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世界而言,你是一个人;但是对于某个人,你是他的整个世界。
To the world you may be one person,but to one person you may be the world。
1.引狼入室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引狼入室?
杜德跃这家伙进了我家以后,一边大摇大摆地四处参观,一边对我家的东西和摆设品头论足。看我发懵地站在原地,他居然一打响指:“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坐啊,别客气。”
“你——”
“饮料在冰箱里,自己去拿。”他不客气地坐到我家沙发上,两条长腿还晃啊晃的,“顺便帮我也拿一瓶!”
我强忍着把水桶扣他头上的冲动:“我家没有饮料!”
“那有什么?”
“白开水。”
“真寒酸啊……”
“杜德跃!你能不能表现得像个正常的客人?”我气冲冲地走到他面前,“还有,你给我站起来!我家的沙发是布艺的,很珍贵!你看你全身湿哒哒的就坐下去!”
杜德跃看了下自己湿哒哒滴水的裤脚,皱了皱眉,站起来就开始……脱裤子?
“啊!”我发出尖叫!
杜德跃掏了掏耳朵,指着自己的四角短裤说:“激动什么,我里面穿了东西的!”
我一脸菜色:“那你好歹先通知我一声啊,吓死我了!”
我还以为他要在我家耍流氓的说!
杜德跃明显猜到了我在想什么,滴水的长裤随手扔到一旁的地上,他起身朝我步步紧逼:“你的脸红成这样,刚刚不会是联想到什么不太好的东西了吧?”
我理亏地朝后退退退,一直被逼到墙角,面对他晶亮的眼眸我的脸更红了。
“你……你走开啦!”我双手撑住他靠过来的身体,大声喊道,“别靠过来……你这个流氓……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杜德跃还真不怕死,偏偏就把他的脑袋靠过来,炙热的气息喷在我的颈子上,语调也暧昧极了:“你要怎样对我不客气?”
“我……”“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在这不合时宜的时候,我的肚子发出很响的抗议声!
杜德跃噗嗤忍不住笑了:“你的肚子会唱歌?”
“讨厌!混蛋!”我趁机溜出他双手可以够得着的范围,跑到一旁抱怨,“我实在是太饿了嘛!现在都11点钟了耶,我就中午啃了点干面包,活活饿了大半天。”
杜德跃这个恶魔,终于打算放开我了,卷起衣袖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我慌忙跟在他身后:“你想干嘛?”
“白痴,你说呢?”
我惊喜地说道:“杜德跃你要给我煮吃的哦!”
“知道就把鱼桶提到厨房里来。”
“哇,杜德跃你好好哦!”
我立即忘记了前面的不快,提着鱼桶屁颠屁颠地跟进了厨房。
杜德跃抓起桶子里的鱼,很熟练地开膛破肚,看着他手起刀落的认真样子,与平时那个嬉皮笑脸玩世不恭的杜德跃差太多了!
暖色的灯光洒在他的脸上,他的侧脸英俊分明,五官大气而邪气……如果他说话不那么刻薄,做事不那么让人讨厌的话,肯定属于女孩们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
“你家菜盘在哪?”杜德跃忽然出声道。
“菜盘?哦,你等等!”
“有大蒜和辣椒吗?”
“我去冰箱里找找!”
“油盐等放哪里了?”
“在橱柜里,应该是第二格……等等,我马上找给你……”
嗯?油啊醋啊酱油啊味精都有,就是怎么都找不到盐。
真是的,怎么会没有盐呢?八成又是林逸那个臭小子给藏起来了!
我一脚踹开了林逸卧室的房门,翻江倒海地袭击,搞得他的卧室一遍狼籍。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最后我终于在林逸的写字柜里找到了一瓶白色塑料瓶子,里面装着白花花的盐。
我打开塑料盖子,弄了一点舔舔,咸咸的,没错,就是它了!
