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色的标致407在漆黑的夜里不快不慢的跑着,车轮压过落在道路上的积雪,发出吱吱的声音。
看着渐渐入睡的夜巴黎,看着道路两旁高大的法国梧桐,聂炜的思绪又回到了一个月前。
。。。。。。
弯弯的山路上,聂炜背着背包和步枪,气喘吁吁的跑着,放眼望去只有连绵的大山和满山光秃秃的树木,
在他的身后一辆原装的捍马越野车一步不离的跟着他。
美国陆军特种作战部队的新队员,第一阶段的体能训练时间为31天,每星期训练7天,每天训练长达17个小时。每天早晨第一个训练科目,就是背负20公斤的背包越野跑6公里。而聂炜的训练标准是负重30公斤的背包行军20公里,跑到后面,聂炜的步伐越来越蹒跚,大脑混混欲睡。
每到这个时候,江文涛就会从捍马越野车的机枪手位置上站起来,拿起高音喇叭高喊着:“Soldier.Lead-the-way,you-stray-dog-hear-the-order,move-you-fat-ass,on-the-double!RUN!RUN!RUN!”
(你这条死狗给我跑快点带路)
聂炜就高喊:“All-the-way!”顾不上浑身的寒冷和脚上的水泡,拼命往前跑。
在他的训练过程中使用的唯一语言就是英语,我们的对手不在国内,而在国外。各国军方认为,作为一名以异国作战为主的特战队员,只有具有了一定的外语水平,执行任务时才能更加得心应手。
每天当聂炜在规定时间内跑完这该死的二十公里之后。
江文涛都会把聂炜叫道跟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问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比如:“Soldier,How-many-Roadsigns-you-just-passing-by?(你刚才路过了几辆车?)”
聂炜愣住了,几辆车?还真的没记清。他想了想:“Three...…no,four……maybefive?(三……不,四辆……还是五辆?)”
“Can-you-recognize-their-units-from-the-brands?(车牌表示他们属于哪些部队?)”苗处继续问。
聂炜彻底傻了:“idontknow”
“1st-MEU,United-States-Marine-Corps.The-‘Big-Red-One’-United-States-Army.US.S.OCOM.And-last-one-is-modified-Land-Rover-for-22nd-SAS。(美国海军陆战队第一远征旅,美国陆军大红1师,美国联合特战司令部,最后一辆是英国皇家特种空勤团22ndsas的改装路虎。)”江文涛说出来,“This-is-this,you’ve-missed-all-of-them,don’t-you?(这是摆在你跟前的情报,那么大的车子跑过去你就没看见吗?)”
聂炜只好硬着头皮回道:“Sir!......I-can-not-understand…Sir!(报告……我听不太懂……)”
江文涛哭笑不得地看着他:“I-said-you-are-pig!(我说你是头猪!)”
然后他用中文说道:“你记住,你必须成为生存技巧的大师级人物。要想在血雨腥风当中活下来?就要时刻观察、分析、判断周边无论大小的所有情报,在你的一生当中,我希望这成为你的本能。”
(在这里对某刘大大说句对不起哈。。。。。。)
。。。。。。
“车子不要停在停车间了,就停在前门吧。”眼见到了在郊区的住所,聂炜从记忆里回过神来对吴辉说道。
“恩”吴辉应了声将车子缓缓的停在了前门的花坛边。
两人下了车走上台阶,聂炜带上一副墨镜,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钢笔,将笔帽轻轻一扭,钢笔的前端发出淡淡的紫光。聂炜把笔端贴近门的把手和钥匙孔仔细扫了一遍,上面的荧光粉还在。他的门派不擅长布置阵法,燕云也没教过他,只好靠这种简单的方法来判断是否有人进过门。
荧光粉是特制的,在带着特制墨镜的情况下,用紫外线的照射会呈现出特殊的颜色,这是猛犸专用的,别人不可能伪造。
然后聂炜又检查了一番窗子。
“OK,没有问题”
聂炜放心的打开门和吴辉进到屋内。
吴辉打开灯,然后脱下外套挂到衣架上:“板砖,快说说,“台历”的秘密到底是什么。”一路上他一直在问这个问题,但是都被聂炜以要他专心开车为由拒不回答。
看着聂炜一脸轻松的样子,他摆出哀求的表情道:”老大,你就告诉我吧,你要是再不告诉我,我心里难受死了。”
聂炜不慌不忙的点着一支烟:“你还记得潮湿森林酒吧的门牌号吗?”
