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们,女士们,各位乘客,我们即将降落在法国巴黎戴高乐机场,请大家系好安全带。”
甜美悠扬的女声在飞机的经济舱内响起。
聂炜从半睡状态醒过来,转头看向窗外,在飞机的下方,一个灯火辉煌,五光十色的城市开始出现在他眼前。由于是冬天,漫天的雪花遮挡了大部分的视线,但是以聂炜现在的视力,从飞机向下望去,仍然可以清楚的看见一道道灯光汇成的车流,黝黑高高耸立的埃菲尔铁塔,在黑夜呈现出墨绿色的塞纳河,灯光在雪花中朦朦胧胧的有一种童话的味道。
能看到这么美丽的冬季巴黎之夜,还要感谢燕云为了节省经费给他们买的是夜班航班的机票。
“巴黎我来了,欧洲我来了。”聂炜的心中带着点激动,又带着一丝豪情。
巴黎,浪漫之国的浪漫之都。
利尔克曾说:“巴黎是一座无与伦比的城市。”除了凯旋门、塞纳河、埃菲尔铁塔、香木射丽舍大街,圣诞前后的巴黎是个沸腾的城市。人们在各家商场穿梭奔走,购买圣诞礼物:香榭丽舍大街宛如闪亮的宝石;除夕之夜的鸡尾酒会,除夕钟声挥洒欢乐的色彩。
为了怀旧或炽热的情怀,巴黎喧嚣着、沸腾着。
聂炜和吴辉的欧洲之行的第一站就是法国,而且正好是在圣诞节之前的几天。
之所以选择法国作为第一站,一是因为法国是世界著名的旅游国,首都巴黎、地中海和大西洋沿岸的风景区及阿尔卑斯山区都是旅游胜地,尤其是在圣诞节的时候以旅游的名义前来不容易引起注意,欧洲的裁决、审判和毁灭部队是不会介意在自己的土地上解决来自华夏的特殊部队成员的。二是法国在欧洲一直是移民和偷渡客首选的国家,更是地下佣兵之国和洗钱犯罪的重灾区,在这里他们可以用钱买到想要的一切。这次从华夏出来,他们只带了衣服,数码相机和手机,还有瑞士银行的银行卡以及据说额度高到吓死人的VISA信用卡。除了装样子的东西,能不带的就带,留下的痕迹越少越好。
。。。。。。
一个小时后,法国巴黎市郊,一处中产阶级住宅区。
这里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夜深人静,街道上面铺满了白色的积雪,艺术造型的街灯发出恰到好处的灯光,既有光明的地方,又有让人遐思的阴影,一切都跟往常一样,街区内到处都是安详宁静的气氛。
聂炜和吴辉下了计程车,来到一处房前,走上房前的阶梯,走到木制的门前,三长一短的敲了敲门。
无人回应。
“没有人”聂炜喃喃自语道,然后下了阶梯,搬开左起的第三个花盆,打开水泥板,掏出小刀在泥土里向下挖了五厘米,从土里拿出一个塑料小包,里面是一把银白色的不锈钢钥匙。
“这里是我叔叔在郊区的寓所,我叔叔住在巴黎另外的一个区。”聂炜继续自言自语,复又走上阶梯,来到门前。
吴辉笑道:“好了,老大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不用装了。”
聂炜挑了挑眉毛:“菜刀,我们现在不再是我们自己了,我现在是王强,你是李青,我们要进入状态。还有以后不要叫我老大,请叫我王强。”
吴辉耸耸肩:“OK,王强同志。”
两人打开门走进屋子,屋内是普通的法国中产阶级装修,客厅的中央呈品字形摆着三张宽大柔软的布艺沙发,吴辉一进到屋内就倒在沙发上:“飞机上睡得真不好,累死我了。”
他整个人陷进沙发里,动都不想动。
聂炜点点头:“你先休息一下,现在是法国当地时间晚上九点,我先去洗澡,九点半我叫你起来洗澡,我们十点的时候准时出去吃点东西办事情。”
“没问题”吴辉伸了个懒腰“真舒服。”
聂炜无奈的摇摇头,拖着两大包的衣物上了楼上的卧室,将包裹放在床边,然后脱掉衣服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温热的水从莲蓬头里喷射而出,聂炜拿起洗发液一看居然是他在国内的时候最喜欢用的飘柔,飘柔是宝洁出品的,在国外见到按说也不奇怪。但是除开这瓶飘柔以外,聂炜发现洗浴液,香皂,甚至连毛巾,牙刷和漱口杯都和他在国内用的一模一样,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组织上为了照顾第一次出国执行任务的他和吴辉特意这么做的。
但是组织上是怎么知道自己对个人清洁用品的喜好的?
