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三长老彻百昊宅中。
赴约而来的夏雨一头雾水,因为他刚被上次的哑仆领进内厅,便看到其中此刻摆上了一桌颇为丰盛的酒席,彻百昊正在席间恭迎,表现的如同谦谦君子。
“夏执事……”彻百昊微微向他行礼,夏雨急忙还礼,指着那一桌酒宴,问道:“这是……”
彻百昊呵呵笑了两声,说道:“这并无他意,仅是恭喜夏执事新辟领地成功……来来,请……”
夏雨见他举起了酒碗,淡淡一笑同他饮了后,问道:“上次我给彻长老的五枚神雷可还好用吗?”
“好用好用,”彻百昊殷勤给夏雨的空碗到上酒后,说道:“果然不愧是有神雷之名,夏执事果然巧手……只是,唉……”
夏雨见他神态做作欲言又止,心中暗道了声,他终于要步入正题了,脸上却是表现的莫名奇妙,忙问他为何叹气。
彻百昊微微摇头,又装出一副笑脸,说道:“来……这碗酒算是恭喜夏执事了,我刚刚得到消息,三王子殿下答应你的精壮奴仆已经备好一批,大约三百人此刻也已到了路上……”
“是吗?”夏雨此刻正在缺人,闻言始嬴答应的精壮奴仆已经有一批在路上了,立刻忍不住面露喜色,很爽快的便于他喝了这碗酒。谁知却看到彻百昊放下酒碗后扔一个劲的摇头,面上欲言又止。
夏雨心中冷笑,口中却焦急问道:“彻长老,你到底有什么话便说吧,你我此刻在这猎户村中,难道还算的上是外人?”
彻百昊叹了口气,自顾自给自己斟上了一碗酒徐徐喝下后,又拧紧眉头装模作样思索了半天,这才重重一拍桌子,定睛看着夏雨,问道:“夏执事觉得三王子为人如何?”
夏雨被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问的微微怔了一下,心中却摸不透他究竟打的什么主意,思索良久这才试探着说道:“三王子雄才伟略,为人坚忍,而又言而有信,可算得上是一位明主……”
彻百昊听言,突然大声笑了起来,夏雨奇道:“彻长老为何如此,我说的不对吗?”
“错!简直是大错特错……”彻百昊摩挲着酒碗,眼中闪过一丝怨气,说道:“夏执事你也不必诓我,我知道你喜欢村中的狄琴姑娘……这没错吧?”
夏雨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微微露出笑意,道:“彻长老果然是明白人,你的话没错!”
彻百昊冷笑了一声,道:“这自然没错,而且我还知道你看出了这三王子为人阴险叵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共患难而不可共享荣华,若你又利用价值他可以对你关怀有加,若你一旦对他无所用处,他也便会将你狠狠一脚踢开……这也没错吧?”
……他说这话究竟是试探我还是什么意思?夏雨忽的一声站了起来,冷冷看着他,说道:“彻长老你喝多了吧?……今晚的话就当我没有听到,我该告辞了。”说完,夏雨转身抬脚便走,谁知背后的彻百昊却狂笑了起来,夏雨不由得脚步停住,转过身有些莫名的看着他。
“你又不走了?”彻百昊收住了笑声,突然摇头说道:“你以为他此刻对你如此之好便不会提放着你吗?有件事情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你可知道送你那三百精壮奴仆,可都是他的精锐兵士假扮的……”
“什么?”夏雨大惊失色,不由走到他的用力抓住了他的肩膀,厉声问道:“你说他送我的奴仆都是兵士假扮?你可有证据?”
彻百昊摇头,说道:“证据没有,不过依我跟他相处多年的脾性来看,他绝不会白白让你占这么个大便宜,而且他为人多疑,你认为你手中握有如此利器,他会放心的下吗?”
夏雨闻言不由懊丧的松开了手,慢慢退坐到了座位上,低头沉默了良久,这才抬起头向他问道:“你为何要和我说这番话?你就不怕我告诉始嬴吗?”
“怕,我自然怕……”彻百昊斯条慢理的又给夏雨和自己斟满酒,然后举杯向他示意,自顾自饮了,这才又说道:“但我更怕被莫名奇妙的杀死……而且,我相信夏执事是聪明人。”
夏雨像从未认识过他般细看了半晌,这才说道:“好吧,我承认你之前的话……我是看出了始嬴此人不可信,这才想方设法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的……如此我够坦白了吧?”
彻百昊脸上微微露出笑容,说道:“我相信……在此我也可以和你坦白讲,我为什么要背叛始嬴……”
彻百昊顿了顿,目光变得怨气十足,说道:“……我当初奉他之命潜伏在这猎户村,原本是想能有朝一日获得他的垂青,谁知我这一潜伏二十余年仅仅是换来个名义上的从六品督军卫……而且不止如此,自他来到这猎户村我与他朝夕相处,越来越感到他的心思令人感到心悸……原本他窃取这村中兵造图谱的目的达成后,我猜想必然会让我重新恢复身份能和家人团聚,但结果我却发现他竟然隐隐有要杀我灭口的意思……不过幸好有你出现,他对你的神雷产生了兴趣,我这才得以幸免……”
彻百昊说到这里简直是咬牙切齿了,他将碗中酒一口喝干后重重顿在了桌上,转动眼球看了看夏雨,道:“你说我该不该背叛他?”
夏雨叹了口气,说道:“这我能理解……可是,你如果背叛他你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彻百昊嘿嘿一笑,突然靠近了夏雨小声说道:“这便是我来找你的意思了……你也知道始嬴此人并不可靠,不若同我一起投奔二王子,他如今手握重兵,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王庭如今风云变幻,手有重病等于多了个飞黄腾达的保证啊……而你拥有制造神雷只能,我相信二王子一定会重用你的……”
夏雨冷笑一声,暗道这人真是无耻之极,而且还阴险之极,向他若要背叛始嬴便背叛了吧,想不到他还想把自己也拉过去,不但如此始嬴少了个有力援助,而他自己也可凭着推荐制造神雷者很容易得到二王子青睐,端是打的好如意算盘。
……自己不是也想把他赶出这猎户村吗?他这心思或者到可以利用……夏雨想着,故意装作被他的话打动,思索了良久,直到偷看他眉宇间露出焦虑之色,这才装着叹了口气无奈道:“如彻长老所说,却是实情,若非我信不过始嬴也不会放手这荣华权势……不过你能保证这二王子不会和始嬴一样?若他要逼我在交出神雷制造方法,我又该如何?”
“断然不会!”彻百昊见夏雨口头松动,心中忍不住大喜,说道:“你便看那二王子殿下的两名大将如何获宠便知,二王子如不礼贤下士,你想那都虎都豹二人如何拼死为他效力?……此事抱在我身上,我断不会害了夏兄弟的!”