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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湮没的历史

森林守护者在厅堂尽头的高背青藤椅子上坐下,待冒险者们品尝过小青龙奉上的香茗,气氛完全平和下来之后,方才缓缓说道:“亡灵法师先生,各位冒险者,请容许我简单介绍下伊索比亚的历史,里面或许有你们心中问题的答案,当然,听完之后如果还有疑问的话,欢迎垂询,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伊索比亚大陆最初的原生智慧种族只有两个:橡木精灵和人类。橡木精灵喜欢淡泊宁静、与世无争的生活,世世代代生活在森林之中。人类则热情洋溢,充满了幻想,并且富有冒险精神,不甘寂寞,总是向往着未知的世界,他们从山地迁移到平原,开垦土地,播种谷物,再慢慢聚居起来,形成村落,然后建造城市,与此同时孕育出自己的文明并迅速发展起来。”

“橡木精灵和人类各自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彼此相安无事,后来即便是人类慢慢融合成数十个国家,相互之间开始征战,但两个种族间的大规模冲突却从来没有发生。但是三千年前的一天,精灵族和兽族这两个陌生而又强大的种族突然来到了伊索比亚,迅速挤压原生种族的生存空间,战争,不可避免的爆发了!”

“橡木精灵毫不犹豫跟人类结成同盟军,共同对抗敌人,外来的两个种族也自然而然组成联军,由于敌我双方势均力敌,战争持续了三百年,大量的伤亡造成饥荒蔓延、瘟疫肆虐,大家都已经筋疲力尽,谁也没有能力彻底击溃对方,最后双方不得不坐下来谈判。”

“谈判的结果是橡木精灵和人类让出部分土地给他们居住,前提是明确标记出界限,兽族和精灵族则必须将活动范围限制在内,种族之间的纠纷通过谈判解决,相互之间的物资交换和人员流动只能通过官方进行,于是伊索比亚迎来了短暂的和平。”

“然而,外来精灵族内部又分成光明精灵和暗黑精灵,光明精灵皮肤白皙、长相俊美、具有飞翔能力、能够操控强大的光明魔法,故而非常看不起兽族和暗黑精灵,最后光明精灵跟兽族和暗精灵决裂,以传授光明魔法为交换条件获得人类的许可,迁居到那库鲁山,创建了云中城,开始自称神族。”

“在神族的指导下,人类建立大量的魔法学院,开始批量培养魔法师,再加上人类人口数量急剧增加,伊索比亚的力量平衡迅速被打破。兽族和暗黑精灵感觉到了威胁,便偷袭神族,妄图将其消灭,但是神族早有防备,偷袭变成了攻坚战,人类迅速集结大军增援,于是双方再次展开旷日持久的战争,而橡木精灵则保持了中立。”

“与第一次种族战争不同,崛起的人类慢慢变成战争的主角,在不断击败联军的同时也引起了神族的不安,于是在光明之战彻底击溃联军之后盟军内讧,神族用顶级的禁咒魔法消灭了几乎全部的人类精锐,接着再毁灭证据,宣称他们死于联军之手,最后扶植光明教,达到间接操纵人类的目的。”

“由于人类跟神族合作,背弃了与橡木精灵的誓言,故而我们始终没有介入外部的纷争,然而橡木精灵的存在让神族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必欲除之而后快,再加上人类的有识之士醒觉到形势的严峻,悄悄计划摆脱神族的统治,于是神族开始将魔爪伸向我们的领地,妄图再挑起战争,这样既能除掉我们,又可乘机消灭那些有识之士。”

简明扼要介绍完伊索比亚种族历史,森林守护者稍稍停顿一下,让冒险者们消化吸收。

“请问橡木精灵和神族、暗黑精灵是什么关系?”这个问题从一开始就让艾达非常纠结,忍不住站起来提问。

“虽然橡木精灵和神族、暗黑精灵的形体相似,但完全没有关系。”森林守护者觉得说的不够明白,补充道:“橡木精灵的本源是木,跟他们完全不同。”

喜欢直来直去的人一般不喜欢自己消化问题,艾达继续追问:“这两个种族是从哪里来的?光明之战后又到哪里去了?”

“外来种族到来之前整个伊索比亚都能感知到强烈的魔力震荡,但是却无法探知来源,不过他们战败之后去的地方我倒是知道。”

“哪里?”

“在伊索比亚东面,大海的尽头,还有一块大陆,那里火山密布、毒气肆虐,环境极其恶劣,好在广袤无垠,暗黑精灵和兽族继续在那里繁衍生息。”

“他们还会杀回来吗?”艾达的问题正是冒险者普遍关心的问题。

“暂时应该不会。”森林守护者回答道:“他们现在需要的是适应和休养,好医治战争的巨大创伤,对于领导者来说,重启战端绝对不是个好主意。”

艾达回身坐下,尼克连忙起身,可是还没开口,脑海里竟然已经浮现守护者轻柔的声音:“请不要在众人面前问关于你的到来和离去的问题!”

尼克冲守护者极其轻微地点头,问:“大人,请问其他种族当中是否有您这样的绝世强者存在?”

“尼克先生,我喜欢别人称赞我的睿智,而不是强大。”守护者微笑着回应:“单纯比较攻击力的话,神族的壮年六翼天使跟我基本相当,兽族和暗黑精灵则只有成为族长之后才能跟我比肩。”

“明白了,您是守护者,所以强项是防御。”

“不错,只守不攻的话,10个六翼天使联手也未必能击败我。”

“了解。”尼克又提出一个新的问题:“您是否知道《死亡之书》的下落?沉沦之渊位置又在哪里?”

