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天上掉下个警察老婆(中)
我对这位也曾经醉倒在酒吧,精神似乎有点失常的金恩慧,心中虽微感顾忌,但作为一个堂堂男子,听到她竟然对自己说出这等颇含威胁之意的话语,心内也禁不住地大为光火。
“金小姐,你究竟有什么事?”我勉强地按耐住心中的火气,冷声地问道。
“什么?你问我有什么事?”金恩慧的声音蓦然间拨高了许多,只听她怒声说道,“上次我不是已经告诉你,我和你今天要去婚姻登记处登记结婚的吗?你竟然忘记了?”
“登记结婚?”我听了她的话,心中顿时愕然,傻了片刻,脑海里灵光忽然一闪,猛然间忆了起来,在那天早上,她临走之时,确实是对我说过类似的话,这么说,她是认真的?
我心中就感到有些奇怪了,这金恩慧究竟是怎么的,与我只见过一面,可以说,彼此还是完全地陌生,但怎么地,她就执意要与我这不名一文的无业男人结婚呢?
我可不是那种极度自恋的男人,认为自己魅力天下无双,可令世间女子纷纷情难自禁。
“对不起,金小姐,虽然很感谢你的好意,但是,我实在是没有与你结婚的意向。”
对于这位主动要求与我结婚的美丽女子,我又感滑稽又是苦笑不得,降下心中的火气之后,我便委婉地拒绝了她,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跟一个没有一点感情基础的女子结婚的。
“哼,占了便宜就想不负责任了吗?没那么容易!”手机里传出了金恩慧那冷冰冰的声音,“我给你十五分钟,你马上带齐证件,到这里的婚姻登记处等我,不然有你好看!”
我听到她那完全没有回旋余地的狠话,正自瞠目结舌间,便听见手机里忽然传出嘟嘟两声,再凑到耳朵边细听的时候,却没有半点声息了,很显然,金恩慧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明羽哥哥,有什么事情吗?”安琪琳眨着她那双澄澈明媚的美丽眸子,她那张白皙嫩滑的娇靥之上,神色竟似乎有些紧张不安,问道,“我好象听到……你要结婚了?”
我没有注意到安琪琳的神色,收好手机,摇了摇头,说道:“没有的事。我想……恩,这只是她跟我开玩笑吧。”话虽这般说,但我想到那金恩慧的风格,因而心中也殊无把握。
“不说这事了,”我将适才的事情暂且放下,抬眼处,望见安琪琳眸间犹存犹疑之色,便摆了摆手,朝她温言说道,“来,阿琳,你坐过来点,我给你讲解一下烧茶的技巧吧。”
待得安琪琳依言坐到旁边,我便抖擞精神,拿出胸中所学,滔滔不绝地说将起来。
这烧茶之艺,又称茶之道,由我国唐代的陆羽开创,但追溯起源,当上溯到中古时代遍尝百草的神农氏,因而陆羽的《茶经》启卷便自说道:“茶之为饮,发于神农氏……”
据中国风俗史记载,起初神农氏只是看中茶叶的药用,并非以饮,直至殷周时候,虽然已是日常饮用之物,但其功能仍近于药用,到了汉代,才有从药用转变为饮用的文献记载。
但这些时候,饮茶之风,还只限于富家或皇室,一般庶民很少能享受茶饮,临到唐朝,可能是因为茶书的发现愈來愈多,制茶技术愈來愈进步,茶饮才由贵族化渐纳入民间,广泛的传播开来,后来陆羽奉诏著《茶经》,更是对饮茶之风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茶经》全书分为上、中、下、三卷,共有十个单元﹕一之源、二之具、三之造、四之器、五之煮、六之饮、七之事、八之出、九之略、十之图,对茶有全盘的介绍,是中国茶道的先声,也是中国茶道最原始最具体的指导原则,后世的茶书,大多由它而改良。
中国茶道形成之后,经唐,宋之盛,明之改革,越发兴盛,但可惜的是,清朝之后,由于种种缘由,我中国的茶道,渐渐地竟然流于形式,及到近代,更是形同无存。
今日日本的茶道,便是日本国人当年远渡重洋,赴我华夏,受我中国唐宋茶道的精华之后,所发展而来,但他们稍加改良,便妄自称之为自己的国粹,这可真是可笑复可叹。
我说到这里的时候,遥想古代中国茶道的盛旺之景,岂料今日,近乎已经完全地衰落下去,而且竟被日本反客为主,我的心中,终于不由地有些唏嘘起来。
我凝思了一下,看到壶中的泉水尚未沸腾,于是,便要将茶道的核心细细地跟安琪琳分说,但这时候,我忽然发觉,此时的她,双眼望向别处,好象有点神思不属的模样。
安琪琳这般神游天外,看来是将我方才口沫说干的那番话,都当作了耳边风。
此时任我的脾气再好,也不由地生出了些许怒气,本来在门外对她升起的怜惜之情,自然也消退了去,只在心中暗自忖道:你是大明星,既然不屑于听我讲解,你就直接地说出来啊!干吗要摆出这副虚假的样子,勉强听下去!你听的人不累,我这个说的人还累呢!
茶之道,首重诚!既然你安大明星无心于此,我又何必再在你面前饶舌!
我口中重重地咳嗽一声,将安琪琳猛地惊醒了过来,她见到我若有所思的目光,娇腻的双颊微微一红,好似大是不好意思,对着我轻声说道:“明羽哥哥,对不起,刚才……我想了点事情,没有听清刚才你说了些什么,你……能再给我说一遍吗?”
我心中轻哼一声: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既然已经不想听,还跟我找什么借口啊?
正如哲人所说,你可以蔑视我的个人,但你不可以无视我的劳动!
“刚才我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闲聊几句而已,”我也不想再多分说,反正出了这个门,也许我们两人再也不会相见,当下看了看白气缭绕的烧水壶,淡然道,“恩,水要开了。”
待得壶水沸腾,我将乌龙茶叶放到冲罐,然后再将酌量的开水注入冲罐,盖沫,冲杯,再取过虾须水,仔细泡茶,这其间虽然只是寥寥数语,但已有近十道工序,相当讲究,但此时我已没有向安琪琳解说的兴趣,当下挺直身躯,只顾捧着冲罐,全神斟茶。
安琪琳微启香唇,好似想对我说些什么,但见到我捧着冲罐,神色肃穆,一副虔诚的情态,便又将冲到嘴边的话语都缩了回去。
我捧着精巧的冲罐,巡回穿梭于并围一起的三只茶杯之间,直至每杯均达七分满,此时罐中的茶水,恰好斟完,而剩下的余津,则一点一抬头地依次点入三杯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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