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为这事。”文青哑然失笑,道:“水师的事我自有打算,不过既然你现在问起,我也就跟你说说。”
“水师现在的情况只是暂时,现在巴石县的人口不多,各旗都还只有一个万户,都不满员,所以暂时水师只能从各旗旗军之中抽调士兵,不过等以后人口多了,我会设立专门的水师旗,正白、正青、正紫三旗至少有两旗会是专门的水师旗,水师旗的旗军都是水师。”
文青拍拍阿和的肩膀,道:“阿和,你可是我预定好的正白旗旗主,正白旗就是专门的水师旗。还有,现在的正黄、正红、正蓝三旗日后会有一旗跟正白旗对换,三旗之中战功最小的一旗会降为正白旗,而正白旗则升为正黄、正红、正蓝三旗之一,上三旗之中会有一旗为专门的水师旗。”
阿和大喜,“我明白了,我定不负主公所托,一定带好水师。”随即又道:“主公说到缺人,我可以回吉阳县招人,吉阳县椰根峒的俚人很多人都有一身不错的水性,善能操船,那里的瑶人也不差,都是天生的水师士兵,上次我回了一次吉阳县,就是想招募一些士兵回来,不过那次还没等我开始招兵主公就将我召回水师,现在我想再去一次。”
文青想了想,答应下来,道:“这样也好,不过你回去不光是招募士兵,最好连士兵的家人一起带过来,这一点能不能办到?”
“轻而易举,”阿和笑道:“其实上次我就是这么打算的,准备将士兵连带家属一起带回巴石县。我最早不是从东阳寨带了四十多个人投到主公麾下吗,现在那四十人个个都发达了。银子、房屋、土地、女人、奴隶,应有尽有,上次他们就把家人都接到巴石县来了,主公你是不知道,那四十人回去将他们现在的情况一说,整个寨子的人都羡慕他们,然后消息传开,周围的寨子有很多人专门跑到东阳寨拜访他们,然后我一说要招兵,我说了招一千士兵,结果却来了三四千人应征,那场面我到现在都没忘。所以,主公所说的将士兵的家人一起带过来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他们巴不得一起过来。”
文青倒是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他对麾下士兵的赏赐是如此丰厚,能够吸引人也不足为奇,就算不想当兵,均田制之下,恐怕很多百姓都愿意投靠过来,不用交税的永业田,中原至今为止的三千年都没有这种东东。
“那你就回去招募士兵,万人以下,能招多少就招多少,招来的人就编成正白旗,你这个正白旗旗主也就能够走马上任。”
“对了,”文青想起崖州,又道:“我让刘二蛋也跟你一起回去,你们联手将崖州攻下来,崖州的那些官吏都丢在那边任由他们自生自灭,不过崖州的百姓都给我迁到巴石县来。”
崖州的官吏都是贬官,或许其中有些清官明吏是因得罪人而遭到贬谪,但是所谓的贬官绝大多数都不是什么好货色,那样的官吏文青可不要。
就跟被发配到崖州的重犯一样,或许其中有冤枉的,但是绝大多数都不是什么好鸟。
阿和问道:“崖州那边还有不少土匪,那些土匪要不要一起带过来?”
“一起带过来吧,”文青笑道:“我们最早的那三个千人队的士兵大多都是土匪出身,我们并不拒绝土匪从良,但是你要给我仔细挑挑,那些穷凶极恶作恶多端之辈就不要带过来了,那些人就地处决。”
“是。”
等阿和离开,文青去巴石城找郑之流商议大婚一事。
因为文青要结婚,作为好友和媒人,郑之流这阵子就呆在巴石城,去中原贸易并附带招人一事由他儿子负责。文青来到郑家的时候,郑之流正在家中,不过让文青意外的是,他在郑家碰到了一位闻名已久却从没见过的人。
不是什么大人物,这人只是一介商贾,吉阳县的木材商人,叶家良。
“文兄弟,你来的正好,我给你介绍一个人,”郑之流正在接待叶家良,听说文青到来,将其迎入府内之后,为二人作介绍,“这位是我们的老乡,吉阳县的叶官人叶家良……这位是巴石城之主,文青,文兄弟是我们吉阳县出身的人之中现在成就最大的一位。你们认识一下,大家都是吉阳县出身,都是老乡,以后总会互相照应。”
“照应不敢当,叶某只是一介商贾,而官人却是拥地百里扈从十万的一方大豪,叶某如何敢说照应官人,不过大家都是老乡,若是官人有什么需要叶某效劳的就直接说一声,叶某定不会推辞。”叶家良笑容满面,说出来的话也很客气,不过,文青怎么看都觉得这人的笑容很假,说出来的客套话也很公式化。
“不敢,叶官人真是太客气了。”
文青仔细观察叶家良,叶家良四十多岁,个子不高,人有些发福,这一点跟郑之流有些像,不过跟郑之流不同的是,郑之流为人豪爽,虽然也很精明,但说话做事都很大气,跟朋友交往也很真诚,对此文青自己感受颇深,但是这个叶家良,怎么说呢,虽然才只是刚刚见面,但是文青第一印象就觉得这人很市侩,满脸满身都是商人的油滑和虚伪。
三人见过礼,又客套几句,然后重新落座。
郑之流道:“叶官人此次来巴石县却是来告知一个消息,文兄弟还记得琼州知府梁伯谦其人吗?”
