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醉酒的墨镜少女
已是深夜,冷寂的外面,偶有车辆的轰鸣声依稀传来,但转即之间,便又曳然远去。
我站在吧台的后面,第N次抬起手腕,细眼一看,腕表的表幕显示,眼下的时刻已是凌晨三点半。
“小姐,”我朝着左角的七号厢阁朗声说道,“这里要打烊了,请你明晚再来,好吗?”
一个小时前,我去关掉八号厢阁的时候,已经注意到七号厢阁的里面是位戴着宽框墨镜的年轻小姐。
但我的话传了过去,那间厢阁的小木门却依然是紧紧地合闭着,里面暗红的灯光隐约,不见有丝毫的动静。
我有些奇怪,揉了揉酸痛的眼睛,慢悠悠地向那间厢阁走了过去。
头顶处,昏黄的灯光照映下,我只觉睡意如同潮水般的涌来,伸腰打了个哈欠,我边走边在心中暗骂“土匪”规定的“夜间八点营业,凌晨三点打烊”的营业时间实在有够变态。
“土匪”名叫屠飞,是我高中的同学,这家“凌晨两点半”小酒吧就是他开的。
六天前,他与女友阿眉趁着即将到来的国庆节,忙着筹办婚事,但他又撒不下自己的小酒吧,偶然中,听说今年我从本市S大毕业出来都半年了,还闲闷在家中,当下他便一溜烟地跑到我家,拜托我帮忙照看一阵子他的宝贝酒吧。
土匪的小酒吧就坐落在市内大学路附近的酒吧巷,地方没多大,土匪一个人就可对付得过去,以前在本市S大念书的时候,我就没少到酒吧里客串侍应生,顺便蹭些名贵要死的美酒喝。
虽然正为工作没着落的事情烦闷,但既然老同学都找上门来了,我又怎么能拒绝呢?
于是,我便开始客串这间名作“凌晨两点半”的小酒吧的老板兼代侍应生。
土匪的酒吧厅被他分隔为十二间格调高雅的小厢阁,因为走的是标新立异的“雅”与“静”的路线,这在竞争激烈的酒吧巷,他的酒吧恰似鹤立鸡群,是那么的与众不同,所以,虽然他的酒水卖得比较贵,但是那些好静的青年情侣却很喜欢到这里喁喁细语,一点也没为昂贵的花费肉痛。
“小姐,”此时我已走到那间厢阁前,抬手轻轻地叩击那扇小木门,我轻咳一声,提高声音喊道,“我这里要打烊了!”
片晌过后,但里面却还是没点回应!
我心内更是奇怪,心神亦清醒了许多,我再敲了敲门,里面仍然没半点响声,我于是伸手推了推门,小木门却应手打了开来。
我犹豫了刹那,适才走了进去,却见小厢阁里面,那位身着长袖羊毛衫的年轻女子,正前倾身躯,软绵绵地趴在身前的玻璃桌上,她那双纤细白嫩的玉手的左边,是一只精致可爱的晚装小坤包,而右边,则放置着小半瓶白兰地。
“小姐,醒醒,”我走上前去,轻轻地拍了拍那女子的肩膀,“我这里要打烊了!”
那年轻女子的肩膀突然微微地一动,但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她又复归平静了,我皱了皱眉头,俯下身子,刚待拍醒她,刹那间,鼻腔里忽然闻到了浓郁的酒气,隐约间,似乎还有一股淡淡地幽香缭绕在鼻翼。
“糟糕!她好象是喝醉了!”我摇了摇头,苦笑道。
因为到这酒吧来消遣的人,大都比较克制,少有喝醉酒的人,即使有少数几人轻度醉酒,亦有相随的同伴扶持着回去,而醉成眼前的年轻女子这模样的,我压根儿就没见过。
——怎么办?
我有点烦闷地挠了挠头,心中不由地微起了棘手之感。
“小姐,”我呆怔了半晌,再次俯身下去,微用点力拍击那女子的左肩,“醒醒,你该回家了……”
刚拍第三下,便听见那女子嘴里模糊的咿唔一声,我刚缩回手,但她却又不作声了,只是绷紧的羊毛衫内,她那曲线毕露的美好娇躯正在轻微地颤抖着。
我疑惑地探手摸向那玻璃桌面,蓦地,只觉掌心触及处竟是一片冰凉。
我的眉毛禁不住地拧在一块,心中忖道:趴在这儿久了,恐怕她会得重感冒!
