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惯性作用的驱使,我从紫雾中被逼退了出来,一个翻身,人便栽倒到睡床下面。
脑袋响亮的磕在了地板上,一股眩晕感即刻在脑海里盘旋,我暗骂倒霉,翻身坐起,向房间内探望。
或许是因为时候的关系,房间内的灯光变得更加的明亮,周遭的事物都沉寂在一片宁静中。
突然,有丝丝微风透过门窗的缝隙渗将进来,烛火摇晃间,我可以清楚的看到修露躺在床上那祥和的睡姿,银色的月光正好洒落在她的身上,由于摆在她耳边的魔晶球所散发出来的幽蓝光芒的陪衬,使她的脸在银与蓝光采的融合下,荡漾出一种透明的淡蓝色彩。
我转身爬起来,将眼光向下游移,却发现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便像祈祷似的双手合拢于胸前,加上她的脸揉和出来的特别的色彩,竟纯洁得毫无瑕疵。
东大陆的文人所说的美人如玉或许就是这个意思吧!她现在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尊精工细琢的翡翠圣女像,神圣得令人肃然起敬。
咦?这是什么。
正当我想要慢慢欣赏这件完美的艺术品时,却发现那并拢的双手里,似乎还握着一个什么东西?
是个盒子,像是一个普遍用来装占卜牌的盒子。
真是的?灵雾这丫头,搞这花样。
我埋怨了一声,缓缓伸出双手,袭向修露的胸部。
蓦地就这时,我却发觉身后的门缝下有一道黑影掠过,还发出轻微的脚步声,向远处迈去。
这种声音若是换成别人或者我平时的状态,是很难察觉的,但此时我正处在与修露重逢的亢奋状态下,再加上我天生听力超凡,那越来越远的脚步声,落在我耳朵里却是阵阵清脆的声响。
是靴子,一个小脚男子所穿的爵士靴发出来的特殊声响。
从靴子的特别之处来判断,我已经非常清楚窥探我举动的人的真实身份了,昂和多隆·巴斯维尔勋爵殿下,那个17岁的银发少年,财大气粗的年轻家主,是什么促使他要亲自来考察我的作风的呢?
可是这事情在这个时候已经根本不重要了!
我迅速揭开修露的手,小心翼翼的取出魔牌盒子,生怕一个错手,惊醒了梦中的美人。
寄人篱下,最好就是该做的就去做,其他的什么都不用去追究,不然,倒霉的只会是自己。
我飞快而有条理的解开魔牌盒子,撕开包裹住魔牌的那层银纸,正奇怪既是灵雾打造的,为何还要如此费周折的包装,这套魔牌便似有了灵魂一般,发出撲克牌特有的声响,扑扑从银纸中飞窜出来,拍拍声整齐的落到我面前的床头柜上。
即使因为莉娅的关系而研究了上下几千年的古咒符和阵法的我,面对这个魔牌盒子上的古怪刻纹,也是茫然不解。在我的认识中,就连东方符图和阵法都说不上,难道会是更加久远不为人知的上古秘宝。
照灵雾沉睡的时间和她的所有知识能力来分析,这丫头起码也得是上1万岁的神灵,几千年来东西方的研究书籍中根本没有这种刻纹的存在。那么说,这副牌就绝对不可能是灵雾一天之内能打造出来的。
以她现在受地气影响重见天日的能力来说,她根本不可能打造出龙珠和传送这两张强大的空间卡,那她为什么要一口咬定是自己亲手打造的呢?还有她刚才那种言辞闪烁的表现……
一定有天大的秘密隐瞒着我!
“你现在都没有心思光复东方大陆了,一两件事的隐瞒是为了你好。但绝对不是你想法的那种大秘密……”
接触到我的想法,魔晶球就突地从修露身旁飘浮起来,像幽灵一样晃到我的面前,打了个转,便带起一阵轻风,投那套魔法牌而去。
在魔晶牌掠过魔法牌的上空时,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一般,哗啦一声拉起了整套魔法牌,又再次将它们整齐的叠在一起,便见有一张深褐色的牌卡,犹如落叶一般,飘飘荡荡落到了地面上。
我起身上前,将牌卡捡起,却不由得惊愣住了。
这张牌卡不是别的,正是那张龙珠卡与眼睑毒巢卡融合出来的双子须弥花卡。
“能让苏菲亚小姐的眼睛重见光明,就在这张牌卡里。信不信由你,我只说这最后一次!睡觉了。”
“那以你的预测能力,直接搜索到这种花行不行?这样我也好有个准确的说法啊!”我妥协的望着魔晶球闪烁的幽蓝光芒。
“不行!我的能力还没恢复到三成呢,范围1000米外的搜索不要来找我。你能不能让我舒服点了?虽然你是我的主人。”
灵雾不满的在魔晶球内哼哼了几声,便不再出声,只留下我,面对着这张不可思议的魔法牌发呆。
难道明天我的钱途和命运就靠这张纸制的东西左右吗?这也太……
一个晚上就在满脑子迷糊中渡过,最后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累得睡下去的,等到醒来的时候,修露正从房间里的浴室端着一盆清水走了出来,脸色像是一个新婚的小妇人一样滋润。
这女孩,我昨晚应该没和她什么吧?怎么变得这么迷人了。有点搞不懂!