这个该死的混世魔王,离开了我的地盘还作威作福!等他回来一定给他好看!
半小时后……
“上菜了!”
杜德跃像大厨师那样,胸口围着围裙,一只手端着盘子,晃悠晃悠朝我走了过来。
而我呢,早就盛好饭端坐在餐桌前,挥舞着筷子等着宝贝红烧鱼的光临了。
吧唧吧唧……咦……吧唧吧唧……
不知道是因为我饿了太久,还是杜德跃的厨艺太好!这辈子我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红烧鱼,直吃得我热泪盈眶,感激涕零!
“怎么了?”在我对面坐下点烟的杜德跃同志,在看到我的眼泪彪出来的那刻,惊讶地说,“很难吃?”
“不是……”我用力捶着胸口,“是太好吃,我……我呛到了……水!水!”
杜德跃给我倒了杯水:“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可我确实……饿坏了!吧唧吧唧,吧唧吧唧。”我狼吞虎咽,“我妈做的饭菜,如果有你十分之一的厨艺,我就会很开心了!”
杜德跃一愣:“有那么难吃?”
“嗯,超难吃!不过,我习惯了啊哈!”
杜德跃弹弹烟灰,扬眉说道:“作为一个女孩子,你过得忒惨了!”
我猛地点头表示赞同:“等我有钱了,我就买一辆公交车,专门走公交专用车道,专门停在公交车站,等有人想上车了,我就说:对不起,这是私家车!”
杜德跃差点被自己的烟呛道:“咳咳咳!好伟大的理想!”
“不过这个理想太遥远了……”我黯淡道,“现在能一日三餐吃得饱就觉得很幸福了!”
杜德跃点点头:“以后还想不想吃我做的鱼?”
“想啊!”
“如果你嫁给我,我天天煮给你吃?”
哼,不正经的性格又开始了!
我干脆专心吃饭,懒得再搭理他!
接下来,安静的房间里只有我“吧嗒吧嗒”吃饭的声音!我的手不停地来回穿梭于饭碗和盘子之间……
抬头,杜德跃单手支着下巴,单手叼着烟,正一副悠然自得的表情看着我,眸子里亮光闪闪。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反正在他面前我也丝毫没有形象可言了,干脆表现最真实的自己,口齿不清地说,“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可是没关系,我才不生气。”
“哦,我在想什么?”
“哼,你现在肯定是在想——一只猪原来就是这样吃成的,对不对?”我毫不在乎地扬眉。
“哈哈哈!”杜德跃一阵大笑,“易拉罐,没想到你这么有自知之明,嗯不错不错。”
干嘛笑成这样,跟我炫耀你的牙齿很白吗?
我朝他龇了下牙:“我的牙齿也白也整齐!”
“嗯!挺适合接吻的。”
“你——”
算了,看在这盘红烧鱼的份上,给他消遣消遣也无所谓了。
可杜德跃却得寸进尺了起来:“为了报答我,你是不是要对我表示点什么?”
“什么啊?”
“还装蒜,KISS啊。”
“NO WAY!”
“为什么?”
“偷偷告诉你,我从来不刷牙的,我有极其强烈的口臭……”
“我不介意!”
“我介意!”
“你的卧室在哪?”杜德跃忽然站起来,捻灭烟头,左右张望着找房间。
“你想干嘛?”我一脸警惕地瞪着他。
杜德跃很轻易地就找到了我的房间,因为我家房间每个卧室门前都会挂一块牌子。我房门上挂着的是“菁之ROOM。”
杜德跃推开我的卧室,靠在我房门前轻描淡写地说:“在你报答我以前,我决定住在这里了。”
“你敢——”
2.所以我不是禽兽
“杜德跃,你给我出去,滚出去!”
我推,用力,再用力!别看我平时力大如牛,对付林逸是小菜一碟,现在对付杜德跃却没辙了!
