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般的交代,可谓细心透彻,事关柳絮终身大事,柳玉马虎不得,交代的语气,也是略显沉重,但当事人却是另一种心态;
“是的姐姐”,柳絮说完,又是噗嗤一笑,柳玉听闻心中却感无奈,随即两人又是打闹一番;
这一会,两人的笑声,传的可谓是清清楚楚,男宾们听得是个个笑逐颜开,纷纷说道:“银铃悦耳,燕语莺声”;
虽说两人在一起,都是主仆关系,可是两人私底下,却亲如姐妹,而年长的柳玉,从小都是细心照料柳絮;
可以说柳絮与柳玉,就是当初翻版的柯勋与柯明,或许这就是用真心待人的好处,无贵贱之分,方能长久相伴。
后院发生的一切,柳絮主仆两人完全不知情,而前院的宴席已经开始,众人纷纷落座,开始推杯换盏,攀谈自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站在中堂的柳章询,随即将今日的宴会,推入高潮,口中话语出口,堂内是叫好声不断;
“感谢各位宾朋参加小女笄礼,其实今日小老儿还有一桩心事,那就是寻找一位乘龙快婿,还望大家成全小老儿”,
闻听柳章洵此言,众人面露喜色,也是左顾右盼相互攀谈,柳章询看到此处,自是心花怒放,急忙抬手安抚众人,再道激人之语;
“多谢大家对小女的抬爱,希望大家尽显才能,如若得到这五位的认可,那他就是我柳家的乘龙快婿”;
柳章询说道此处,随即转身,介绍身后五人,这五人虽是人至中年,周身气场却是不弱,而此刻台下众人,却是是议论纷纷;
“这五人谁啊!没见过,那来的,柳老爷竟然如此礼遇”,众人交流之词,不过尔尔,全是上述之言,但柳章洵却是面色甘苦;
“去请三小姐来大堂”,突来之语,众人收声以待,柳章洵心中笑而不语,下人听闻,自是知晓何意,随即往绣楼而去;
看着大堂顿时安静,有的只是酒杯碰撞之声,众宾客讨论之词,也是围绕柳三小姐柳絮,此番尴尬危机解除,但后院却是再出事故。
“小姐你说这个好不好看”,绣楼之中的柳玉说着,抖了抖手上的水袖裙;
“不好,太素了,今天不适合穿素的”,柳絮回头看了看,口中的语气,有些漫不经心;
柳玉听闻,没有言语,又低头寻找着合身衣物,翻找了半天,又拿出一件,在柳絮眼前晃了晃;
“小姐这个好,你看牡丹绣的多美,今日小姐可是花中一霸”;
柳絮听闻,就将头撇向一旁看去,噘着嘴,也说不上感觉,随即口中尽出敷衍之词;
“不好不好,太艳了,什么花中一霸,你家小姐怎么能与他们相比,掌嘴”;
柳玉听闻,急忙道:“小姐说道是,小姐可是大家闺秀,玉儿掌嘴就是了”;
屋内的两人嘻嘻,门外的丫鬟却是冷汗直冒,就在丫鬟无助之时,急匆匆脚步声,让门外丫鬟顿感救星来到;
未待多时,柳章洵贴身侍从,疾奔而入,来至门口,轻扣绣门,不管屋内之人是否听的清楚,口中随即传达柳章洵吩咐之事;
“三小姐,老爷请你快去中堂”,来人说完,没有得到回音,自是不敢离去,随即站在一旁,等待着三小姐露面。
下人所说的话,其实柳絮两人都听的分明,没有应承的原因,乃是还在挑衣服,两人好一番折腾;
竟将衣柜所有衣服都挑了个变,可是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就在柳絮困惑之时,突然间,发现角落的锦盒,其内还有一套衣服;
“就它了,玉儿帮我束发”,柳絮口中交代,手指自然指向锦盒,看到柳絮指的衣服,柳玉有些担忧;
“小姐你真的要穿它”,柳玉确认道,而看到柳絮坚定的眼神,柳玉没在言语,随即着手,对柳絮扑粉画眉,摊衣梳发。