果然不出我所料,当我将这张双子须弥花的牌卡放到昂和多隆等人的面前的时候,我明显可以察觉到这位勋爵殿下的脸上刚刚飘过一片阴云,此时更是带着不信任的眼光直盯着我,像是我恶意拿苏菲亚的生命和他本人的面子开玩笑一样。
就连莉娅也伸长了舌头,瞪眼指责我:“你不会吧?用这种1个铜币两张的东西来唬人,连姐姐我都看不过去,何况人家勋爵是个外人?凭什么相信一张纸牌了。”
“天呐!我的50个银币啊。那可是我一天的营业额呀,早知道我就不打这个赌了。唐,我只能说——老子佩服你!”
我百口莫辩,谁叫灵雾这丫头不弄些让人看起来有价值的东西呢?
“请相信我!各位。或许我真的疯得无可救药,但我绝对珍惜本人的生命,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的。朋友们!”
“……这张牌只是要告诉我们,苏菲亚小姐的眼病能够用牌里表明的事物来治愈,请相信一个要立志打造出新天地的占卜师,这是维奇上神赐予的旨意。”
我不得已,还是只能搬出维奇老头来搪塞,以求蒙混过关,但心里其实已经把他臭骂了百来遍,要不是他把苏菲亚变得这样,我是不会弄到现在连最亲的莉娅都不信任我的地步。
“维奇上神的旨意。恩,有点意思……”昂和多隆两边嘴角终于挤出两弯弧线。“我也翻阅许多门类的书籍,这张占卜牌的花样很特别,在我的印象中从未见过,或许它真如你所说的那样神奇,仅凭一种图示就能解释一些人的疑问。但我还是必须保留自己的原则,”
“……唐。请允许我也这样直接称呼你的名字,正如你起先所说的,揭柯之叶随处可见,可是相匹配的须弥花却连本人也闻所未闻,如果你能在限定时间内帮我找到这种药物的话,我将很乐意在这段时间内照顾你客房内的那位小姐,甚至为你保密。”
昂和多隆这话一脱口,莉娅便马上投过来杀人的目光,就连缪尔特哥哥也装出一副心知肚明的模样瞧向我。
“是修露!我的好姐姐。”
“修露?!”莉娅瞥了一眼昂和多隆,见他并不表态说法的样子,她便又回头狐疑的盯着我。“她现在好像应该在宰相府的吧?怎么可能会溜到你身边来。”
莉娅说是这么说,但当她真正看到修露时,却像是见到了始前动物一般,瞪大了眼睛,绕在修露身旁打量起来。
“怎么可能?真的是我的修露妹妹。你是怎么做到的。我的上神!那浮士大门的机械兵们可不是一些摆设,我不相信你一个人能闯得进去……告诉我,小子。”
我正想找个理由推托过去,昂和多隆却马上帮我解释了这个麻烦:“是我叫人以苏菲亚的名誉把修露小姐接过来的。她们都是圣女候补人,应该好好交流交流,卡卡罗特多少还得给我和教廷几分面子。”
“是这样的吗?”莉娅依然深疑的扫了我和勋爵殿下一眼,用极其冷酷的目光瞪着修露,向她逼问。
修露被她盯得心里发毛,急忙退到我的身旁,一个不小心,绊了个跤,便一头栽倒在我身上:“恩!真的。吉迪恩可以为我做证,是他亲自把我送出宰相府的。”
一提到吉迪恩,莉娅的脸色就马上阴沉了下来,没趣的缩回身子去,因为她本人非常清楚,吉迪恩·隆夫是头不会说谎的狗熊。
“事情正是这样的。与修露和殿下的证词一致!”我扶着修露,从沙发站了起来。
“……还是谈谈我们的事吧?殿下。既然您有这份心意,本人很是感激。但请允许我先把占卜屋的事情定下来,因为您是清楚的,这种须弥花人所罕闻,一定得花费许多时日的。所以……”
灵雾妹妹,请你尽快恢复吧;须弥花,希望你不要让本人难找,那我就谢天谢地了!
“我接纳你这个请求,并可以为你提供一切所需。但是……”勋爵也站起身来,顺手取过侍女手上那个装载着占卜屋一切的黑盒子,递给了我。“你必须给我提供一个准备治愈的时间和方案。因为你要明白,圣女的选拔将在9月中旬举行,我需要在那个时候让苏菲亚看到百年一次的盛典现场,这是我仅仅能为她做到的了。”
“我很荣幸能为苏菲亚小姐贡献我的所有!”我由衷的鞠了个绅士礼。
“恩。只有三个月时间,到时希望看到阁下努力的成果,我不时派人去占卜屋考察你的任何进展的。”昂和多隆微微一笑,又伸手接过侍女们递来的一纸合同。“这是委任状,合作愉快。”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