杜德跃皱着眉头,又开始对我的房间品头论足:“啧啧啧,这哪里像一个女孩的香闺啊,这么乱!”
“要你管!你给我滚出去。”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推啊!
为什么脑袋晕晕的,全身也没什么力气,明明才吃饱的啊?
就在我发愣之际,杜德跃突然朝前走了两步,靠在他后背的我就这么失去重心地摔倒在地!
晕乎乎晕乎乎,全身一冷一热的,脑子也不停发胀发痛。
在一瞬间,我甚至连视线都黑掉了!
“你没事吧?”杜德跃探寻的声音从头上传来。
我摇摇头想说没事,可是抬起视线还是一片模糊:“杜德跃,你把灯关了?为什么我看不清了,你在哪?”
话音刚落,肚子一阵翻江倒海,随即便从我的嘴里呕出大量东西。
眼睛终于看得见了,可是全身像处在油锅和冰山之间,一下燥热得难受,一下又冷得发寒。我双手抱着胳膊发着抖,胃部又是一阵发寒,继续开始呕吐。
“怎么了,喂,你没事吧?”杜德跃手忙脚乱地给我递纸巾。
“没……没事。”我接过纸巾擦着嘴,声音都十分虚脱,“你这混蛋,肯定是你在菜里下药了,呜哇,你想毒死……恶……”
今晚所有吃下去的东西都吐光了不算,连胆汁都快要吐出来了。
我难受得眼泪水直冒,头晕耳鸣,看见杜德跃的嘴巴一直没停地说着什么,可是什么声音都听不清!
看样子他也很着急,应该不是他放药什么的,可这是怎么回事?
慢慢地我看他变成了两个头,两个身子,两个……
视线又是一阵动荡的不清晰,我闭上了眼睛。
N分钟后……
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体总算感到好受了一些后,我缓缓张开眼。身体像棉絮一样酸软无力,但却好像漂浮在海面上的小舟,一波一波地动荡。
这里是哪?我摇摇头,很快便发现我在杜德跃的背上。
“你……这个混蛋,你要背我去哪?”我试着挣扎了一下,手脚却没有一丝力气,“快放我下去!”
“你醒了?”杜德跃气喘吁吁,背着我健步如飞。
“放我下去,放我下去!”
“你别动!”杜德跃剧烈喘息着,头发都被汗水浸湿,“刚刚你昏迷了,我现在马上带你去医院。”
医院?——我一想到硕大的针头插进了我的屁屁,就有再次昏过去的迹象。
“我不去医院,不要去不要去!你放我下来,我现在好了,我没事了……”
“不行,我必须带你去医院。看你的迹象应该是食物中毒,如果不及时处理……”
“我不管!我不要去医院,你放我下来,呜!求你放我下来。”我哭得眼泪哗哗,拼了小命地在杜德跃的背上挣扎。
“喂,笨蛋你不要乱动!我靠,现在在下楼……你再这样……别咬我啊……啊——”
杜德跃一个站心不稳,一脚踏空,就这么背着我“咚咚咚”地一起滚下了楼。
我的头在滚落时,一而再再而三地撞击到墙壁上,那可比妈妈用铁勺子敲我的头要痛多啦。我一边往楼下滚一边想:完了,完了,这下我真该把自己撞成白痴了!
“啊!”在最后就要滚到目的地的时候,我的手还折了一下,我痛得闭上了眼睛。
迷朦中一双手在摇晃着我的肩膀,我张开眼,看到了一脸心急如焚的杜德跃。
“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我努力地弯起嘴角:“杜德跃,我真没事,不用上医院,不用……你要是真把我弄医院里去了,我恨你……”
然后我头一撇,晕过去了……
再次醒来,眨巴眨巴眼——白被子,白床单,白墙壁……
我真到了医院,右手腕上还挂着点滴!