这样子下去可不行,应该给她找个暖和点的地方。
我皱着眉头想了想,忽然记起酒吧后面的休息间有架单人床,想到这茬,我重重地拍了下额头,暗骂自己实在糊涂。
“小姐,醒醒!”我口中唤了几声,见到那女子仍是没动静,当下便凑下身子,将她的曼妙娇躯合身抱了起来。
温香软玉在怀,一股娇腻的幽香顿时甜入心肺,朦朦胧胧的昏黄灯光中,我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了这位正在阖眸酣睡的墨镜女子的面容,触目之处,我的眼神由不得自己地微微一滞。
她留着乌黑闪亮的如瀑长发,秀美的瓜子脸上,前额白皙如玉,双颊肌若凝脂,瑶鼻挺直,唇如点丹,但可惜的是,她鼻梁上架着的那副宽框墨镜,却将她的眉毛与眼睛都遮掩了起来,教人难以辨清她的真正容貌。
我将左手拦到她的脊背上,右手则托在她的腿弯间,手到处,都能感觉出她的娇躯实是嫩软而富有弹性,但随即,我便哑然失笑,暗骂自己什么时候都能胡思乱想。
关了灯,腾出手来,拿起桌上的小坤包,再取下挂钩上的那件银绒大衣,我便抱着这墨镜女子,慢慢地退出了厢阁,然后沿着吧台的边缘,快步向酒吧后面的休息间走去。
但当我刚跨进休息间的时候,一件让我料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呕……”刚刚还在我怀中恬然安眠的女子,突然间,她的螓首微晃,樱口大张,猛然地吐出了一堆污物。
我愕然望着刹那间便又重新陷入睡眠状态的墨镜女子,再瞄了瞄自己与她两人胸前那些脏兮兮的污物,心中微微地叹息一声:得!今晚算是全毁了!
加快脚步挪到休息室内,我便小心翼翼地将墨镜女子放到床上,然后回身脱下自己脏污的外衣,丢到地板上。
我望了望女子衫前那些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污物,犹疑了一下,然后俯下身子,一边轻轻地摇晃年轻女子的肩头,一边疾声喊道:“小姐,小姐,你醒醒……”
但是这般摇了片刻,我却忽然发现这墨镜女子不单没有应有反应,而且她的呼吸随着高耸****的起伏,似乎还更加地舒畅了。
我正踌躇间,躺在床上的墨镜女子突然打了个寒噤,然后她的身躯竟慢慢地瑟缩成熟虾的模样,连那双白嫩的细手也条件反射地回护到了胸腹的地方。
我看在眼底,心知定是那些污物的液体已经渗到了她的羊毛衫里面,将她冷着了,我转眼思索一下,然后将她的那件大衣取了过来,包裹住她身上没有污物的地方,搓着手想了一下,我忽然瞧见了刚才自己放在床旁的那只小坤包,忽然间,我灵机一动,立时地拾起了那只小乾包,迅速地将它打开,将里面的什物全都倒在床边,但是定睛细看的时候,我却傻眼了。
一支眉笔,一副淡紫色的耳环,两支软膏状的血色口红、两串熠熠生辉的手链……还有若干我不晓得用途的小什物,但就是没有能透露这墨镜女子身份的证件,或者联系地址的方式。
我倒!难不成,我真的要这里守到她苏醒过来?
我低头瞧了瞧床上的墨镜女子,看到她缩成那般可怜的模样,心下咬了咬牙:总不能让人家冷成病患吧?
