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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老牛鼻子,你醒了?”

朦胧中,一叶道人缓缓睁开双眼,入目的是一张年轻英俊,却又带着一丝邪气的脸。

“你是……这里是什么地方?”一叶道人用微弱的声音艰难的说道。

“本少爷是谁不重要,你只需要记住本少爷是你的救命恩人就行了!”徐舜嘻嘻笑道,“至于这里是什么地方,很抱歉,本少爷也不知道,所以暂时无法回答你!”

一叶闻言知道自己至少暂时安全,这便放下心来,继而查看自己的伤势,却让一叶自己吃了一惊,胸前三对肋骨粉碎性骨折,内俯器官均有破损,尤其是当胸这一掌差点将自己的心脉震断,如此伤势自己不仅未死,而且受伤处竟有逐渐恢复的迹象,一叶道人不禁佩服起眼前这少年的医术来。

一叶道人努力的挤出一丝微笑,谢道:“多谢小兄弟救命之恩!”

徐舜嘿嘿笑道:“谢是一定要谢,不过不是现在,等你伤好了之后再说吧,现在该给你上药了!”说完,便见徐舜将身旁数株草药在手掌上搓揉,直至搓成泥状,随后又倒了两颗紫色的丹丸与那泥状的草药混合均匀后,说道:“这可是本少爷的独门秘方,你待会儿可得忍着点疼!”

一叶道人微微颔首道:“这点疼贫道还忍得住!”

“忍得住就好!嘿嘿!”徐舜微微笑着,眼神中闪过一丝揶揄的神色,随后拿出寒漓剑轻轻割开一叶道人胸前的道袍,露出一道乌黑且已开始腐烂化脓的掌印。

一点一点的将一叶道人胸前化脓处用寒漓剑剔除,钻心的疼痛轰击着他的每一条神经,豆大的汗珠从额头直滚而下,此时,一叶道人才真正体会到徐舜那句话的含意。而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之称不住的时候,一股清凉的气息从伤口处传来,让他的精神为之一振。然而,接下来却又是一阵阵奇痒伴随着这清凉之气传来,一时之间,疼痛、清凉、奇痒,相互交叉着,撕扯着一叶道人的神经,竟让他生出一股生不如死的感觉。

斜阳西下,周围的光线变得昏暗,一叶道人再一次从昏迷中醒来,发觉自己精神好了许多,力气也恢复了不少,尤其是胸前的伤口处,疼痛和奇痒都消失了,不过清凉的气息亦然不断的向经脉中散发着。

挣扎着坐了起来,一叶道人才有机会打量着四周,这里是一处四面环山的深谷,深谷的四周都是绝崖峭壁,高耸入云,谷底是一处清澈见底的水潭,面积足足站了整个山谷的三分之二,举目望去,偶尔还能看见一股清泉从潭底的石缝间涌出。

“老牛鼻子,你醒了?现在感觉如何?”就在一叶道人打量着四周的环境时,徐舜的声音从一叶身后传来。

一叶道人微笑着道:“小兄弟的医术果然不凡,贫道已经好很多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就可以痊愈了!”

徐舜嘿嘿笑道:“那就好,否则岂不砸了本少爷的招牌?嘿嘿……”

一叶道人闻言笑了笑,继而问道:“小兄弟,请问此处……”

徐舜似乎明白一叶道人的意思,笑道:“老牛鼻子,你放心好了,此处很安全,你的仇家不会找上门来的,而且他也不可能有机会再来找你了!”

一叶道人闻言一怔,惊问道:“小兄弟,你……你说什么?”

徐舜微笑道:“本少爷是说你那仇人已经死了,当本少爷找到他时已经死翘翘了!”

虽然一叶道人已经大致猜到了结果,但听徐舜亲口说出来,一叶道人依然还是愣了半晌,最后叹了口气道:“天道循环,七叶师弟虽然是咎由自取,但贫道最终还是背上一个残害同门的骂名,诶……”说到这里,一叶道人挣扎着要站起来。

徐舜忙道:“老牛鼻子,你要干什么,你现在的伤势还没全好,不能乱动!”

被徐舜按住,一叶道人无奈的坐了下来,道:“贫道想去将七叶师弟的尸骸掩埋,以免他暴尸荒野,这也是我这个做师兄的唯一能为他做的了!”

徐舜摇头道:“老牛鼻子,不用了,本少爷已经代劳了!”

一叶道人闻言一喜,稽首道:“多谢小兄弟!”

徐舜笑道:“你不用谢本少爷,这笔敛葬费本少爷会一并记在你身上!”

一叶道人颔首道:“应该的!”

匆匆三日很快就过去,一叶道人的伤势虽未痊愈,但已能四处走动。这日清晨醒来,一叶道人依照惯例活动一下筋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那水潭边,抬眼望去,只见徐舜盘膝坐在水潭中间,一股若隐若无的气息环绕着徐舜的周身缓缓流转着。渐渐地,流转的速度加快,潭中的潭水似乎也受到这股气息的牵引围绕着徐舜旋转起来。

片刻后,一声长啸从徐舜口中爆发出来,宛若九天龙呤之声,紧接着,徐舜从水中飞射而起,带起一道巨大的水龙,随着徐舜一掌拍出,那道飞起的水龙顿时被击散,化作漫天水珠。

心中洋溢着无比的喜悦,徐舜知道自己终于突破了第三层《鸿濛心诀》达到第四层的境界,体内的鸿濛星元也比第三层时浓厚了一倍有余,而且因为修练到了第四层《鸿濛心诀》自己终于可以施展出御气飞行之术了,虽然以自己现在星元量来说无法支撑太久,但总算是能飞了!

一叶道人见徐舜已飞上岸边,便缓步走了过去,道:“小兄弟不但医术超绝,一身武学修为更是不凡呢!”