“亡灵法师先生,你可能不知道,所谓的沉沦之渊实质上是个饱含暗黑能量的时空漩涡,它总是在飞快的移动,从不停留,速度之快唯有巨龙或者天使的飞翔速度才能跟得上,《死亡之书》的确在沉沦之源,可是沉沦之渊通往哪里完全没有人知道。”

“啊——”包括第欧根尼在内,冒险者们全都大惊失色。

尼克急忙追问:“大人,您应该有办法找到吧?我记得您不是知道亡灵魔法的创立者吗,《死亡之书》应该是他放过去的。”

“错!是他扔进去的,而不是放!”森林守护者纠正道:“恩雅之所以创立亡灵魔法,是因为她难以割舍死去的恋人,总幻想能够让他起死回生,然而穷其一生,尽管发明了无数的亡灵魔法,最终还是一场空,自己也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当她拖着油尽灯枯的身体回到森林时,身上带着强烈的死亡气息,伙伴们自然而然表现出来的排斥和厌恶,让她非常懊悔,于是便骑上巨龙,将记载全部亡灵魔法的《死亡之书》投进沉沦之渊。然后我再给她清洗掉死亡的气息,让她在临终前得到族人的接纳。”

“这位恩雅前辈的爱情好感人哦!”艾达的小女人情节不合时宜地突然爆发,让尼克等人汗颜。

“谢谢你!”出乎意料,森林守护者竟然点头称道:“橡木精灵漫长的生命远远不如坚贞的爱情有意义,恩雅错的只是方法,而不是目的。”

“既然亡灵魔法是精灵族创立的,后来又是怎么被人类学去的呢?”尼克急忙转移话题。

“橡木精灵死去之后,遗体集中安放在先贤园,没有我的允许,任何精灵都不可以进入,确保逝者能得到永恒的宁静。于是恩雅便只好进入人类世界——那里有充足的材料和勇于尝试的追随者。”

尼克脸上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开口提出最为关心的问题:“守护者大人:您有没有办法找到沉沦之渊?”

包括凯瑟瑞在内的冒险者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将目光汇聚在守护者脸上。

森林守护者把脸转向尼克,“光明战争之后,哈波奎迪斯利用亡灵绝地反击,此战可谓惊天动地泣鬼神,虽然我们保持中立的立场,依然还是感到有必要关注《亡灵之书》的下落,于是便开始追踪沉沦之渊,到现在稍微发现了一点规律。”

“沉沦之渊似乎总是被黑暗能量所吸引,而人类的战场和坟场则是其最爱,教廷和神族的力量越来越大,战争明显减少,可是被教廷处决的人数直线上升,故而教廷的坟场是沉沦之渊出现最多的地方——最近,那库鲁山的教廷总部又计划处决大批异端,沉沦之渊很有可能出现在那里。”

“跑到神族家门口,岂不是自投罗网?”第欧根尼摇头苦笑:“另外,时空漩涡怎么进,里面是怎么个情况,《死亡之书》怎么找,找到了又怎么出来?这些问题不解决的话,还是不要轻易进去。”

瑟夫点头表示赞同,沉声问:“森林守护者大人,假如抛开《死亡之书》和亡灵魔法,橡木精灵和人类联手,有没有击败神族的可能?”

“是啊,您的实力如此强大,又有这么多黄金巨龙,而橡木精灵法师和战士战力不俗,再加上我们人类数量庞大的魔法师、骑士,完全没有必要依靠亡灵魔法。”迪娅的补充似乎更有说服力。

“老先生,你怎么看?”守护者未置可否,而是把问题丢给了第欧根尼。

老魔法师捋了下胡子,缓缓摇头,“首先,我们人类还没有完全觉醒,无法集中全部的力量,故而不能与橡木精灵重启古老的盟约;其次,魔法师工会至今尚未完全掌握操控魔法阵的方法;再次,橡木精灵没有跟神族直接冲突,主动挑衅不符合爱好和平种族的作风;最后,神族的真正、完全实力我们根本没有摸透,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不可轻举妄动。”

“老先生总结的非常精到!”森林守护者微微颔首,“我有种感觉:沉沦之渊极有可能跟神族有些渊源,如果能揭开它的奥秘,应该更加透彻地了解神族的实力。”

“为何有此一说?”尼克好奇地问。

“外来种族出现之后伊索比亚才有了这个奇怪魔力漩涡——沉沦之渊,两者之间不可能完全无关。”

“说的也是,不过,有谁进去过吗?”

“没有。”守护者的回答让尼克心里凉了半截,“怎么进,怎么出,里面怎样,完全没有人知道,以我的能力也探测不到里面的情形,故而也不知道《死亡之书》在哪里,甚至在或不在都不能确定。”

“杯具!”尼克大摇其头,“咱们还是慢慢积蓄力量跟神族拼命比较靠谱。”

“不,不,不”森林守护者摆了摆手,“亡灵法师先生,别人进去或许不安全,你进去肯定没问题。”

森林守护者的声音再次浮现在尼克脑海:“你就是从沉沦之渊出来的!”

“我明白了——我是亡灵法师。”尼克急忙掩饰内心的惊骇,“那凯瑟瑞身前也是亡灵法师,是不是他也能进去。”

“不错!”森林守护者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尼克心中顿时了然——自己的肉体和凯瑟瑞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这些似乎也发生在沉沦之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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