屋内不知屋外愁,两人房中打扮,却让外堂上的柳章洵,没了后招,下人传唤不见回音,柳章洵可谓心急如焚;
长久的等待,宴会上的宾客,已然有些躁动,不管是择婿,还是笄礼,这主人公没到场,怎能往下继续;
“静静,大家静静,听我说”;
柳章询一开口,众人没在言语,看到已经安静的会场,柳章询低头吩咐下人,再去催促;
下人听闻,自是明白,随即一路小跑至后堂,吩咐其他人去招呼三小姐,而自己则是等待了片刻,折返而归,在柳章洵耳边嘀咕了几句;
柳章洵会心一笑,眼前一亮,随即抚须大笑一声,勾起众人兴趣,随即将矛头引向身后五人;
“列位久等了,小女还在梳洗打扮,不如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下今日的评委,稍后评判之时,大家心中都有个底,如何!”;
刘章勋说打此处,略有停顿,如何二字出口,似是询问,因为他要观察一下,众人的反应;
舒料,却是分分赞同,柳章洵没有等待,后续之言脱口而出;
“今日请来的都是名家,是齐国大师级人物,这五人的文学造诣,可是得到很多人的赞许,这位是张月公子,邱琴公子,欧阳磊公子,邹玉公子,以及王玄埔公子”;
话说至此,台下嘘声一片,因为这五人真非一般,就算是你有钱,你也难以请到,文坛合成五杰素雅;
没想到突来之语,竟是文坛五杰到场,这让台下众人惊叹连连,以为柳章洵用了稀世珍宝,不然这五人不会同来;
殊不知,做事要对症抓药,摸脉方可问诊,柳章洵早早打听了五人喜好,皆是柯勋的字画;
而恰巧柳章询的手上,就有一副柯勋的笔墨,也就是柳絮名字的来源,了尘离开柳家庄前所留,未若柳絮因风起。
而另一边,了尘离开金杏观后,并没有急急而奔,手中随意挥洒着拂尘,漫步而行,一切随缘而动。
院内的宾客,还在议论五杰之事,就听得远远传来一声轻唤,此话一出,院内瞬间安静,众宾客凝目以待;
“三小姐到”,虽是寥寥四字,但却是众人期盼,柳章洵抚须而笑,柳絮的到来,让他顿感压力已消;
脚步声临近,走路姿态,一身装束,亦在众人脑海想象,或是轻盈,或是委婉,虽然不见美人面,却是期盼有情人;
少许等待过后,脚步声戛然而止,柳絮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未曾料想,首度现身,竟引起轩然大波;
柳章洵一观柳絮之态,可谓是满脸涨红,怒无可泄,好在文博,文枫急忙上前安抚,柳章洵唯有暂熄怒火;
这轩然大波的引起,乃是因为柳絮此时的穿着,一身红衣喜袍,上锈团龙飞凤,一件霞帔在身,独缺凤冠衬托;
而柳絮似乎有所察觉,其父此时的状态,心中未做他想,自是小跑上前,口中还道:“父亲,你觉得女儿今日漂亮吗?”;
柳章洵听闻,怒气难以压制,欲要爆发之际,一旁的的柳文博急忙上前,在柳章洵耳边小声嘀咕;
“父亲,今日趁此机会,将三妹嫁出去,岂不是更好,既然三妹已然如此,我们不能坏了他的名声”;
被长子柳文博提醒,柳章洵也明白事情的重要性,心中可叹,恨铁不成钢,已然忘了当初的初心;
原本生的幼女,此刻已是十八载,心中的想法,他又曾能说出,随即打了圆场,只望笄礼成婚;
“多谢众人捧场,今日若是哪位得到小女抬爱,我就在此高堂证婚”,柳章洵此言一出,外堂一片哗然;
其实柳絮也不知道,自己今日为何穿着成这般样子,喜袍的意义,他是知晓的,但他不知道的是,等待十八年的他,终于来了。
织女提针绣嫁衣,凤穿牡丹引祥云。
鸳鸯戏水同生貌,霞帔依旧照故人。
柳絮身穿礼服,盛大出场,着实惊艳在座才子,其中褒贬各有,但是对于女子的反应,却比男子有些强烈;
