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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禁制传说

金牙老怪选择降落的地方是一大片荒原,大片裸露的灰色石块,一簇簇齐腰深的荒草向两边蔓延,只看到天际也是荒凉的灰色,突兀的巨大山石像孤岛一样零星矗立在其中。

抬眼往前看,包括小钻风在内,几乎所有的妖怪都被眼前的景色所震撼了,除了抱臂凝视远处的金牙老怪。

无边无际,漫山遍野的葱茏绿色成为眼前唯一的色彩,同天空通透的湛蓝和脚下冷漠的灰色形成强烈对比。森林的边缘如同被人工切割过一样齐整,所有的树木都生长得极其高大,像是一堵树干构成的城墙,分开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这幅景象太奇异,就连水牛头妖怪和干瘦老妖也明显流露出惊讶表情。

金牙老怪没有任何原因解释,只是说了声“走!”小钻风和其他十个小妖就赶紧背起物品,紧紧跟在三个老妖身后赶路。

他们降落的地方离森林边缘不过一里路,很快,一行队伍就走进森林中。

令人神清气爽的新鲜空气立刻扑面而来,是绿色树木所特有的气息,小钻风忍不住来了个深呼吸,这在荒瘠的狮驼岭可闻不到啊。

真是奇怪,就在即将步入到森林之前,这种气息一点也没有感觉,似乎只要迈过那条边线,就进入到生机盎然的世界里。

很显然,是有某种力量把这两个区域强行分开。

这难道就是粉粉大姐所说的,如来佛祖对狮驼国所布下的禁制?脑袋里想着,他嘴上不敢说,在这三个妖怪面前显示自己知道得太多,那显然是不明智的行为。

这里的树木几乎都巨大得惊人,最低矮的似乎都有上千年树龄,而且都像是经过精心培育一般,生长得丰茂繁盛。妖怪们对自然生灵都有一种天然的亲近,这样茂盛的森林,正是他们的最爱,行走在其中更是神清气爽。

真是个好地方啊。

“他娘的,这地方真好!”水牛头妖怪大声感叹一句,他的嗓门特别粗大,声音立刻惊起树林中噼啪乱飞的昆虫鸟雀,在枝丫树叶间飞来飞去。

接着他又发出第二句感叹:“这么好的地方,修练起来应该是事半功倍吧?”

“你听说过有谁在这里修炼吗?”金牙老怪忽然反问他。

水牛头妖怪愣了一下,想了半天,摇着头回答道:“没听说过。不过这地方这么好,可能有很多修炼的家伙躲在里面不出来,不被外面的妖界熟悉也很难说。”

金牙老怪嘿嘿冷笑道:“你运用一下体内的法力试试看?”

听到他这么说,水牛头妖怪凝神片刻,猛然惊叫道:“见鬼了,我的法力竟然没法运行!好像都被冻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他这么一嚷,干瘦老妖也显得惊慌起来,和水牛头妖怪一样,他也发现自己体内的法力完全被冻结,根本不能运用半分。小钻风在同时也暗暗运行了一下丹田内的灵力,神识如同泥牛入海,毫无反应,那颗初次凝结成的内丹仿佛根本不属于自己。

其他小妖就表现得更加慌乱,纷纷停下脚步,看上去都是满脸惊惧,茫然无措的样子。

小钻风和两个老妖虽然没有那么慌张,但只是表面镇定,心里的恐惧可丝毫不比那些小妖少多少。对于妖怪们来说,失去法力就等于失去了一切,尤其是那些修炼了很长时间的老妖,那简直比毁灭形体还要残酷。形体毁灭还可以修炼元神灵魄,没有法力那就一切都打回原形,他们通过修炼而逆转天道,由此获得的年寿和躯体都会在瞬间崩毁。

金牙老怪头也不回,似乎把他们的表现看得一清二楚,说道:“自从狮驼国被如来佛祖施展法力封印住,从狮驼城外延一百里的范围内,灵力就全部不能使用,我们现在就刚好走进这个范围内。”他冷冷一笑,继续说道:“要不然,剩下这最后一百里路直接飞过去就行,我非要用腿走路做什么?”