吴辉一愣,他的注意力都被酒吧外形形色色的人以及酒吧诡异的外部装修吸引去了,哪里还记得酒吧的门牌是多少,也许当时扫了一眼,但是也早忘了。他摇摇头:”我忘记了。“
“忘了?你压根就没去记吧。”聂炜笑了笑,这就是在新兵营训练一个的人和在特训基地训练一个月的人之间的差距。
他惬意的吐了一口烟:“酒吧的门牌号是三十一号。”
“十月大街三十一号,我知道了,每年的十月三十一日都是西方的万圣节。”吴辉本是极聪明的人,自然一点就通。
“回答正确”聂炜走到壁炉旁的柜子边,拿起那本台历说道:“这本台历现在虽然被我翻乱了,但是在翻乱之前,我清楚的记得上面的日期同样是十月三十一日,这是个典型的双重暗示,说明万圣节就是解开谜题的钥匙。”
“双重暗示?万圣节。。。”吴辉皱着眉头想了起来。“现在到了第二步了,‘万圣节’到底暗示什么呢?”
聂炜笑了笑:“亏你英语和法语这么好,还想泡法国美女,连万圣节的习俗都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面具?”吴辉懊恼的一拍脑袋,每当万圣节到来,孩子们都会迫不及待地穿上五颜六色的化妆服,戴上千奇百怪的面具,四处嬉戏,大人也会组织热闹的化装舞会。
“对,面具”聂炜微微一笑,两人的目光同时看向了壁炉正对面的墙上,在那堵墙上赫然正是一副金色的面具。
这是一副古埃及法老相貌的面具。
站在面具的下方,吴辉轻轻的道:“这是埃及法老吐坦哈蒙的面具的复制品。传说这位法老死后,戴着一个巨大的金色面具,而这副面具和他本人的相貌几乎一模一样。”
“其实他很可怜”聂炜道
“为什么这么说?”
“在生的时候,他戴上精神上的面具来伪饰自己,只有在死神的怀抱中,才可以戴回属于自己的面具,展示真正的自己。”
“好深奥,不过你说的有道理,其实我们每个人都带着精神的面具,只不过有的人只遮住了眼眶,而有的人遮住了整个脸,你说这种人是不是很虚伪?”
“是很虚伪,但是这种虚伪也是出于无奈,政治家用虚伪的口号来领导群众,父母用虚伪的事实来教育子女,情人用虚伪的誓言来缔结婚姻。人们厌恶虚伪,可又有谁愿意回到原始的世界中?过去和未来,人类总是知道如何选择的。”聂炜点点头:“我记得当初在看discovery探索频道关于这位的法老专题的时候,节目里曾经提过在吐坦哈蒙的内棺上刻着一句名言,”
“什么名言?”吴辉问道
聂炜伸手将面具摘下,然后将其背面翻过来,在黑色的天鹅绒衬底上,烫着一行金色的小字,“我看见了昨天;我知道明天。”
“我看得见历史的一角,却需要用一生的时间去咀嚼它,而我更需要的则是看清明天和未知,正如整个人类所孜孜以求的。”聂炜略微感叹的说道:“答案在一步步的揭晓,我们将在过去和未来中做出选择”
聂炜重新将面具挂上墙壁原来的位置,面具空洞的眼睛恰好看向壁炉的上方,在那里挂着大大小小七八副相框。传说法老可以看见过去未来,可以看见世上一切谜题的答案所在。
两人又重新走到壁炉旁。
相框里是这间房屋主人一家的相片,看着相片上老老少少的灿烂的笑容,聂炜喃喃自语道:”相片记载了过去的美好回忆,所以它代表了昨天。”
“答案就在其中,将告诉我们下一步要做的事情,所以它也代表明天。”吴辉接着道。
相片的人物和背景都不相同,而且相片尺寸大小不一,拍摄时间也前后不同,到底哪一幅才是真正的答案呢?
聂炜略微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指着其中的一副道:“应该就是这副”
这是一副一个华裔女孩的半身相片,拍摄于一栋建筑物前,灿烂的阳光照在女孩如花的笑颜上,显示出一种青春活力。
“为什么是这副?”吴辉问道
“其他的相片有的拍摄于家中,有的在家门口,有的背景是埃菲尔铁塔,有的是在塞纳河畔,只有这副的背景不在巴黎。"聂炜回答道。
听了聂炜的话,吴辉仔细看向聂炜所指的那副相片,相片背景是一幢三层楼房。楼旁林木环绕,鲜花怒放,与楼房的玻璃幕墙相辉映,使这座典雅的建筑,显得富丽堂皇,散发着浓郁的青春气息。
在楼房白色大理石大门的横梁上醒目的刻着一个五环标志,更远的背景则是一片山顶白雪皑皑的高山。
而且聂炜指着相片的角落说道:“还有这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正推着一辆婴儿车,慢慢的走着。”
“我看见了昨天;我知道明天。”吴辉恍然大悟道:“答案就是国际奥委会总部的所在地瑞士洛桑”
“对”聂炜点点头“这就是我们明天要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