“你醒了!”翁声翁气的声音,映人眼帘的是一张苍白的面孔——哎,又是白的,真没劲。
“我……”我的嗓子涩得要命,嘴巴也苦,我咳了咳,“我想回家……”
“挂完药水就带你回家,现在乖一点啊。”杜德跃的态度是从来也没有过的温柔。嗯?是我掉下楼的时候撞啥了吧?这个温柔的人真的是杜德跃?不是别的什么人?
“可是,我现在就想回家。”我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小小的眼睛不住朝四周搜索!
拜托,最恐怖的就是医院了!看的鬼片和恐怖片大多场景都是发生在医院!
医院有太平间,而且医院里的每张病床上都有可能趟过死掉的病人!
尤其现在是晚上,四周阴森森的,我的脑海中不断地漂浮着从电影里看过的恐怖场景……
我猛地坐起来,就要去拔针头,杜德跃眼疾手快地摁着我的手:“喂,你以为药水不要钱的啊,等打完了再回去。”
“我不要嘛,我要回家,杜德跃……”我的眼泪鼻涕开始像黄河一样泛滥。
“爱哭鬼,你的眼泪已经对我无效了。”杜德跃不容分说地帮我掖好被子,站起身,“你先休息,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回来。”
我一把拉住杜德跃的手,绝望地大喊:“你要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
“白痴,我马上就回!”
“我不要,我怕!”我紧紧地抓住他的手,“杜德跃你不要走,你陪着我!”
杜德跃坏坏的秉性又出现了,他一手撑着床拦,倾着身,挑眉看着我道:“你确定要我留下陪着你?”
“嗯嗯嗯。”我小鸡啄米般地点头,“我确定!”
“可是这个病房没有别的人,现在又这么晚了……”他眉头挑得更高,“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就不怕我留下来会更危险?”
我的心猛地一咯噔,双手立即揪住被角:“你,你想对我做什么?”
“你猜呢?”
“你……你混蛋!你卑鄙!你落井下石,你乘虚而入!”上帝要毁灭一个人必先令其疯狂,而我疯狂了这么久为什么上帝还不把我毁掉呢?
“过奖过奖。”
“你禽兽!”
“禽兽尚且有半点怜悯之心,而我一点也没有,所以我不是禽兽。”
“你——”
“好了,逗你玩的。”杜德跃的大手揉了揉我的头发,“现在没那么害怕了吧?”
咦,刚刚只顾着跟杜德跃斗嘴,真的都没有害怕了耶,身体也都不发抖了。
我看杜德跃把椅子拉到床边坐下,准备留下来陪我的样子,安心了:“其实留下来陪我照顾我本来就是你的义务啊!因为肯定是你没把鱼洗干净,才害我食物中毒。”
“就知道你会这么想,所以我把洗清我冤屈的证物都带来了。”杜德跃亮出一个白色的塑料瓶子——装盐的那个瓶子。
“盐?”
“这不是盐,笨蛋!你看这个瓶底,写的是——‘发型粉’!”
“不可能,这个我尝了,明明是有盐味的说。”我不敢置信地撅起嘴。
“你还真的是个小笨蛋,‘发型粉’呈碱性,肯定会有盐味。并不是有盐味的就是盐,你化学有够烂,虽然我成绩也差,但最基本的还是分得清吧。”
居然,被全校倒数NO。1的人给嘲笑了?我这全校倒数NO。2的人还有何颜面存在于世啊?
我眼睛冒火地说:“既然你早知道还放下去,害我食物中毒!你说,你存的什么心!”
“当时……我没想那么多,以为你家喜欢用这种瓶子去装盐。”
“你狡辩!”
“……”
“你无赖!”
“好吧,我狡辩,我无赖。”杜德跃突然拉开衣领,指了指肩膀那儿:“这里,曾被你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又指了指他的右手腕,上面裹着一层薄薄的纱布,“这里,就是被你害得滚下楼梯时刮伤的。”
最后他阴险的细长的眼睛定定地注视着我:“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你易拉罐大人所赐!”