小钻风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样就好,只是在这个范围内不能使用灵力,等出去了还是会恢复正常。

“难怪这里没有修炼的家伙,原来是根本无法使用灵力。”水牛头妖怪摆摆头颅,遗憾地叹了口气道:“那帮老和尚专门作怪,浪费了多大一块好地方。。。。。。不过,如来佛祖的禁制真是太逆天了,这么大一块地方,居然封印得滴水不漏,过了这么多年头还是完好。”

金牙老怪说道:“那是当然,想当年齐天大圣何等威风,闹天宫,战天神,被他一压就是五百年不能翻身。还有狮驼国的大鹏金翅雕,武力强横足以傲视天地,身法之快更是三界之首,不也被如来制住不得脱身吗?”

小钻风忍不住发话道:“我们三大王是上了如来佛的当,才被如来佛用神通困住,要是他只管脱身,如来佛也拿他没办法。那齐天大圣可比不了我们三大王,如来佛让他翻筋斗云,他都翻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走在最前面的金牙老怪似乎发出嘿嘿一笑,不再说话。

干瘦老妖喝道:“你少多嘴说话,金牙大人没问你!”

这家伙对小钻风一直提防得很,小钻风自知不能让对方抓着把柄整治,赶紧闭嘴,只顾自己背着箱子赶路。

森林中根本没有道路,又无法使用灵力,为了避免迷路,干瘦老妖从包裹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黄铜罗盘,指挥队伍照着指针表明的方向行进。这座森林里,任何修炼物品都无法使用,反倒使用这种普通的罗盘比较可靠。

灌木和荆棘丛越来越茂密,小妖们做出了分工,物品改为九个小妖背负,挪出来两个小妖手持三尺长的厚背砍刀在队伍前面开路。

原来如此。

小钻风一直纳闷金牙老怪他们为什么要招募人手,还带上这么多物品,高等妖怪们法力高强,赶个路,挖点东西而已,似乎用不到什么工具。现在看来,在这座森林里再强的妖怪、再好的法宝都没有任何优势,只能靠着天生的力量和体力前进,不仅罗盘、砍刀是不可缺少的,锅碗瓢盆都得带上。

在森林里穿行一百里路,那可比平地上走三四百里还费力,尤其是这里面还有山脉横亘,河流阻隔,实际里程估计也不少于三百里。

一直走到天色将暮,森林还是在一望无际的蔓延,除了高入云天的树木,其他的什么也看不到。小妖们体力都不错,背着沉重的箱子和包裹走了这么远,也没一个表现出疲态的。

队伍来到一条河流旁,金牙老怪下令停下宿营。小妖们赶紧干活,有的用砍刀清理空地,有的收拾木柴生火,有的整理箱子包裹,全都忙开了。

晚饭很简单,酱卤牛肉和烤面饼,这是野外露营,要求不能太高。

水牛头妖怪,现在叫做撞天犄大人,在路上的时候他自己说出了名字,省得小妖们“大人、大人”地称呼,不知道到底是对哪一个说话。至于另外那个阴沉沉的干瘦老妖,撞天犄大人要小妖们称呼其为“傀石道长”。

撞天犄三下五除二吃完自己的晚餐,痛痛快快伸了个懒腰。三个老妖围坐在空地中央的火堆旁,屁股下坐着小妖们为他们铺好的干草垫,木架上挂着烧热的水壶,小妖们则围在另一个火堆旁休息。

“金牙大人,这里的封印就是禁止灵力使用吗?只是不能飞行而已,怎么这么多年没有谁进去过?”看到金牙老怪闭上双眼,似乎坐在那里养神,撞天犄说出了自己的疑问。他不是那种善于思考的头脑,这个问题他自己也知道想不明白,直接问清楚。

傀石道长冷言说道:“这还不明白?狮驼国的禁制肯定不止这一层,禁用灵力,只是阻止他人随意靠近而已。”

