鱼雷,现在已被迫加大巡逻范围,用不了几天,就可以拖垮他们,黑珍珠方面一直紧随在白宝石后面,既不攻击白宝石,也不与白宝石发生接触。”
吐出一口烟圈,巴哈悠然到:“想干什么,哼,还不是想拣便宜,等我们把白宝石拖垮了,他们就去捏软柿子!是时候了,放饵吧!”
四月十五日,海盗蒙冲骚扰仍在继续,但成效不大,白宝石从海上救起一名落水男子,据男子称:所搭乘商船受海盗袭击,落水已三日,如不是巧遇白宝石,必定亡命。从海上飘来的碎片分析,的确曾有船只被海盗袭击沉没。
———白宝石隐形人
日记只是寥寥数笔带过救起这名男子,而事实上,为了救这名男子,白宝石和斯达朗克号起了很大纷争。
这一天,海上突然安静了一会。
林飞和埃加都有些不适应,好比一根绷紧的铉,突然松了,也未必是件好事。
两个都是疑心重重,还是到甲板上去吹吹风。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西德里高声呼喊:“前面好像有人。”
林飞心中一愣:“人?怎么会有人?”他快步走到西德里身旁,接过高倍望远镜,果然看见一个人,漂浮在一块船木上。远远的看不清年纪相貌,那个男子只是无力的爬在木板上,也不知道是死人还是活人。
西德里飞快说道:“我们得去看看他还是不是活着。”他是个虔诚的基督教徒,对于任何事情都十分具有爱心,尤其是对人的生命,看的很重。
埃加没有多话,林飞却大声说:“慢着!”
司凯尔大副闻声也走了出来,问:“什么事?”当明白后,哎呀叫了一声,不再说话。
西德里唔一声,说:“林先生,救人如救火,在海上,就算是一只狗,我们也要把它拉上船来,你不会不知道这个规矩吧。”
林飞顿了一下,说:“你能肯定他活着还是死了?”其实他心中着实有点怀疑,象这种情况,拍戏还说得过去,在现实中,一个人在茫茫大海中漂浮,不是他运气极好,早就成了大鱼的腹中食物。并且这一带的鲨鱼有很多。
“林先生!”西德里大声说:“现在我们不是讨论这个问题,而是把人救起来。”
林飞看了埃加一眼,埃加默点了一下,说:“西德里船长,你先听听林的意见。”
林飞说:“西德里船长,要是把他救上船来,你准备让他在船上呆多久?”
西德里想了一下说:“我们到达最近的一个港口就把他放下来。”
林飞冷笑一下:“最近的港口有多远你知道吗?你为什么不想想,为什么这么巧,这个时候会有一个人出现在我们这里,恰好他出现的时候,没有海盗来攻击我们,我不管他是不是真的落水,为了安全,我不同意让他上船!”
西德里的口气也很硬:“林!你不会连这点自信都没有吧,救一个人起来,他能够改变什么?他又不是FBI。”
司凯尔突然插嘴说道:“船长,你还是听林先生的,反正这船上也是他们白宝石作主!”明则是在劝告西德里,但是谁也能听的出他在抱怨白宝石。
林飞厌恶地看了他一眼,司凯尔睁大眼睛,一脸老实的样子。
西德里的口气越来越不容人商量:“小姐说大事由你们作主,小事可以自己商量。埃加船长,林先生,我们的确是受你们保护,但是我不是坐牢,我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林飞正要说话,埃加拉了他一把,说:“西德里船长,你快些去救人吧,时间再长一点,我怕他挨不住。”
西德里向他点点头,大声叫船员放小艇救人。
埃加对林飞小声说道:“他今天是非救人不可,你就让他去吧。要是你对那个人的身份有怀疑,大不了我们把他软禁在屋里,如何?”
林飞苦笑一下,说:“就怕到时候我们这位有爱心的西德里船长又要叽叽歪歪,说我们没有人权。”
埃加正色说道:“这事决不会向他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