聂炜翻翻眼睛
组织实在是太强大了,他再一次深刻感受到了这一点。
热水混合着清香的泡沫顺着乌黑的头发流到他强壮的肌肉上,他的肌肉不是那种鼓鼓的类型,而是那种精干而紧致的类型,不张扬却充满了力量,全身上下棱角分明而又匀称挺拔,这都是这一个月的强化训练练出来的。
将身上清理干净后,热水将身体烫得微微发红,浑身一阵舒泰。
聂炜手一伸,太始昆仑便出现在他手上,雪亮而修长,不时有水滴眼看就要溅到上面,却又奇异的马上滑开,仿佛刀被一层无形的气膜包裹住一样,这就是太始外放的气场。
他手腕轻轻一转,刀锋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圆形,凛冽的刀气瞬间爆发,激起漫天的水幕,他轻轻一喝,充满了整个浴室的水滴瞬间停止在空中。
看着眼前密布的晶莹剔透的小水珠,是一种美丽静宜的感觉,聂炜微笑着伸手轻轻一点,本来已经很小的水珠便散成更多的更小的水滴,仿佛瞬间花开。
佛语说拈花一笑,便是这种感觉。
话说有一次大梵天王在灵鹫山上请佛祖释迦牟尼说法。大梵天王率众人把一朵金婆罗花献给佛祖,隆重行礼之后大家退坐一旁。佛祖拈起一朵金婆罗花,意态安详,却一句话也不说。大家都不明白他的意思,面面相觑,唯有摩诃迦叶破颜轻轻一笑。佛祖当即宣布:“我有普照宇宙、包含万有的精深佛法,熄灭生死、超脱轮回的奥妙心法,能够摆脱一切虚假表相修成正果,其中妙处难以言说。我不立文字,以心传心,于教外别传一宗,现在传给摩诃迦叶。”然后把平素所用的金缕袈裟和钵盂授与迦叶。
这就是禅宗“拈花一笑”和“衣钵真传”的典故。华夏禅宗把摩诃迦叶列为‘西天第一代祖师’。
佛祖所传的其实是一种至为详和、宁静、安闲、美妙的心境,这种心境纯净无染、淡然豁达、无欲无贪、无拘无束、坦然自得、不着形迹、超脱一切、不可动摇、与世长存,是一种“无相”、“涅盘”的最高的境界,只能感悟和领会,不能用言语表达。而迦叶的微微一笑,正是因为他领悟到了这种境界,所以佛祖把衣钵传给了他。
聂炜缩回手,心念一动,
水珠复又落地,他收起刀,轻轻一吐气,他已经完全掌握了太始昆仑的形态,最近更隐隐有要突破的感觉。
这还要感谢之前一个月艰苦的训练
严酷的训练不仅让他变得更加强壮,也让他加深了对自己身体和精神世界的了解,每一天的残酷训练都让他以为自己已经到了极限,当那时候沮丧,痛苦,不细心,放弃之心一起袭来,身体极度疲惫,精神接近崩溃,让你几乎有一死了之的想法,但这个时候除了坚持还是坚持,别无他法。
只有当你每一次成功的超越体力和精神上的极限后,你才会感到由衷的感叹,感叹原来自己居然还有这么多的潜力,感叹自己居然能不断超越自我,感叹于自己的身体的坚韧和精神的坚强。
于是你才能心态平和的面对一切的困难,才会对这个世界和你自己更加的了解,才会更加的热爱生活,和珍惜身边的一切,这就是心境的提升。
聂炜微微一笑
“谢谢你,师父”
。。。。。。
洗完澡,聂炜擦干净身体出了浴室,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回到楼下把吴辉拍醒,把他赶进浴室,然后聂炜来到壁炉边的柜子旁。
出国之前燕云没有告诉他任何有关白鸽和蘑菇的具体资料,由于不能确定华夏国际刑警内部是否也有内奸,所以白鸽已经开始转移,现在白鸽的行踪只有蘑菇知道,但是蘑菇是一个隐藏极深的高级特工,关于蘑菇的事情都是高级机密,而且他还是很小心谨慎的人。