“那还有什么更厉害的禁制?”撞天犄不依不舍地问下去。

金牙老怪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回答道:“狮驼国的禁制分为三层,禁用灵力只是其中的第一层,范围最广,延伸出百里开外。第二层禁制是从狮驼城向外延伸十里的范围,那是一种迷惑阵法,踏入其中难辨方位,不分昼夜,想要脱身出来可不容易。不过天下修为高深、聪明睿智的角色有不少,能够识破这个阵法的也有,他们都是最后被第三层禁制阻挡住。”

小钻风坐在不远处的火堆旁,虽然闭目养神,耳朵却竖起来听他们的对话,这可是他感兴趣的内容。

“第三层禁制是什么?”撞天犄迫不及待地问道。

金牙老怪倒不怕什么机密泄漏,大概知道这些内容的不少,对于有心人,说不说都没什么区别。解说道:“第三层就是笼罩在狮驼城外的屏蔽障碍,这是如来佛亲自念诵无往真言咒布下的禁制,一切意识和物体都无法穿越过去。”

“这还不是全部,要知道,当年狮驼国里面还有不少法力强大的妖怪,如来肯定用了什么办法制住他们。只是从来没有人进去过,所以没有谁清楚底细。”

撞天犄不禁叫起来:“他娘的,光是第二道阵法禁制我们就恐怕过不去,里面还有这么厉害的,那不是白跑一趟?”

傀石道长说道:“过了这么多年,如来佛的禁制总会有所疏漏吧?”

金牙老怪回答道:“没有。妖界强过我们的修炼者多得很,老一辈妖王更是和当年齐天大圣不相上下的强者,如果有什么疏漏,他们不早就进去了?”

这倒是没错,但撞天犄有些想不明白,问道:“既然比我们强得多的都进不去,那我们跑来又有什么用?”

金牙老怪没有回答,只是打了个哈欠,又恢复到闭目养神的状态。

在这座森林里无法使用灵力,当然也就不能修炼,狮驼国的禁制更是个不知道谜底的谜团,撞天犄翻来覆去地折腾,没法平静下来。

傀石道长虽然不出声,像金牙老怪那样闭目端坐,火堆晃悠悠的光线照到他脸上,反映出令人心中寒凛的阴森。他自恃聪明,心里也一直在翻来覆去地思索,不知道金牙老怪到底有什么办法解决问题。

小妖们不敢打搅到老妖的休息,不管有心没心的,都老老实实躺到地上睡觉,只听到呼噜呼噜的鼾声。

这金牙老怪到底有什么办法进入狮驼国呢?小钻风自然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就像金牙老怪自己说的,如果如来佛的禁制有能让这支队伍进入的疏漏,不要说那些妖王级别的强妖了,黑安全大头领恐怕都能轻易进去。

但这家伙显然有办法,不然也不会劳神伤财组织这么一支考古队了,谁也不会傻到明知是无用功还去做的地步。小钻风绞尽脑汁在思索,到底有什么办法?

很快,夜晚过去,早早起身的小妖们收拾好物品,准备上路。

现在罗盘在金牙老怪手里,他一边看着罗盘,一边注意周围的地势变化,指挥小妖在前面挥刀开道。行进方向不断变化,看得出,他是有明确目的地的。

走了半日,他们翻过一个山岭,忽然听到前面传来隐隐的轰隆声,湿湿的寒气透过林木树干扑面而来。

越走声音越大,过了一会儿,前面忽然一空,轰隆声变成雷鸣般的水流跌落声传来,空中水雾弥漫。小钻风立刻看清,出现在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地坑。

地坑呈长方形,宽度几乎有两三里,长度则有七八里,一条河流流入地坑,跌落成一个巨大的瀑布。站到边缘往下看,地坑的深度也有两三百丈,底部比较平坦,巨石交错。

瀑布跌入坑底,然后顺着地坑底部流向另一端,消失在一个三角形的幽暗洞穴里。

“地下河?”傀石道长看到这个情景,不禁说道,话语里带着疑惑。

“不错,这是一条地下河,这才是我们开始探险的起点。”金牙老怪毫不犹豫地给与肯定回答,将手往地坑底部一指道:“我们这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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