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美利坚的天堂与地狱。
进入七月,纽约的气候已经开始走向炎热,爱美的女性已经换上了更加轻薄的夏装,吸引着来自世界各地游客的目光。蝉鸣伴随着茂盛的树叶变得逐渐哄闹起来。这是一座庞大的城市,充满着希望和绝望的双生子。用艾尔的话来说,如果只是去逛博物馆和百老汇,这真是个好地方;但走到贫民区,那就简直糟糕透顶。
作为一个混血儿,艾尔并不是美利坚国民的一员,或者说作为艾尔时他并不在任何国家的资料库里存在。他是一个黑户。
虽然超自然力量并不能帮助他轻松的来到这片大陆,但是金钱却可以。可爱的“游商”埃蒙斯在得知这个年轻人居然杀死了传说中的“冬鬼”以后,立马十分殷勤的前来问候,甚至给艾尔买的那些商品打了五折,以期望艾尔能够将这头巨狼卖给他。
虽然最后他没有得到全部,但是埃蒙斯依然得到了大部分的“冬鬼”身躯,一具被剥了皮的传奇生物。而作为代价,尽管艾尔剥去了一整条狼皮以及两根骨头,但是在被无证送往美国以外,他还得到了一些有价值的货物和五千美刀。当然,这个价格并不高昂,这种具有传奇性质的生物对于许多研究所和大公司都具有非凡的价值,而埃蒙斯只要放出消息,希望购买的势力一定会给出一个无法拒绝的数字。
艾尔当然并不在意,交易的本质不在于贪婪,而在于价值相当,对他而言这笔生意谈不上合算但是依然算得上双赢。因此在告别基辅的朋友们以后,艾尔搭乘“海燕号”一起来到了不夜城,再在不夜城经过埃蒙斯的安排搭船来到了美国西海岸,最后在超凡力量以及现代工具的帮助下回到了这座他时常落脚修整的城市。
纽约,曼哈顿区,地狱厨房。
作为这个国家金融核心只有一墙之隔的贫民窟,这里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混乱、谋杀、抢劫,运往各处的毒品交易,乃至于频繁的人口贩卖,破旧的高楼大厦间每一日都隐藏着各种阴谋和混乱。
艾尔并不喜欢贫民窟,肮脏的环境和数不清的混混让他很是不爽,不过不用证件就能租住的条件让他还是选择在这里租下了一个三楼的套间。租约是长租,付清了十年的租款,其实和在这里买一套房子的价钱也没太大区别,不过在这种鬼地方买一套房子唯一能得到的恐怕就是莫名其妙来临的拆迁以及黑帮战争中打飞的RPG。而作为租户,这套房间还是让艾尔颇为满意。
打通了墙壁将厨房和客厅联系在一起,卧室位于左侧,有一扇很漂亮的窗,虽然外面的景色没什么好看的,但是好歹有利于空气流通。
客厅被一条长沙发分为两块,从宜家买来的现代钢结构家具将一张老树根做成的茶几包围着。在沙发的背后是办公区,办公桌和舒适的办公椅占据了正门对着的位置。作为在纽约期间方便行动的准备,门框装着的玻璃上刻有“无能调查事务所”(Incapableinvestigation)的字样。是的,艾尔经营着一家完全没生意的事务所。
由于仅仅是作为身份的伪装,艾尔并没有想过真的做一个私家侦探,相比起他在英国的好友,艾尔自认没有蹲点几个小时只为了拍张照片的耐心。不过他还是选择了开一家“私家侦探”类型的调查事务所,因为这对他的某些行动有着相当不错的帮助。
“hello,艾尔。你旅行回来了?”正在艾尔收拾他不多的行李的时候,一个年轻的黑人靠在打开的门边上开心的朝他打着招呼。
“哦~克里斯,好久不见了”
“我看见你门开了,buddy,就知道你肯定回来了。怎么样,去亚洲的旅行美妙吗?有没有和那些可爱的亚洲小甜心happy一下啊”
艾尔无奈的摇了摇头,“当然没有,我说过我是去工作”
是的,艾尔在前往极地以前对他的邻居们用的借口是去亚洲调查一起巫毒事件,虽然毫无诚意,不过反正胡诌惯了艾尔对撒谎依然满脸真挚。
“哦,comeon!你还真是个老古板”克里斯摆了摆手,“很高兴你回来,hi,我得去工作了,你知道的,那个万恶的猪肉佬”艾尔笑着朝他挥挥手,克里斯在一家生肉店工作,给他工作的老板经营着猪肉生意。虽然事实上是老板善心大发给了初中没毕业的克里斯一份工作,但是克里斯显然不介意在心怀感激的背景下偷偷咒骂两句。
“哈哈,快滚吧,小心我告诉汉克老爹你骂他猪肉佬”艾尔笑骂了一声,克里斯比了个“fuck”的手势摇头晃脑的走了。
