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拉着薛魁跪下,薛翎儿以手掩面哀声幽咽:“大姐,我们从未有过僭越之心。”说着,她泪眼朦胧地望向蕲嵩,楚楚可怜道:“爷爷,求你相信,我娘和我们真没有非分之想。”
蕲嵩放下筷子,眼底一派晦涩。
薛魁对蕲芳华不敬,他也是不喜的,还暗想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周氏他们会不会也如此待她的孙女儿。可随即,蕲芳华强势的做派,犀利的言辞却让他觉得有些咄咄逼人了。
是的,他对周氏母子并无太多喜欢,可不否认,在儿女死后是他们承欢在他膝下,让他老有安慰,反倒是亲孙女与他不太亲近。
他仔细回忆,忽然发觉很是不了解这个孙女,以前过分安静,如今难以琢磨。蕲嵩觉得自己很不称职,有愧九泉之下的女儿。
不过,性子强些也好,免得将来嫁人会受欺负。至于薛家姐弟,甭管有没有那心思,敲打一番给个警告也是好的。
蕲芳华一直在观察蕲嵩,见他没有为薛氏姐弟出头,心中稍安,就怕她和他们对立会让蕲嵩为难。
“好了,起来吧。”该有的警告已经给了,若周氏他们聪明,自该晓得夹着尾巴。
两人站起来,也没心思吃饭了,对蕲嵩道:“爷爷,我们刚吃饱了,就先回去了。”
如坐针毡的蕲盛也趁着机会,小声说:“我,我也吃饱了。”
“去吧。”蕲嵩也想单独和孙女吃饭,挥手同意了。
终于没有碍眼的在眼前了,蕲芳华心情大好地喝了半碗汤,还想再吃一碗饭时,大厅外突然传来喧嚣声。十几二十个下人勾着腰结伴而来,下饺子似的统统跪在厅外,嘴里喊着:“老将军,您可得为小人们做主啊,大小姐……”
蕲嵩骤然变了脸色,朝着匆匆赶来的管家劈头盖脸斥道:“怎么回事?”
管家正欲回话,蕲芳华已然截了话去:“管家,那些人统统关柴房去,明日再行处置。”
“这,小姐?”管家站在原地,尴尬地在蕲芳华和蕲嵩之间瞥去。
蕲嵩老脸带着不悦之色,侧眸来是孙女儿含笑温柔的笑靥,顿时心下有了决定:“按大小姐的话做。”
“是。”管家得了准信儿,赶紧溜之大吉,不多时就把人给清理了。
饭后,蕲芳华朝蕲嵩问道:“爷爷,你明天可是休沐?”
蕲嵩狐疑,却还是点了头应她,蕲芳华赶紧露出讨好的笑容,双手挽着他的胳膊道:“那芳华明早去松鹤堂用早饭,可以吗?”
“你个促狭鬼,哈哈。”阴郁的心情一扫而空,抚着孙女儿秀美的发,爽朗大笑起来。禾居,周氏吩咐下人做了一桌精致的吃食,自个儿独自享受着,完全没有半点被气病了的样子。
赵嬷嬷侍立在她身侧说着话:“二小姐年有十六,这亲事可不能再拖下去,不知主子有何打算?”
“凉都权贵众多,青年才俊也不乏,可翎儿的身份到底低了些,想做世妇——很难。”提到女儿的亲事,周氏幽幽一叹没有继续吃下去的胃口,叫丫鬟把饭菜撤了,她独坐塌上忧愁地揉着眉心。“若我翎儿有个体面的身份就好了。”
赵嬷嬷劝道:“主子不必忧心,小姐温雅贤淑,定能许得好姻缘。”
周氏不言,她可没赵嬷嬷那么宽心,可要怎么为翎儿筹谋呢……
“小姐和少爷回来了。”听到打帘的丫鬟行礼,一会儿就见薛翎儿姐弟前后入门,只是脸色很不好。
瞧自家宝贝儿女一脸阴沉,周氏吃了惊:“翎儿,魁儿,可是有人欺负你们了?”
“除了蕲芳华那贱人还有谁!”薛魁是个憋不住话的人,噼里啪啦一番咒骂后,他恶狠狠地道:“娘,你得像个法子,咱们好好治治那贱蹄子。你不知道,她当着那死老头就拿碗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