对于蘑菇的所处位置和联系方式,燕云只告诉了聂炜两个字:“台历”
“蘑菇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他只相信经过他认可的人,所以你要找到蘑菇就必须破解‘台历’的秘密,只有这样你才能取得他的信任。”
回想起临行前燕云的这段话
“破解台历的秘密”聂炜淡淡一笑“算是对我的考验吗?”
他的第一个想法就是翻看房子里的台历。
按道理说,谨慎的特工们是不会在台历上写上任何线索的,但是华夏有句古话,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没准这台历上就真的会有一些有趣的东西,很多人就喜欢玩这种走钢丝的事情,所以聂炜还是决定看看。
拿起柜子上的台历,是很普通的那种,每一页都是干干净净的,这么一本普通简单的日历究竟会不会隐藏着什么秘密呢?
聂炜仔细的翻看着,每一页从头到脚都不放过,但是仍然没有任何发现,连根头发丝都没有。
如果‘台历’指得不是日历的话,那它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就在聂炜想的出神的时候,吴辉头上包着毛巾从楼上下来了。
“板砖同志,你拿着台历干什么?”然后他瞬间反应过来:“你发现什么没?”
聂炜摇摇头:“没有,每一页都是空白的。”
吴辉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走到壁炉旁:“看看是不是台座有什么暗格。”
“看过了,没有,我连螺丝钉都检查过了。”
“那就奇怪了,队长是跟我们说台历啊”吴辉皱眉道
“那也不一定,“台历”也许并不是指的我手上这种实物,它也可能是指台历英语说法,也可能是法语说法,甚至可能是某种商品的商标,还可能是一个酒吧的名字。”聂炜同样皱着眉头,然后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表:“算了,我们还是出门先去买点‘货’再说,各种可能性太多了,这么死想也是想不出什么的。先把能解决的事情先解决再说。”
“也是,说不定我们在外面走着,走着灵感就来了。”吴辉笑道。“那些诗人和作家不就经常这么做吗?我看电视里的警察在案情调查出现困难之后,不也经常一边来回踱步一边思考吗?”
聂炜点点头将日历放回柜子,和吴辉穿好外套后来到位于后门的停车间,打开灯就看见一辆银白色的四门标致407停在那里。
“哇,太帅了,标志407啊”吴辉兴奋的摸着车顶对聂炜道:“知道吗,标致的所有车型里我最喜欢的就是这款了。”
标志407是法国标致公司得意之作,其前脸锋利的造型却很容易让人误会成一款轿跑车,发动机罩与前风挡玻璃近乎一体的流线造型是让人看走眼的“罪魁祸首”。车的尾部以一种非常朴实的风格进行了收笔,微微翘起的小尾翼算是对前脸风格的呼应。在前脸标志性的大嘴和水滴状前大灯的映衬下显得运动味十足。
这是一款相当拉风的家庭轿车。
吴辉围着车子转了一圈,对聂炜笑道:“你开还是我开?”
看着他一脸期待的表情,聂炜笑着将车钥匙丢给吴辉:“你开吧。万一路上遇上检查的,我不会法语应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