“我……”
“所以害你住院这件事,我们1:1,扯平了!”
“扯平就扯平!”
杜德跃突然爬上我的病床,坏笑着说:“宝贝,你看现在夜黑风高,四周寂静无人……”
“你想干嘛?”
“你欠我的那个KISS,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啊!”说着,他的身体朝我倾斜过来,手也与我的脸蛋越来越靠近。
我的心像小鹿一样“怦怦”乱跳着,当杜德跃的手真的触摸到我的脸蛋的一刹那,我的脑子里迅速地闪过了徐子捷愤怒的脸。于是,我毫不犹豫地把他踢下了床。
杜德跃当场摔到地上:“你真的很野蛮……”
“哼!活该你,大尾巴色狼!”
这一顿吵闹下来,我终于有了困意,慢慢地闭上眼。
病房里恢复了死一样的宁静,隐约地我听到了缓缓的一声叹息。
迷蒙中,我看见杜德跃站在落地窗前,点了根烟,挺拔的身姿被昏黄的灯光照得隐隐绰绰。他卷起一边窗帘,瞬间,银白色的月光扑了进来,把他团团包裹着,照亮了他深邃的轮廓。
他神情忧郁,一口接着一口地吸着烟,烟雾袅绕,慢慢在他的周围扩散,升华,消失。
这时候的杜德跃,跟以往见过的任何时候的杜德跃都不一样。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就像徐子捷一样,慢慢地变成了一团谜。
唔,真的太困了,我闭上眼完全沉进了梦中。
3.最酸的不是吃醋
第二天,出院后。
“杜德跃,我饿……”我扯着杜德跃的衣角,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靠,你猪啊,才刚刚吃了东西就喊饿……别拉着我啊,他大爷的什么鬼天气啊。”杜德跃走得飞快,一边用手拍打着掉在他头发上的雨水。
“我饿……”我还是死死地拽住了杜德跃的衣角,跟着他的步子小跑着。
突然我的脚步停在了一家叫做“锦绣江南”的白色西餐厅——那是我和徐子捷第一次约会的西餐厅。
一瞬间,过去发生的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放,我的鼻头酸酸的。
走在前面的杜德跃也停下了脚步,看着我:“真饿了?”
我摇摇头跟上去,心里有一种落寞和惆怅在滋生蔓延。杜德跃一把拉过了我的手,把我带进了西餐厅。
“真TMD倒霉,淋透了。”杜德跃咕哝着甩了甩头发,侧脸问我,“猪,你这么能吃,接下来的几天里怎么办?”
“唉,我也不知道。”现实悲惨啊!不过我的性格就是明天的烦恼留给明天去管,今天能吃饱就好了!
“嘿嘿。”杜德跃露出了阴险狡猾的笑容,边敲我的脑袋边说,“你为什么不求求我呢?”
“求你,你会帮我吗?”
“废话。”
“真的吗?”我双手合十,两眼放射出惊喜的光芒,没想到杜德跃是这样的一个好人,平时我还对他那么凶,我真是太不厚道了!
“如果你做我女朋友的话。”可是他后面的话紧接着把我的想法戳破。
这个该死的家伙,我真怀疑他的脸皮厚得连原子弹打过去了都能反弹。
“这件事你想也别想!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我气鼓鼓地说。
“哦,宁愿挨饿?”
“哼!”
“哼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我藐视你。”我林菁虽然贪吃,虽然花痴,虽然笨,虽然没一样好的地方……可是,我做人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原则的嘛。这种以食物为要挟的条件,我才不答应!
杜德跃笑的优哉游哉:“看你拽,一周后看你哭。”
哼,谁理你啊,大不了每天在楼下逮两条鲤鱼烤着吃!
我有鲤鱼我怕谁?