或者可以说是嫉妒,再或者是羡慕,因为此番装束,已然是力压全场,然而柳絮穿什么衣服,都是好看至极,可谓各有其韵;
看到柳絮如此装束,台下才子早已按耐不住,纷纷狂言,将要报的美人归,五杰心中也是一阵感叹;
好在还有人镇定,此番争吵只是片刻,因为话一旦出口,顿感说话者庸俗,犹如那柳巷花街一般粗鄙;
而今日,上有名家大师坐镇,下有豪门名士为凭,矜持还是要有的,但是也有例外,因为有人已毛遂自荐;
“五位大家在上,小生徐勇,字伯言,看今日各位大师在座,伯言不才,特来讨教一二”;
徐伯言说完,自是行了礼,表现的翩翩公子风范,而后向一旁的柳章询,也简单行了礼,因为这命题,可是在柳章询的手上;
“伯言侄儿无需心急,今日时间紧迫,我就不一一考问,我出四题,而后众人作对,相互评论,有五位名家评判可好”;
徐伯言听闻,心中甚是不悦,但也不好发作只能礼貌回话,口中道:“全凭柳老爷做主”;
但事实却并非如此,徐伯言心中却有另一番回答,自言道:“你个老狐狸,这般会算计”;
为何有此一说,乃是台下人才济济,比他徐伯言有权有势的人多了去,王孙公子也不是少数。
看着堂内的才子,柳章询环顾四周,未做停留,开口道:“今日我们就考考诗词,第一题,请诸位以雪松为题,赋诗一首”;
柳章洵说完,就听闻台下开始议论纷纷,或是交头接耳,或是闭目深思,而此番情景,好似科举考试;
未待多时,人群中有了答案,脍炙人口的诗词,是朗朗而读;
月动惊帘梦,星驰留迹痕。
梳柳三分翠,峰岭纳松魂。
话甫落,柳章询环顾四周,却见一名男子漫步而出,手中折扇开屏,却是白玉为身骨,娟面拂袖屏,尽显富贵;
“不知公子贵姓,家中何处生计”,柳章洵笑盈盈问道;
“在下赵禹字博远,家中有些薄田”,听闻来人介绍,柳章洵脑中一震,突然间想到了什么;
“阁下可是赵传真的长子,人称诗书奇才”;
未曾料想,突来之语,诗书奇才四字出口,又是一场轩然大波,好在柳章洵也是见过世面,心中窃喜,欲要提早结束第一场;
“是否还有人对的出,如若无人对答,我数三声,三声过后,此局当属赵公子获胜”;
柳章洵此言,五杰也是点头默许,毕竟此刻没有对手,也无法评判作品高低,舒料,当数到三的时候,再有诗出,平添变故;
白云绕数峰,隐去青山秀。
寒风摇枝松独立,残叶还以旧。
诗词一出,场内顿时掌声不断,不过说话者,明显是位女子,就在众人寻找之际,却见诗词后半段已出;
辇枯草不争香,却把冷雪诱。
曲径幽园隐芳馨,莹光轩窗漏。
直至此时,众人被王玄埔的一声赞美所惊醒,口中道:“好,好词,好一首卜算子,看来柳三小姐深懂诗词”;
诵诗者女声,由被称呼柳三小姐,种种迹象表明,自是柳絮无疑,再被王玄埔夸赞一番,柳絮瞬间脸色绯红;
一旁的柳玉,急忙挡住柳絮,生怕此刻再出意外,可是这也使得她有些不解,小姐只会女红,为何会写诗,并且还得到大家的赞赏;
而一旁的柳老爷,此刻却是心气不顺,女子无才便是德,只需要学习女红,练一练琴茶二道即可,未曾料想,自己的女儿竟是这般;
“诸位,此局被小女打断,就不做考核,还望见谅,请诸位以翠竹为题,尽情书写”;
听到柳章询说出题目后,又是一阵抓耳挠腮,这回众人没有刚才那般快了,约有一盏茶的时间,才有人朗诵开来;
雨后日三尺,秋冬翠不失。
入云高处赏,不与艳相驰。
此诗一出,坐在正为的五人都齐齐拍手,看到此番情景,柳章询是心花怒放,无语言表,欲要宣布结果,却是再添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