徐舜虽然脸皮很厚,但被一叶道人如此称赞,脸上竟也显出一丝羞赧,少有谦虚的说道:“老牛鼻子,你过奖,本少爷这点东西,算不得什么!”

通过几日的相处,一叶道人知道徐舜虽然嘴上不饶人,其实心地却是不坏,别看他每一样都讲报酬,而且还是最黑心的哪一种,但却一样也未和自己兑现过,所以不论徐舜要求什么,一叶道人都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一叶道人默默的算了算,若真的兑现起来,自己身上可能就只剩下一条内裤还属于自己的了!

一叶微微笑道:“小兄弟也不要妄自菲薄了,贫道虽然不懂武功,但还是能看出一些门道来,以小兄弟如此年纪能有如此修为可谓是难能可贵了!”

徐舜顿时被夸得不知道说些什么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岔开话题问道:“老牛鼻子,你的伤势好些么?”

一叶颔首道:“多亏了小兄弟的那些灵药,贫道已好多了!”

徐舜说道:“那就好,本少爷已经出来好几天了,在不回去家里可就要翻天了,老牛鼻子,你就在这里养伤罢,过几日本少爷再来看你,顺便再给你带几副药来,免得留下后遗症!”

一叶知道象自己这样的伤势要彻底痊愈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尤其是自己胸前那三对肋骨,粉碎性骨折,虽然经徐舜妙手回春,已在恢复生长之中,当若处理不好,自己后半辈子可就要彻底在床上渡过了。

闻言,一叶谢道:“如此,就多谢小兄弟了!”说到这里,一叶忽而想起一事来,于是随手捏动法诀,清叱道:“天道无极,乾坤百纳,出!”旋即白光一闪,一叶手中便多了一卷简书,随后说道:“小兄弟,你的救命之恩,贫道无以为谢,这卷《歧黄九问》相传乃是上古轩辕黄帝之师歧伯所著,据说……”一叶说到这里才发现徐舜根本就没有听自己说话,而是睁大了眼睛盯着自己拿简书的右手,一脸的惊讶和好奇!

半晌,徐舜才回过神来,笑嘻嘻的道:“老牛……嘿嘿,道长……仙长……师父……您刚才那个什么‘天道无极’,什么‘乾坤百纳’,然后就突然出现这卷书简,嗯,这个,这个,师父,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叶看着徐舜的笑脸,听着他对自己称呼的不断转换,却觉得每转换一次,自己的心里就多一分寒气,赶忙将《歧黄九问》交到徐舜手上,道:“这个是本宗的道术中的一种,很高深的,一般人没有个百八十来年是学不会的,而且不能外传的!”看到徐舜那眼神,一叶怎会不知道徐舜打的是什么主意?连忙用话语打消他的念头。

然而一叶却不知道,他越是如此却越是引起了徐舜的好奇心,果然,见一叶不断的拐着弯拒绝,徐舜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嘻嘻说道:“老牛鼻子,不要那么紧张,既然这么难学本少爷不学就是了!”

“不紧张才怪呢!”一叶心头暗道,不过听徐舜说不学了,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然而徐舜接下来的话却一下子让一叶本来稍有血色的脸一下子变成了烂茄子。

徐舜道:“老牛鼻子,想必你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本少爷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家了,免得家里人担心,是不是?所以呢,你的那些承诺现在是不是该兑现了?”

徐舜的话还未说完,一叶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不堪,身上都有些轻微的颤抖了,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被徐舜气得,或者两者都有,然而这些都不重要,一叶所要面对的是他堂堂‘玄道宗’宗主如果被人发现他在这山野中裸奔,他一叶和‘玄道宗’日后在其他同道面前可就抬不起头了。

看到一叶脸上阴晴不定的样子,徐舜知道有门路了,于是也不逼得太紧,微微笑道:“当然了,如果,嗯,我是说如果,你将道术传授给本少爷,那么你就是本少爷的师父了,这个尊师重道本少爷还是懂得的,所以,你如果做了本少爷的师父,那些什么承诺啊,许诺啊,当然就不存在了,因为徒弟给师父疗伤那是应该的,你说是不是?”

正是举棋不定的时候,一叶听了徐舜之言不禁微微点了点头,但旋即醒悟过来,明白自己又差点掉进他事先设好的陷阱里去,不过一叶觉得徐舜所说的似乎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无奈的叹了口气,望着徐舜咬牙切齿的道:“贫道教你就是……”

未等一叶说完,徐舜连忙伏地拜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慢,慢着!”一叶连忙阻止,道:“贫道只说传你道术,可没说收你为徒!”

徐舜却不理会,乘着一叶还未反应过来就行完三叩九拜的拜师礼,笑嘻嘻的说道:“师父,晚了,弟子这拜师礼也行完,师父也叫了好几声,而且您也默认了,所以现在您想反悔也不行了!”

一叶闻言气得眼珠子都要爆出来,然而徐舜说的也是事实,只是自己不小心掉了进去,也怨不得别人,只是心头那份气恼却无处发泄,暗道:“臭小子,既然你要拜师,贫道就成全你,哼哼,好,看为师以后怎么收拾你!”想到这里,一叶心头也顺畅了不少,脸上露出一丝让徐舜警觉的笑容,说道:“想拜贫道为师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有几个条件!”

见一叶并未说下去,徐舜知道他是有意卖关子,于是顺着他的意思说道:“师父请说!”

一叶眼中的笑容更盛了,终于也见到徐舜憋气的时候,这几日萦绕在心头的那股怨气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心情顿时舒畅了起来,笑道:“你想拜贫道为师也不是不可以,按照本门规矩,你拜贫道为师便是入我‘玄道宗’宗门,就得遵守本宗的九律七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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