忽然,一个蓝色的身影飘过我的视线。我的心一跳,看过去——是安蓝?她也正好看见了我和杜德跃,满脸都是惊讶。
哇,这样都能狭路相逢?看来老天是给我机会惩罚她。
我赶紧摆出一副黑社会大姐的样子,一甩一甩地走了过去:“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
“我……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要警察干吗?”
“我……”
“吞吞吐吐干吗?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皱起眉头恶狠狠地说,“虽然你现在是胜利者,把子捷从我身边抢走了!可是,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是这样的,你误会了……”安蓝努力摆着小手,极力解释着,“我跟子捷真的没有什么!”
“易拉罐,再不过来我把你的那份牛排也给吃了。”杜德跃的声音不失时机地插进来。
咦,啥米?有牛排!
我立即看过去,果然发现杜德跃已经找好了位置,悠然地在享受餐盘里的实物!
“等一下!杜德跃你太混蛋了,竟敢趁我松懈的时候……哇,牛排,好好香!”
我正对着牛排大流口水呢,忽然,一个黑色的身影让我差点噎住。
徐子捷?
我没看错吧,从WC的方向走出来的那个高挑少年,果然是徐子捷没错!
一段时间不见,他没有多少改变,还是那样冷冷酷酷的气质,淡漠的神情。我们的目光在空中毫无意外地相撞,当他看到坐在我身边的杜德跃时,我清楚地感觉到了一种叫做愤怒的东西从五米以外的地方向这边开来,燃烧了我们。
什么?他愤怒?应该愤怒的是我吧!
那个该死的安蓝还说她跟徐子捷没什么,结果两人却跑来约会!
市里那么多的餐厅,为什么偏偏要选择这一家——这家有我和徐子捷美好回忆的地方?真是可恶死了!
就在我发愣的时候,胳膊猛地被一股力攥起来。
咦咦?徐子捷竟然已经走到我面前,是他拽的我的胳膊?
“子捷……”近距离看着他的脸,我连呼吸都凝滞了。
徐子捷脸色黑沉,冲我大吼:“笨蛋,你现在就给我回去,你……这么能跟这种的家伙在一起!”
“易拉罐,快吃快吃,吃玩了哥哥带你去溜冰。”杜德跃抓住了我的另一只手,把我拉回了座位。
可是屁股还没坐稳呢,我又被徐子捷给拽起来了:“你现在回去,以后不要再理这个疯子。”
“易拉罐……”
“闭嘴,垃圾!”
杜德跃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徐子捷狠狠地打断了,他一把揪起了杜德跃的领口:“如果你还有点人性的话,就离她远一点,她太单纯,玩不起,你会把她玩死的。”
“谁说我玩她了?”杜德跃一把推开了徐子捷,不在意地弹了弹被徐子捷碰过的领口,“不要总是用你自以为是的认为去评判别人!而且,你似乎也没有立场要求她怎么做吧?”
“我不想跟你争论这些没有意义的东西,总之你不准接近她。”
“哈,好大的口气。”杜德跃懒洋洋地笑着,“如果易拉罐让我走,我立即二话不说甩手走人。”
“这可是你说的,你不要反悔。”徐子捷把目光转向我,“林菁,你现在就说,让他立马滚蛋!”
“为什么啊?”我还没从这一连串的突发事件中缓过神来。
“他不是个好人。”
“杜德跃虽然嘴巴很坏,但他其实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会为杜德跃辩解,“子捷,我交朋友自有分寸的,你放心,杜德跃绝对不会伤害我的。”
“你懂什么?”徐子捷的面孔从未有过的冷,“你这么笨,怎么看得出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我……我是笨!可是——”
“可是?你喜欢上他了是吗?”徐子捷的面孔越来越冷,“你真是水性杨花朝三暮四,只要是帅哥,你就见一个爱一个,是不是?”
什么啊,他到底是为什么会这么尖锐?每句话都像闪着锋芒的剑戳进我的心脏!
