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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清中叶的戏剧

了解清中叶剧坛演变的概况;分析《雷峰塔》传奇的思想和艺术。

第一节 乾嘉时期剧坛的演变

乾隆、嘉庆以后,汉学大兴,加上严酷的文字狱,致使文人埋头考证,整理典籍,从事传奇创作的人越来越少,传奇本身的发展也日趋僵化。典雅艰深的曲词,使人难以听懂;严格的格律,使人难以掌握;剧本冗长,难以完整地演出;过于平稳的曲牌节奏,难以表现热烈的情感——戏曲面临的危机使其寻找新的突破。这种突破照例是从民间开始的。18世纪中叶到19世纪前期,昆剧日趋僵化,走向衰落。花部地方戏蓬勃兴起。“花部”又叫“乱弹”,指当时除了昆腔以外的各地方戏曲剧种,譬如京腔、秦腔、弋阳腔、梆子腔、二黄腔、弦索腔等。昆腔被士大夫称为“雅部”,与“花部”对称,寓有褒贬之意。“花部”兴起于民间,风格一般比较粗犷,语言比较通俗。康熙、乾隆年间,京腔与昆曲竞争,乾隆年间,秦腔与京腔争锋。乾隆五十五年(1790),四大徽班进京,有程长庚、张二奎、余三胜等著名演员。他们后来同来自湖北的汉调艺人结合,以徽调中的二黄和汉调中的西皮为基础,并吸收京腔、昆腔、秦腔以及其他地方戏和曲调的营养,熔铸成以皮黄为主的京剧。京剧的诞生,标志着花部对雅部的胜利。

第二节 清中叶的声腔和剧种

昆腔:亦称昆曲。原为昆山一带流行的民间乐曲。经顾坚等人整理加工。嘉靖年间,又经魏良辅等人的改造,在南曲的基础上吸收了北曲的营养。经过《浣纱记》的演出,昆腔从清唱曲变成真正的戏曲声腔。在各种声腔的竞争中,昆腔逐渐取得了领先的地位。隆庆、万历以后,昆腔流传各地,或与当地的语言、曲调结合,成为地方化的昆腔。乾隆年间,昆剧走向衰落。

高腔:江西的弋阳腔和安徽的青阳腔自明代流转各地,演变成各种新的剧种。譬如江西的弋阳腔、青阳腔,广东的潮州高腔,湖南的长沙高腔,四川的高腔,河北的高阳高腔等。它们具有声调高亢,只用打击乐、不用管弦伴奏的特点。

梆子腔:北方地方戏中用梆子作打击乐器以按节拍的剧种。包括秦腔、晋剧、豫剧、河北梆子等。

梆子腔:西皮、二黄两种腔调的合称。清初时皮黄是汉调和徽调的主要声腔。京剧在各地流传以后,皮黄对湘剧、粤剧、桂剧和滇剧都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各种地方戏开始的时候只是在乡村演出,逐渐成熟以后,便慢慢地流入城市,与昆曲展开激烈的竞争,最后取而代之,表现出顽强的生命力。在竞争的同时,各种地方戏改编了很多昆剧的剧目,从高度成熟的昆曲那里吸取了营养,包括音乐、表演和舞台美术等各个方面,丰富提高了自己的艺术品位。从地理上看,乾隆时期的戏剧中心在北京和扬州,又有所谓“南昆、北弋、东柳、西梆”的说法。

第三节《雷峰塔》

白蛇故事产生于民间。北宋《太平广记·李黄》和《清平山堂话本·西湖三塔记》,均写及白蛇化作妇人,迷惑男子的故事。在话本里,白蛇是害人的妖精。元代有邾经《西湖三塔记》杂剧(已佚)。明代田汝成《西湖游览志》中,白蛇故事与雷峰塔有了联系。是书介绍,白蛇故事已腾播于民间说唱。至冯梦龙的白话小说《警世通言·白娘子永镇雷峰塔》,集白蛇故事之大成,白蛇从蛇妖变成一个受人同情的女子。明人陈六龙据此改编为传奇《雷峰记》(已佚)。后来又有陈嘉言父女的修改本。雍、乾之际,黄图珌创作的传奇《雷峰塔》问世,轰动一时。乾隆三十六年(1771),方成培再加以改编,更趋完善。