“当然记得,”文青眉头一挑,道:“说起来那厮还找过我的麻烦,只不过这些时日我诸事缠身,所以也没来得及报复,那个梁伯谦怎么了?”
叶家良笑道:“梁伯谦要离开琼州府了,也就是这个月的事,这个月之内梁伯谦一定会离任,他又不是琼州人,到时候自然会离开琼州回归家乡,家兄知道文官人跟那梁伯谦有过节,此次梁伯谦离任,官人要报复他却是最好也是最后的时机,正巧,季风刚起,叶某下南洋贸易,顺路经过巴石县,家兄就让叶某将此事告知官人。”
“如此,多谢叶官人了。”
对于文青来说,梁伯谦只是一个小人物,报复肯定是要报复,但他也不会将这点小事放在心上,不过既然叶家良专门跑过来告诉他这件事……
文青喊来护卫,吩咐道:“去通知闵统领一声,让他派人去一趟琼州城,将琼州知府梁伯谦做掉。”
“是。”
叶家良大为惊骇,这位文官人果然是个狠角色,开口就是将人做掉。
郑之流对此却不在意,崖州出身的人杀官是老传统了,崖州人从来都不是大宋朝的忠实子民,杀个把知府再正常不过,何况文兄弟也已不是宋人……想到这儿,郑之流对文青道:“有一事我考虑很久了,可一直没好意思说,文兄弟,你不是将麾下的臣民勒地封旗吗,我听说有正黄、正红、正蓝和右黄四旗,我们郑家上下都是汉人,现在也在巴石县讨生活,也可以算是文兄弟的臣民,按理说我这一家子也得被划入上三旗,不过……”
说到这儿,郑之流颇有些不好意思,尴尬道:“不过我们毕竟是好友,一直以来我都没能拉下那个脸入旗,文兄弟对我也没有强求,不过,此事传出去毕竟对文兄弟的威望有损……这样,这些时日我思索良久,文兄弟顾念我们之间的情谊,我郑之流也不能不识做,我是拉不下那个脸了,我和你几位嫂子就算了,我们几个老家伙不入旗,不过你那几位侄儿却得按规矩来,文兄弟你就将你那几个侄儿划入上三旗好了,过几****就让我家二小子去旗军兵营报道。”
郑之流的确一直没有入旗,这也是文青首肯的,毕竟郑之流是他的好友,并不是他的下属,不过,既然郑之流现在这么说……
“唔,如此也好,”文青点头道:“几位贤侄入旗也是一件好事,虽说均田令之下人人有田地可分,但是入旗毕竟是一种建功立业的途径,郑二贤侄入了旗军日后也能有个前程。”
“这样,几位贤侄就入正黄旗吧,上三旗之首,说出去也好听些,贤侄也不用去兵营了,直接去我的城堡,就入宿卫军。”
“那感情好,”郑之流大喜:“宿卫军是文兄亲军,又都是精锐,我家二小子入了宿卫军也更安全些。说起来也不怕文兄弟笑话,我家的几个小子虽说都懂得一些武艺,都都粗浅的很,市井争斗或许还能凑合,但上阵杀敌却终归是差了一点,我还真怕我家二小子刚上阵就出事。”
每个父母都会这么想的,文青对此表示理解。
叶家良在一旁听得奇怪,他刚刚来吉阳县,虽然勒地封旗一事是巴石县最近的大热门,但他还没有听说过这件事,自然听不明白,不过也不好发问,只能准备稍后再派人打探消息了。
文青一直跟郑之流说话,却觉得有些冷落了叶家良,于是寻个话题对叶家良说道:“刚才官人说南下贸易,不知道官人做的却是哪门生意,不知道有没有文某能帮忙的地方?”
终于想起我这个人了,叶家良精神一振,实际上他巴巴地跑过来报信还真是因为有事要找文青帮忙。“正有一事需要官人帮忙。叶某一直做的都是木材和船舶贸易,顺便也经营一些造船物资,比如铁石、麻布、麻绳、桐油、树漆、树胶什么的,此次下南洋叶某主要是冲着麻逸国去的,准备收购一些大木和树胶,不过麻逸国已被官人遣军攻灭,我这生意自然也就做不成了,然后我就来到了巴石县。我听说巴石县的造船厂最近正大量收购桐油和树漆,桐油和树漆我正好可以大量提供,还有铁石,以前我记得官人在琼州府的时候就四处找铁石,铁石我也有路子能弄到,现在我倒是想问问官人,不知道我能不能跟官人合作呃?”
“自然是可以的,此事容易,回头你去找船坞和炼铁厂的负责人就可以。”
区区商贾之事文青也不在意,顺口答应下来。
(今天只有一章,晚上不用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