“徐子捷,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一个女孩吗?”我难过地攥紧了拳头,“没错,我就是水性杨花朝三暮四,见一个爱一个,那又怎么了?你是我的谁?你有什么权力管我?是你不要我的,你甩了我可以跟安蓝来这里约会,难道就不允许别的男生对我好了么?你真自私……”
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你在哪里?在我遇到困难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在我想念你的时候,你还在哪里……
徐子捷一愣,退后两步,目光里闪过一丝不可捉摸的东西:“……我只是怕他伤害你。”
我无奈地扯了扯嘴角,目光飘向安蓝:“那你放心,谁也没有你伤害我多!”
“对不起,是我多管闲事了。”徐子捷撇开脸,猛地朝餐厅外走去。
“子捷!”安蓝慌忙追上前,在推开餐厅门的一霎那,目光别有深意地看了我和杜德跃一眼,走掉了……
杜德跃把切好的那份牛排放到我面前:“一股好重的酸味啊。怎么,吃醋了?”
我摇摇头,眼泪差点落下:“你以为最酸的感觉是吃醋吗?不是的,最酸的感觉是没权吃醋,根本就轮不到你吃醋,那就是最酸最酸的……”
徐子捷,你好可恶,竟然连我吃醋的权利都剥夺了。你既然抛弃了我,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呢?
4.看场子的也敢打
心情突然就变得无限低落起来,为了打消我的低落,杜德跃提议带我去溜冰。
溜冰场的光线很暗,的士高音乐震耳欲聋。五颜六色的雷射灯光芒四射,忽明忽暗地照在人们身上,呈现出一种不真实的美。场里人很多,像深海里的鱼群一大拨一大拨地绕着滑道转圈,轮轴滑过木质地板时发出的“吱吱”声,诱惑着人们快快加入。
算了,什么徐子捷,什么安蓝,都见鬼去吧!
我飞快地套上卫生袜,系好鞋带,脚一使力,便翩翩然地滑到了人群中。
放眼望去,整个溜冰场皆是我林菁的天下。可杜德跃却不一样了,他颤巍巍的,死死地抓住扶手不肯挪动步伐。
难得看到杜德跃这么窘迫的表情,我逗他:“喂,要不要我带你溜?”
“不需要!”
“那我就自己玩去了?”
“请便。”
真是搞不懂杜德跃,自己不会玩为什么还要提议来溜冰啊?难道,他是为了让我散心,才……
不想了,不想了,既然是来散心的,那就好好地玩,玩个痛快。
我正溜、倒溜,不时变换着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时而像一阵轻微的风,时而又像俯冲的大雁,时而像气势磅礴的豹子!
是我的错觉吗?在有意无意间,似乎总感觉有那么一双火辣辣的眼睛在注视着我,看得我全身发麻。
很快,我便抓到了偷窥者——是一个穿着绿色背心,黑色紧身皮裤的“白毛”,之所以我会叫他“白毛”,是因为他染的那一头白色的头发太惹人注意了!
他不停地围绕在我的四周滑着圈圈,嘴里哼着小调,十足十的痞子样。
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溜开!
可是“白毛”立即就以很快的速度冲向我,就在我惊慌失措狼狈不堪的时候,他双脚轻轻一挫擦着我的衣袖滑到了我的面前,不怀好意地笑了。
“你这人有病吧!”我怒气冲冲,风一样的滑出了他的视线。没想到那个“白毛”还真是锲而不舍,很快又追上来,跟我玩起了猫捉耗子的游戏,不管我跑到哪,都很快地跟上来。
我还以为我的溜冰技术在这里一定是技压全场独一无二,没想到又栽了。看他游刃有余的技术,明显在我之上。再耗下去也是我吃亏啊。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实在受不了了,停下来怒问。
“漂亮MM,你溜冰的技术还不赖嘛,想跟你做个朋友。”“白毛”的笑容让我瞬间理解,什么才是叫真正的“阴险”——杜德跃笑得再阴险,跟他比起来撑死就一“坏笑”啊!
