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峰与诸葛亮正相谈间,只见身后走来数人。原来是新封的车骑将军赵云,骠骑将军马超,卫将军魏延。众人见礼之后,赵云言道:“丞相、杨将军、我等几日后将各自返回驻地。今有一言想与杨将军详谈。”杨峰一怔,不知赵云等人有何事要与自己相谈,诸葛亮点头道:“我恰好也想与公望细谈适才所言之事,不若一起到寒舍一叙?”众人欣然应允。至相府内,众人分宾主落座,杨峰先开口道:“不知几位将军有何赐教?”赵云等人相视一眼,马超开口说道:“我等在朝堂之上闻杨将军自求降级,深服公望之义。然我等私下商讨,甚觉公望用兵颇有不妥之处,故而想与公望一同探讨探讨。”杨峰闻言,起身肃然曰:“峰本一书生,不解兵戈之事,几位将军皆当世虎将,若能指点一二,峰不胜感激之至!”言讫长揖到地,貌甚恳切。
原来,赵云、马超、魏延三人在得胜之后相互通报了彼此的战况,又一起分析了此次战争中各个战场的战局。他们对杨峰在上庸以少胜多的战例本来很感兴趣,但细细推演之下却发现了杨峰在用兵打仗方面的许多问题;于是相约一同来见杨峰。说起来,赵云今年已经五十六岁了,魏延四十九岁了,就连最年轻的马超也已经四十七岁了。按照三国时期的平均寿命而言,这三位将军都已经或即将步入暮年了。在关羽、张飞、黄忠相继去世之后,大汉朝中大将不多;如今虽然可以凭借马、赵、魏这三位将军的威名震慑四方,但经年之内,当这三位将军老去之时,大汉恐怕真的再无能征战之人了。有感于此,赵云、马超等人平时都十分留心军中后起之秀;当杨峰鱼腹浦退陆逊之后,三人一起注意到了这个年轻人,同时也对这个年轻人寄于厚望,这才有了今日的会面。
马超见杨峰诚恳讨教,当下也不客气,开篇以义地说道;“以公望之用兵,超以为巧则巧矣却远无大将之风!”此言一出,杨峰脸上实在有些挂不住,正想出言反驳,却发现赵云、魏延脸上颇有赞同之色,就连诸葛亮也是一幅深以为然的模样,不由强忍不服,问道:“恕峰愚钝,不解骠骑将军深意。望孟起将军不吝指教,峰洗耳恭听。”马超道:“吾以为,公望用兵所长在巧,却也失之于巧。”见杨峰不解,马超接着说道:“夫用兵者,首要乃是兵将精锐与否。其次看领兵者能否审时度势,最后才比较计略谋划。为将者,需要能训练出精锐士卒以备战,合理分析战场动向找出敌方弱点,只有在无法以正常方式取胜时才动用奇谋。超以为,这方是用兵之王道。”赵云点头道:“孟起所言不错。以公望所历上庸一役来看。先前你能集中兵力各个击破曹军已颇有名将作战之味;但面对曹仁七万大军时,公望却显然有些失措啊!”杨峰申辩道:“我考虑我军人数少于敌方,故而进攻襄阳,其目的就是引诱曹仁回军,然后伺机歼敌。”魏延不屑一笑:“曹仁也是老了。如果是我,无论襄阳被你打成什么样子都不回军,你又能如何?”杨峰犹自不服:“襄阳乃是曹魏在荆州的重地,曹仁岂会不管不顾?”马超摇头道:“公望想得太简单了。我军原本兵少,公望在之前斩常雕、破王双;虽然获胜却也伤了大军元气。襄阳虽是曹魏重地,但公望若放弃上庸而取襄阳之后,形式就大有不同了。”杨峰疑惑问道:“有何不同?”诸葛亮插了进来:“襄阳以南乃是东吴所属荆州地界,东、北皆是曹魏领地,西面乃是上庸。若曹仁占领上庸全境,公望就算zhan有襄阳也将陷入重围之中。曹仁只需留下二、三万仁驻守上庸,领其余人马回军襄阳,公望又能如何应对?野外决战无比胜之算,若死守襄阳则曹军自南阳、泄南、宛城等地合击之;公望以为可得幸免乎?”此言一出,杨峰额上汗如雨下,半响才艰难地说出一句:“倘若当真如此,断无胜算。”赵云点头道:“正是如此!公望此战实则是险到了极点。”魏延又加上一句:“运气也是好到了极点!”众人都笑了起来。
杨峰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独自出神。魏延见状,又对杨峰说了一句:“依我之见,杨将军不仅用兵不能称为大将,性格上也不适合领兵打仗!”杨峰抬头,眼里竟有怒火暗生。赵云也不客气,说道:“不错!所谓慈不掌兵。自古征战,没有不死人的。公望动辄为一点牺牲甚至于是为胜利所必须付出的牺牲就悲切、自责。这实在不是为将者所应有之态!”杨峰闻言,黯然无语。马超咳了一声,说道:“公望贤弟,我等皆是百战余生之人;自来见惯了死亡。其实,每个上战场的将士都做好了马革裹尸的准备。只要付出的每一个代价都能有回报,就能称得上死得其所了!”魏延也开解杨峰说:“我们知道刚才的话很重。但正所谓响鼓更要用重槌,你会明白我们的用心的。”杨峰深思许久,问道:“峰深感三位将军大恩,敢问三位将军,何为将军之道?”赵云慨然道:“大将者,攻则胆大心细,守则稳重顽强。”马超道:“临阵指挥得当,用兵随机应变者,可为大将。”魏延也言道:“谋多不胜不如不谋!”孔明总结道:“公望啊!为将之道看来复杂实则也不难。所谓大将者,偶尔出奇者可,但不能老想着如何取巧。攻则必克,守则必坚,疾则如风,徐则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杨峰细细咀嚼几人的话语,眼里忽然射出炽热的光芒。
众人见杨峰的神情,均知他已然又向前跃进了一大步。于是会心一笑,也正是从这一刻起,杨峰真正开始步入大将的行列。诸葛亮拍了拍杨峰的肩膀,对大家说道:“既然大家都在,我也有一件事要和大家商量商量。”
杨峰终于踏上了名将之路,他今后会有怎样的发展?孔明又要和众人商量什么事?请关注下一章节《出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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