想到这里,我狠下决心,坐到了床头上,将墨镜女子的上身抬了起来,用自己的前胸垫了起来。
我再俯首望了望墨镜女子的面容,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手才缓缓地向她的身下伸去。
羊毛衫寸寸地卷起,墨镜女子那玉白如脂,滑腻如缎的娇嫩肌肤便逐渐逐渐地呈露在我的眼底下,瞬息间,仿佛心底平空起了轰雷,我一阵失神,呆呆地盯着墨镜女子平坦的腹部,圆润的肚脐,纤细的柳腰,还有那两座躲藏在蕾丝内衣里面的颤巍巍的高耸雪峰……
这美妙无伦的胜景,顿将我的目光深深地吸引住了,无疑地,这一幕是我所亲身经历过的最香艳的场面,乍然猝见之下,血气方刚的我,亦禁不住地有些心猿意马了。
此刻,抵在我胸前的墨镜女子,忽然扭身挣扎了两下,嘴里还发出了咿咿唔唔的闷喃声。
我用怔怔的目光低头下望,却见自己的双手撩起的羊毛衫,竟严严实实地蒙到了少女的口鼻处。
登时间,我适才如梦初醒,羞愧难已之下,先是抬手便给了自己一巴掌,然后慌忙将女子的羊毛衫脱了下来,当我要将羊毛衫放到床旁的时候,啪嗒一声,有副宽框墨镜从羊毛衫的衣领处掉了出来。
咦!这不是她的墨镜吗?怎么……
我回头望去,只见床上玉体横卧的女子,适才还架在挺直鼻梁上的那副宽框墨镜,已经被羊毛衫顺带着拖拉了开去,因而,她的庐山真面,亦毕露在我的眼底之下。
凝眼细看,她的年纪,比起戴着墨镜的时候,还要年轻得多,大约就在十七八岁间,可以说还是个青春少女。
她有两道凝如柳叶的柔眉,而柔眉下面的光润眼皮,正自然地合拢下来,将那双眼眸紧紧地盖住,唯留两列黑长活泼的睫毛,弯曲着刺出,时不时地还像两只蝴蝶般的,轻扇数下。
如云似瀑的秀发,秀美精致的娇容,柔和流畅的脸廓,雪雕玉琢的曼妙上身,还有两只粉嫩的藕臂,与她下半shen掩盖着的那件雪白的银绒大衣交相辉映,自然而然地在我眼前组成了一幅充满媚惑力的海棠春睡图。
“这个女孩,好象在哪里见过似的。”我盯着少女那张娇嫩的俏脸,心中迷迷糊糊地忖道。
正当有些恍惚的时候,突然地,我的脑海里,蓦地闯进了一个熟悉的倩影。
“若雅姐……”我朝着那个倩影低低地唤了一声,但便是这一声,却足以将双眼渐渐沉重的我震醒了过来。
我心中大是羞愧,甩了甩脑袋,振奋起精神,伸手扯起那件银绒大衣,缓缓地摊了开来,徐徐地盖到床上已经蜷缩成虾米状的少女娇躯上。
细心地帮她掖好衣角后,我再卷起她身下的那张垫被,像包粽子一样包住她那娇弱得惹人怜爱的娇躯。
望了望缩在已有些暖意的被单里的美丽少女,我拾起自己丢到地板上的那件羊毛衫,一边打着连天的哈欠,一边腾云驾雾般的走到休息室旁侧的小洗手间内,将羊毛衫扔进角落里的塑料桶内,然后又走了出来,拉过来一张躺椅,挪到那张弹簧床的前头,刚要侧身躺下,忽然记起外间的卷闸门还没拉下,微叹一声,勉强地支撑着眼皮走到外间门旁,拉下了卷闸门。
慢慢地走回休息室,在躺椅上坐了下来,我唏唏唆唆地从裤子的兜里摸出烟盒,刚敲出一支叼到嘴里,但还没来得及点火,不经意地发现床上少女身上裹着的垫被,不知何时起,已向身子的两边散落了开去,而她那细嫩光滑的香肩,也有大半暴露在室内泠冷的空气当中。
“不是吧,这么冷了还有闲情踢被?”我叼着香烟喃喃地念道。
“土匪这家伙,空调没舍得安,可安全措施倒是布置得无孔不入。”我环视窄小的休息室的四周,发觉空调没个影儿,而正在射出红光的监视器倒是在门上边瞧见了两三个。
俄顷,我终于从休息室的角落里翻出了三条长长的尼龙绳,望了望少女那瓷器般的安恬睡容,我忽然有了一种熟悉的感觉,似乎,邻居那个精灵可爱的思思小妹妹,有许多次,在我身畔迷糊地睡着了的时候,也是这般的天真安宁,教人怜爱的呀。
思忖到这里,我心中的怜惜之意大起,便先给她重新裹掖好大衣和垫被,然后拿过那三条尼龙绳,将裹在垫被里面、活似粽子的少女一圈一圈地缓缓捆着,不教它松了开去。
“这小女生,自己不会喝酒,怎么拿的是这么高浓度的白兰地?”弄好之后,我缓缓地又在床头前的椅子上躺了下来。
摸出香烟叼着,我刚在椅子上侧身平躺好,但还没掏出打火机,忽然地感觉到自己的眼皮子已经越来越重,而心头的那股强烈至极的困倦之意,也如那海洋巨涛般的,排山倒海似的翻涌压来。
“恩……好象……真的撑不住了……”
这是我滑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缕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