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康一路过来，让周璐教了些基本常识，两人商量好，这事暂时先不告诉张晓明，他们知道张晓明一直对杨康有看法。不过，杨康对是否能够瞒住张晓明，并没有多大把握，事到临头，走一步算一步，只能随机应变。
杨康、周璐两人并排走着，几乎同时踏进刑侦室。张晓明觉得周璐来得有点晚，微微皱了皱眉头，旋而舒展开来，暗想：“刚才杨健的电话不通，周璐的电话也不通，现在居然一块来了，莫非这两位主儿……”
“张队，情况怎么样？”杨康见张晓明皱起眉头，以为他看出什么问题，不过杨康有当卧底的经验，心知关键时刻不能自己漏了气，因此他依然保持镇静，神情坦然地询问情况。
杨康自己知道，这种事情瞒不了多久，但退一万步来说，只要不露出致命性的破绽，张晓明纵是一肚子的怀疑，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根本拿自己没有办法。
杨健是尚海人，在刑警队一直说的是普通话，杨康这些日子，普通话说得也不赖，两人发声的音色本来就很相近，再加上杨康刻意的模仿，因此张晓明似乎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杨队，情况是这样的……”张晓明迅速介绍案发qing况：“今天傍晚，有几名群众押着一个小偷过来，后来小偷家人闻讯赶过来，两帮人一言不和，在警局搞得鸡飞狗跳的，然后……”
“然后紧急启用拘留室的警员过来支援，原因是今天轮休在家的人比较多，维持秩序的人手不够。”杨康对阴谋诡计天生敏感，迅速看清事情的发展方向：“结果有人浑水摸鱼，打开拘留室，放走了吴瞻玲。”
“不错，值班警员反应的情况就是这样。”张晓明暗道：看样子，这家伙还没来得及和周璐那个，不然头脑不能保持这么敏锐。
“拘留室的警员过来时，有没有将门锁好。”杨康知道这个问题几乎是白问，不过总得例行地问一句。
“两道铁门，都已经锁好。”张晓明程序性回答道：“正常情况下，没有钥匙是不可能打开的。”
“有没有调查内部警员，是否存在内鬼提供钥匙的情况。”杨康想到杨健临死前的分析，能了解杨健形踪的，只有内部警员，因此他怀疑这事或许与之有关。
“没有。”张晓明肯定地回答道：“铁门是被人用一种奇特的装置，直接弄断锁舌打开的。”
“直接弄断锁舌？”杨康迅速想到包小伟的《一阳指》，试探性地问道：“锁舌是不是被一种圆形物体，硬生生地插断的？”
“是的，现场有几个圆洞，好象是小孩的手指留下的。”张晓明奇怪地看了杨康一眼，继续道：“不过这当然不可能。我曾经测算过，一把上好的钢丝锯，如果要锯开此门，大概需要三十分钟，如果用氧割机，需要十五分钟左右。但是我们的警员，从维持秩序到回到岗位，前后只有十分钟时间，按正常情况，对方不要说救人了，连开门的时间都不够。”
“走，带我去看看现场。”杨康现学现卖，整起‘现场’这个词。
警局的拘留室分为好几种，一般的只有一道铁门，如果临时关押重罪犯人，就必须使用两道门的那种。
杨康摸索着铁门的指洞，指洞圆滑细长，杨康基本认定，一定是包小伟干的。该不该跟张晓明说呢？杨康不由得犹豫起来。
杨康早先在徐长英跳楼前，听她提到过吴瞻玲杀人的事，后来在路上，又向周璐了解到吴瞻玲案的大概情况，杨康认为，吴瞻玲其行可诛、其情可勉。
这事要是放到过去，如果碰到哪个审案的官员，正好心情不错，吴瞻玲顶多判个充军，可是据周璐说，按现行的法律，杀人、骗保、分尸，判死刑基本上是可以肯定的。所以，对于包小伟的举动，虽然于法度不合，但杨康还是能够理解的。
“杨队，这到底是什么装置，竟能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破开铁锁将人救走。”张晓明再度看到圆洞，依然没有想明白。
“如果是速度极高的气流，或许可以造成这种圆洞。”杨康不好不答张晓明的提问，便按照《一阳指》的特性，作了个模糊性的说明。
“高速气流？”张晓明惊奇地道：“我只见过高压水流，钢板厂用它来切割钢板。不过高压水泵庞大得很，高速气流又是怎样产生的呢？”
杨康不知高压水泵是什么东西，不置可否地一笑。张晓明会错了意，想到杨队的国安背景，充分展开联想道：“杨队，难道是国安十一处的特种装备？如果是这样，杨队你恐怕还要在嘉星多留几天，帮忙指导协助喽。”
杨康心想，要是再多留几天，恐怕我真要穿帮了，当下推托道：“过几天我就要回尚海了，这件离奇的越狱案，恐怕还要多靠张队啦。”
张晓明闻言顿感不悦，心想：前几天冷进明的案子，我可出了不少力，现在我有新案子需要帮忙，你倒是不肯多呆两天，看来省城的警察是谱儿大啊。
“报告！”警员甲推门进来。
“说！”张晓明没好心情地道。
“我们没有发现吴瞻玲的踪迹。”警员甲看着一脸铁青的张晓明，加快语速继续报告：“我们在一家废旧仓库里，发现一男一女两具尸体，现在请示张队如何处理。”
“妈拉个巴子！又是一宗命案！”张晓明火冒三丈，一掌拍在桌子上，宣泄着不良情绪。
警员甲不知道张队怎么生这么大的气，吓得直愣直愣地。
“林散，你查明死因没有？”杨康明白张晓明的心情，出言安抚警员甲道。
“报告杨队！两名死者脑部多处中弹，系当场死亡。”叫林散的警员挺了挺腰，赶紧汇报道。
“是什么口径的子弹？”张晓明发泄了一下，缓过神来，心情好了许多。
“报告张队！”林散继续挺着腰道：“是超过10MM的大口径的子弹，目前不能确定子弹型号。”
“大口径子弹？”张晓明重复的话，心生疑惑地看了杨康一眼，半问半答道：“难道是ＪＱ特种狙击枪，或者是柯尔特左轮？”
杨康哪里知道枪械知识，刚才时间很短，周璐来不及教他那么多东西。杨康撇开话题，连忙说道：“张队，我们迅速前往现场，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周璐！你开我的车。”
周璐明白他的意思，脆声答道：“是！”
张晓明暧mei地盯了两人一眼，暗道：这两个家伙要是没什么问题，打死我也不信，唉，可怜了一朵警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