黄图珌(1700-1771?),字容之,号蕉窗居士,又号守真子,华亭(今上海)人,荫生,历任杭州同知、衢州同知、河南卫辉府知府。他著有《看山阁集》、《看山阁闲笔》。传奇创作除《雷峰塔》以外,尚有《栖云石》、《梦钗缘》、《解金貂》、《双痣记》等作品。方成培,乾隆时人,字仰松,号岫云词逸,安徽歙县人,著有《听弈轩稿》、《后岩学诗》、《诵诗纪疑》、《香砚居随笔》。他依黄图珌本改定《雷峰塔》传奇,另有传奇《双泉记》。

方成培的《雷峰塔》4卷,34出,剧情梗概如下:西王母蟠桃园里一白蛇,因窃食蟠桃而成精,至峨眉山连环洞修炼千年。白蛇思凡,下山寻觅有缘之人。遇到蛇仙小青,将其收服,遂以主仆相称。钱塘有许宣者,风流俊俏,因父母双亡,暂寓姐夫家中,姐夫李君甫系钱塘县马快。清明时节,许宣去西湖祭扫祖坟,路遇白蛇之化身白娘子。许宣借伞白娘子之际,彼此有情。许宣去白娘子家取伞之时,经小青撮合,约为婚姻。白娘子取白银两锭,让许宣寻媒提亲。李君甫发觉银锭即不久前钱塘县官库所失之银,便出首告官。李君甫率人抄没白娘子住所,尽获官库所失银两。白娘子和小青找到许宣,巧言掩饰,许宣与其和好如初。端阳节白娘子饮雄黄酒,现了原形,许宣惊死。白娘子为拯救许宣,冒不测之险,亲自到嵩山取九死还魂草,与众神大战。南极仙翁早知许宣前身乃是佛前持钵使者,遂把仙草给予白娘子。白娘子救活许宣,一起经营一生药铺。夫妻相敬相爱,安静平安,小康人家,其乐融融。谁知好景不常,法海奉旨,前来收服蛇妖,接引许宣归位。白娘子水漫金山寺,率领虾兵蟹将与其大战。最后白娘子战败,落荒而逃,被法海用钵压在雷峰塔下。

该剧以白娘子与许宣的爱情故事为主线,展开多层次的戏剧冲突。白娘子与法海的矛盾,白娘子与许宣的矛盾,白娘子与青儿的矛盾,青儿与许宣的矛盾,交叉重叠。白娘子是一个多情的女子,为了救许宣,她甘冒万死去盗仙草,不计成败地与法海斗法。白娘子对许宣的斗争和争取,法海对许宣的争取,青儿对许宣的谴责,众多的矛盾集中在许宣的身上。关键是许宣的动摇,悲剧在于白娘子巨大的自我牺牲并未争得许宣的爱。许宣之求助于法海是对白娘子最大的伤害。许宣的动摇毁灭了白娘子,也毁灭了自己。最后法海把白娘子压在雷峰塔下,白娘子的悲剧命运引起了人们深深的同情。

第四节 杨潮观的杂剧

杨潮观(1710-1788),字宏度,号笠湖,江苏无锡人,是清代的杂剧大家。杨潮观乾隆时中举,在山西、河南、四川等地任过知县或知州。所作《吟风阁杂剧》,包括32个单折短剧,其中歌颂清官廉吏的作品占相当的比重。譬如《汲长孺矫诏发仓》,写汉武帝时河南大旱连年,数万家百姓嗷嗷待哺。汲黯未得君主许可,发放仓粮,赈济灾民、救民于水火的故事。剧本赞扬汲黯在百姓危急之际,通权达变,敢于承担风险的精神。再如《东莱郡暮夜却金》一剧,写东汉杨震拒绝下属贿赂的故事,揭露官场上贿赂关节的恶俗风气,赞扬正直廉洁的清官。又如《寇莱公思亲罢宴》一剧,写北宋寇准拜相以后生活奢侈,有老婢假装踩蜡油跌倒而哭泣。寇准问她,老婢回答说,先前太夫人百般穷苦,责子课读;公现在功成名就,富贵荣华,每天晚上红烛高烧,蜡泪遍地,可怜太夫人竟未能享受一天这样的生活。寇准听了,非常悲伤,遂罢了贺宴。

1.二黄

戏曲腔调,清初在徽班中演变而成,沉着稳重,凝练严肃。

2.西皮

戏曲腔调,明末清初由秦腔流行至湖北演变而成,高亢刚劲,活泼明快。

思考题

1.分析《雷峰塔传奇》中白娘子和许宣的形象。

2.试述清中叶主要的声腔和剧种的情况。

3.试述清中叶剧坛的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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