正如前面所说,艾尔对隐藏自己毫无兴趣,但也不会刻意宣传。在这座公寓暂住的过程中他和周围的邻居关系都还不错,比如隔壁寡居的莫亚老太太,来自密歇根州的黑人男孩克里斯以及一个瘾君子“船帆”。当然他最先认识的还是克里斯,一个虽然粗鲁但是乐于助人的好人,他在一次街头殴打中救了克里斯,还抢回了他替一个姑娘追的钱包。之后当克里斯发现艾尔就住在他的隔壁时,他直接跑过来要拜艾尔为师学习中国功夫,让艾尔十分无语。不过在那之后他们的关系变得还不错,当艾尔居住在这里时经常会请艾尔去酒吧喝一杯。
将行李整理好,从埃蒙斯那里购买的商品收进客厅边上一个立式的木柜里。艾尔终于重新坐上了柔软的皮革转椅,打开已经闲置了一年的笔记本。在Windows熟悉的开机音乐下,艾尔动了动鼠标,很高兴它还能继续工作。在打开邮箱的缓慢过程中,艾尔从抽屉里摸出一瓶标着2077年11月7号生产日期的伏特加,然后又打开上面的抽屉拿出玻璃杯,虽然沾满了灰尘,不过艾尔只是随意的拿手擦了擦,为自己满上一杯,一饮而尽,然后瘫倒在椅子里,一副我已经是个废人了的样子。
作为超自然力的操纵者,在失去生存压力以后艾尔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自制力什么的果然都是渣渣。在失去了神明复苏的压力以后,艾尔觉得在找到新的有趣事件以前他必须颓上个几个月缓一缓,才能重新把懒癌给压下去。
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伏特加以防止自己由于过于无聊陷入长时间的发呆,艾尔开始慢慢清理一年来积累的邮件。将关于广告、税单以及一些无聊的报表删除以后,一共只剩下了最后十七封邮件,而寄件人只有三个,其中四封来自Fisk,十二封来自崔西-沃克,最后一封来源未知。
看见崔西-沃克居然发了十二封邮件给他,艾尔勉强提起了一些精神,崔西是杰西卡-琼斯唯一的挚友,当然正因为如此,她才获得了艾尔的邮箱地址,由于杰西卡-琼斯是一个正义感过剩又讨厌牵扯别人的白痴,作为资深酒友的艾尔不得不依靠崔西来防止这个难得的非自然世界酒友出些意外。同时,艾尔很轻易的感受到这个黑发姑娘内心压抑着什么,因此他相信某一天杰西卡一定会给他无聊的生活带来某些有趣的东西。
“哈~哈,果然嘛”艾尔兴奋的将杯中的伏特加一饮而尽。
事实上艾尔和杰西卡-琼斯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从头到尾算起最多两个月的时光,然而在将这个痛苦而有趣的小姑娘带上酒鬼之路以后,艾尔和杰西卡就结下了相当深厚的酒精友谊。作为拥有超强力量和短暂飞行能力的超能者,艾尔请她喝酒聊天时就放松的多,超自然世界中一个有趣的酒鬼可不好找,因此杰西卡对于这个无聊之人也就显得重要起来。
来自崔西的邮件只讲了一件事,一年前控制杰西卡为恶的那个人基尔格雷夫竟然还活着,一个名为霍普(Hope)的小女孩在杰西卡面前杀死了她的双亲,这让杰西卡越发痛苦。
艾尔对于杰西卡的痛苦并没有丝毫感觉,他知道任何痛苦都来源于自己心灵的迷茫,对于做人灵魂导师这件事他既无兴趣也自觉没这个能力。但是一个能够依靠语言控制他人心灵的人类,想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件艾尔的精神一下子就抖擞起来。
对于毫无追求,无聊透顶的艾尔来说,生命固然可贵但他不会为之牺牲,正义则饱含挣扎,他会阻止在他面前发生的无由杀戮,也会为了人类的牺牲感动,如果遇到正义的伙伴他并不介意搭一把手或者背背黑锅,但是他并不存在责任感,力量越大责任越大和他无关,他丝毫不冷血却极其冷漠。实际上他对小丑的感官远胜过蝙蝠侠,虽然他对老爷充满尊敬。正因为如此,只有趣味才是他生命的追逐,除此以外的事他都不怎么有动力。
人类是脆弱的,即使是能够控制其他人思想的能力者,但他又是强大的,当他的每一句要求都能满足,人类社会无疑会成为他最好的帮手。这样的人,在艾尔看来可比总是期望世界和平的老教授要有趣多了。
在将一整瓶酒干掉以后,他重新穿好风衣,从木柜中提出一个金属箱。
他觉得是时候去拜访一下他那位酒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