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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清官·贪官(1)

张天保可不指望那些米行老板们犯错误,自己的命运自己掌握,得依靠自己的努力摆脱困境。古今最一本万利的投资莫过于官商勾结,张天保想到如果能利用官府的力量,那还有什么问题不能解决呢。

当然,要勾结官府,也不是说勾结就能上的,他现今也没有足够的银子进行权钱交易。但机会只会光顾那些时刻准备着的人,张天保现在虽然没有能力勾结官府,也得尽量了解官府的情况,一旦勾结的时机来临,那就顺风顺水了。

向很多人打听了丹阳城县令的情况,探听的结果非常令他感兴趣。县令的姓名、籍贯等基本信息,所有的回答都是一致的。张天保终于知道自己的父母官叫韩守净,但对于韩守净的为官情况,却得到两种截然不同的回答。

赵伟和韩玉翘对韩守净是极力称赞,两袖清风,为官清廉,政绩赫赫。说韩守净上任时为表明心迹,在官衙大门外巾了一副对联,上联是:若受暮夜钱财,天诛地灭:

下联是:如听衙役说话,男盗女娼。

而且他还当着众人立下誓言说:“左手要钱,就烂左手:左手要钱,就烂右手。”

“象韩知县这样的官,真是百官的楷模,要是大梁朝多几个这样的好官……”二人还列举了不少韩守净勤政爱民的政绩。

“韩知县可是个大大的清官,无冬无夏,只得一件灰布袍,一件天青哈喇呢外褂。十几年来都是如此,上面都打了好些个补丁了,走出去谁会想到他是个县老爷呢。家里一天三顿的也是白菜、豆腐。”韩玉翘越说越激动,说着说着小脸发红,眼中还隐约有泪光闪烁,看得出她对韩知县是极为钦佩的。

张天保也为韩玉翘的情绪所感染,暗自感慨,没料到古代居然有如此清廉为民的好官,同时又暗自叫苦,如此清官,怎么可能收受他的贿赂。看来官商勾结的计划要破产了。

孰知,林大用等对于韩守净的评价却与赵伟韩玉翘二人的完全相反。

“呸,那个韩知县会是好官?那天下就没有贪官了!哼,韩守净,韩守净,他爹妈真是给他取错名字了,最不守净的就是他!”提起韩守净,林大用重重地吐了口唾沫,仿佛吞了只苍蝇似的,林家其他人也是一副不屑鄙视的神情。看得出他们极为讨厌憎恶韩知县。

“听说他极为节俭,还在衙门前张贴了副对联表明心迹,还发誓说如果他收受钱财,就会烂掉左右手,这样的官应该不会差吧。”张天保没想到林大用同赵伟的反应会差距如此之巨。

“哼,这种官才最可恶,他那些手段全是表面工夫。我们开始也被骗了,还以为县里来了个清正县令,好不高兴。谁知,天长日久,百姓才知这们县官尽管发下重誓,可是对钱财依然照收不误,因为他的对联说如果夜里偷偷摸摸受人贿赂就要天诛地灭,所以他就在大白天受贿这样就不违背他的誓言。还有,凡送钱财来的,这位韩县令为避开自己接人钱财烂掉左右手的誓,他便预备下了一个空盘盒,让来人把钱物放到盘盒内,再叫家仆放到箱子里锁好,凡有用项,他再叫家仆取出,他既收了钱财礼物,却又没有动手。他自己洋洋得意,即使神明怪罪下来,或者别人问起,他也没有违背自己誓言,也是很清正的,没有接受钱财,而是那盘盒收受的,‘盘盒要烂掉,就是神明的惩罚了,与老爷我无干。’”林大用越说越激愤,如果韩守净在面前,说不定会上去揍上两拳。

“他虚伪假清高也还罢了,就是贪些钱,我们也能接受,千里做只为财,那个当官的不想捞些好处呢?可是这个韩知县,可真是个狠角色贪得无厌,大利要贪,小利也不放过。有人作了首词嘲笑他,怎么念的来着……”

“夺泥燕口,削铁针头,刮金佛面细搜求。无中觅有,鹌鹑嗉里灵豌豆,鹭丝腿上劈精肉,蚊子腹内刳脂油,亏老先生下手。”林似兰很熟络地念起了这首讽刺词,带着调侃的笑。

张天保没料到情况急转直下,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看张天保似乎还不太相信,林大用又给他讲了好几件韩守净的贪财逸事。

有一个姓王的和一个姓贾的,两人合伙在河里网上一条大鱼。姓王的说应该归他,姓贾的说应该归他。两人争执不下,由口角到动手扭打,姓贾的不如姓王的粗壮有力,被打伤了好几处。于是,姓贾的便告到了县衙,求韩县令为他做主。

“他是那只手打的你?”韩县令问。

姓贾的指了指姓王的右手和左腿。

韩县令吩咐衙役上来,如老鹰拎小鸡般把姓王的按倒,打了他右手、左腿好几十板子,直到伤处青紫相间,同姓贾的所受之伤差不多,这才住手。

总算出了一口恶气,姓贾的连连谢恩,却并不退下。

“大人,那鱼?”王、贾二人念念不忘为之挨打的大鱼。

“放肆,还敢提鱼。你二人就是因为这条鱼闹得不可开交,扰乱治安,我还怎敢把鱼再还给你们,这鱼就是祸源,留在县衙。你们都给我滚出门去,不许再打。若要再打,从重处罚。”衙役听县令一喝,把王、贾二人轰出了县衙。

王、贾两人失去了大鱼,各自悔恨不已,又和好如初,觉得这么便宜了韩县令不行,得想个办法报复下。于是他俩合计,又共同买了一具棺材,假意互相打着闹到县衙,他们想韩县令必定忌讳,决不至于收留棺材,看他如何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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