“没兴趣。”我冷冷地回答,要走,却被“白毛”抓住了手腕。他用非常快的速度带着我绕着圈圈滑行,时不时拖着我躲过几个呼啸而来的倒滑者。向左向右,再向右向左,滑得我那颗心时常处于受惊的状态。
这期间,“白毛”还老爱反过头来看着我笑,白森森的牙齿在灯光下闪烁着,怎么看怎么像一只大尾巴狼!
我有种羊入狼口的感觉,好想挣脱开他的手,可是我无论怎样都挣脱不了,只能任由他带着我滑了一圈又一圈。就在我心急火燎的时候,面前闪过一个白影,接着——“砰”的一声碰撞声,把我和“白毛”给撞得人仰马翻。
紧接着“白毛”粗鲁的声音响在头顶:“操你丫的XX,看场子的也敢撞,你TMD是不是活腻了?”
回答的声音是我再熟悉不过的了:“嘴巴放干净点,老子的马子你也敢泡,我看你才是活腻了。”
“杜德跃!”我惊喜,慌忙滑到了杜德跃的身后。
“呸,敢骂老子,胆子不小!今天不让你见见血你还不懂规矩俩字怎么写!”“白毛”气咻咻的,一把揪起了杜德跃的领口。
杜德跃笑而不言,猛地举起手上的一罐可乐就朝“白毛”的脸上砸了过去,“白毛”应声倒地。
杜德跃把另罐可乐抛到我手上:“给你的……妈的,以后我再也不穿这鬼么子鞋!累赘!”
他蹲下身解溜冰鞋的鞋带,可是“白毛”却趁着这时候,迅速爬起来朝杜德跃扑了过去。
“危险!”我大叫着,顺手把手里的可乐朝“白毛”的脑袋砸去,在千钧一发之际,可乐正中目标,“白毛”再次应声倒地!
我望着自己搁在半空中的手,愣了。杜德跃笑着看我,竖起了大拇指。
“臭娘们!”“白毛”跌坐在地,捂着被我砸破皮的额头唾了一口。
杜德跃拎着脱掉了的溜冰鞋,打着赤脚走到了“白毛”跟前,遂不及防地用溜冰鞋朝“白毛”的头上砸去。
“操,看场子的你都敢打!”“白毛”虽然被打,口气还硬得狠。
“老子打的就是你看场子的。”杜德跃毫不手软,溜冰鞋一下一下地砸下去!
“白毛”开始是大嚷大叫,口里念念碎地骂着些不干净的东西,慢慢地,他支撑不住了,呻吟着,做了些无谓的反抗,最后求饶。“白毛”渐渐地变成了“红毛”,血浆像番茄汁似的往他的脸庞下流淌,覆盖住了他的一只眼睛,一坨一坨的,浓得化不开。
溜冰场开始混乱起来,女孩子的尖叫声和男孩子的起哄声此起彼伏。喧杂的的士高还在唱着: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我没办法忘记你,你像星星一样的美丽……
总之一切好像都乱了套了,看着“白毛”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我的脑袋“嗡嗡嗡”地乱响着。
“杜德跃……算了……我们,走……”我的声音很虚弱,全身都在发抖。
“我走不了了,易拉罐,你先走,你快走。出去了就打137********,找我兄弟来援助我。”
“不,我……跟你一起走。”我的双腿在打颤,怎么办,怎么办?呜!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快,出去了就打137********,你快走啊!”杜德跃一把推开我,脸上溅着斑斑血迹,目光却望向我的身后。
我下意识朝后面看去,看到好几个混混模样的青年正在进来。
我怎么忘了,这是人家的场子,到处都是人家的人!
镇静,林菁,你现在要镇静,千万不要自己乱了方寸!
“嗯,杜德跃,我马上就去,你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